滚烫的茶水立刻就从她手上倒了下来,谢晚春被烫的缩了缩手,那半碗茶水全都给倒了下来,端着茶盏的手被烫的通红,茶水大多顺流皆是浇在了书册子和谢晚春的大腿上,还有大半的茶水飞溅到了她的胸口处,烫的她叫了一声,立时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那茶盏从她手上被摔了下去,滚到地毯上,一下子碎了个干净。至于那些游记则是湿了一小半,一股脑的从谢晚春的膝上滑了下来。
无论是谢池春还是王恒之,此时都顾不上去管那个茶盏和游记。
王恒之见谢晚春一身衣衫湿了大半,胸口与腿部的布料更是湿的贴着身,好在这几日天凉,衣衫都有些厚,应不会烫的太厉害。可即便如此,王恒之也依旧看得心惊胆跳,顾不得什么,连忙把人抱起到书房隔间歇息用的小榻子上,把被子盖在她身上,催她道:“衣服都湿了,先脱下了吧,看看哪儿烫到了,我叫人去拿败毒消肿的药来给你抹。再替你拿件衣衫来换。”说罢,竟也不假人手,亲自出了门去拿东西。
谢晚春便坐在榻上,想着这回的无妄之灾,很是憋了口气,狠狠的瞪了王恒之的背影一眼:要不是这人忽然发了神经,她又哪里会被烫到?这般一想,倒也有些好奇那册子里写了什么,王恒之竟是害怕她会瞧见。
谢晚春心里头的念头转了又转,最后只得郁闷的长叹了口气,抱着被子裹住身子,先把自己的衣衫慢慢都脱了下来,仔细的瞧了瞧。按理来说,那茶水虽是烫了些但有衣服挡着倒也还算好,只可惜谢晚春身娇肉贵,很禁不住烫,便红了一大片。
胸口那处倒还好,只是烫的红了起来。可惜两腿那一大片却是红得厉害,碰一碰都有些疼。
谢晚春越看越是生气,兼之颇有些疼,现下当真是恨不能也浇王恒之一盏热茶。她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忽而又想起这是王恒之往日里休憩时躺着的榻子,又觉得手上抱着的软被竟是有些烫手。谢晚春犹豫了一下子,悄悄垂头埋入抱住的乱被子里头,轻轻的嗅了嗅,真是闻到了一点儿淡淡的香味,有点像墨香,又有点像檀香,仿佛又带了点兰桂之香,很轻很淡,就像是王恒之身上的一般。
这香味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犹如极薄的轻纱在她鼻尖擦过,又仿佛是一根小穗子掠过她的心尖,叫谢晚春的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来。
谢晚春埋着头想了一会儿心事,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方才凛了神,端出气恼的模样瞪着拿着药膏与衣物匆匆赶来的王恒之,以此表示自己的愤愤之情。
王恒之低下头,见她独自一人抱着被子坐在自己的床榻上,乌发如云,还露着一点儿圆润光洁的香肩,脸色虽是气鼓鼓的,可瞪着他的双眼却是明亮而澄澈,就像是一盏灯,一下子把暗夜都照亮了。
王恒之瞧着她,一颗懊悔且担忧的心不知怎的软了下来,面上也渐渐恢复了往日里的沉静,又隐约生出点旁的、更香/艳的向往来。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往里压了压,难得压低声音,极软极轻的问道:“哪里烫着了?烫的厉害吗?”
“胸口和腿上都烫到了,我都快痛死了!”谢晚春自然不知道王恒之那点儿想法,抱着被子瞪着人生了一会儿气,很快便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的使唤起人,“快过来,替我擦药膏。”
王恒之步子一顿,随即便又缓步走了过去,掀开药膏的盒子,沾了点药膏,果是要亲自替谢晚春上药的模样。
谢晚春原还只是瞧王恒之脸皮薄,顺嘴为难一下对方,倒是不知王恒之如今怎的如此上道起来,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怎么也不能输给王恒之,便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腿来。
她生了一双极纤细笔直的长腿,白腻光润,好似一段无瑕的美玉雕出来的,偏偏大腿上被这么一烫,红的刺目。
王恒之既是懊恼又是心痛,果真便坐在床榻上,轻轻的把药膏涂在了那一大的红痕上,动作极柔的按了按,好叫药膏能吸收的好一些。
药膏极清爽,涂上去后,凉凉的,果是舒服了许多,谢晚春也不觉轻轻舒了口气。
王恒之倒是很小心,抹了一层药膏又按了按,再抹一层,随后才轻声道:“好了。”
谢晚春现下也已没了初时的别扭,十分利落的把另一只脚伸了出来,犹如珠贝一般秀致玲珑般的脚趾头正好对着王恒之的脸,就和脚主人一样的趾高气扬。
王恒之倒是很能沉得住气,一声不响的握住了她的脚踝,低着头又给她抹了药,很是仔细的按摩了一回。
谢晚春低头瞧了瞧,见着王恒之难得这般低眉顺眼,心里头倒是很解了口气,这才点点头,颇为宽容的道:“好了,胸口这里我自己来就行了。”又加了一句,“你转过身去。”
王恒之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站起身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轻轻叹了口气,把那药盒子递给谢晚春,转过身去不看。
谢晚春这才松开抱着的被子,用指尖沾了点药膏,在心口那一块薄红的地方抹了一抹,学着王恒之的手法轻轻的揉了揉。伤处全都上了药膏,谢晚春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把药盒子搁到边上,重又拎起王恒之拿来的衣服,小心的换上。
等一切都妥当了,谢晚春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好了。”
王恒之这才转过身,垂眸看了她一眼,十分认真的道:“适才是我不对,不该惊了你,倒是叫你烫到了。”
谢晚春此时胸中的气恼已去了十之七八,可仍旧蹙着眉,乌溜溜的眼眸仍旧故意瞪他:“那册子上到底是什么,你适才急成这模样?”就跟当初瞧见那幅画时候的态度差不离了。
王恒之知道谢晚春这好奇心怕是一时间散不开,只得叹口气去把那淋得半湿的书册子拿过来,擦了擦封面和书页,这才递给谢晚春,解释道:“少时孟浪,师弟所赠,在书架子上摆了好几年都快被我给忘了。”
谢晚春颇有几分疑惑,翻开硬皮的书页,翻了几页看着上面的男男女女,各种姿态,立时便红了脸,眼疾手快的把这册子给合上了。
天知道,这册子的封面写着的是《永州八记》,可里头写的却是龙凤十八式。谢晚春往日里瞧着亲亲抱抱十分熟练,好似什么都会了,可真到了这上头却仍旧是半点也不通——这实在怪不了她,当初与齐天乐一起的时候年岁尚小亲亲抱抱已是十分逾越,等于宋天河在一起了,两人心理上都有些障碍,便约定等新婚时候再做这事。
所以,谢晚春还真没仔细瞧过这些东西,她此时拿着半湿的书册便好似拿着烧得火红的炭块,恨不能立时丢开才好。只是谢晚春脸皮厚,忍不住还要抬头看一眼,刺王恒之一句:“我还以为你要做一辈子的和尚,一辈子都不会看这种东西!”
王恒之一张白皙俊秀的脸已涨的通红,好似要滴出血来,他忽而敛了神色,垂眸对上谢晚春的目光,沉默许久才轻轻的道:“晚春,我们已是夫妻。”
也就是说,亲亲抱抱是应该的,被翻红浪也是应该的。
脸皮厚如谢晚春的也撑不住了,她连忙把书给丢开,抱着被子,红着脸哽了好一会儿才细声细气的应道:“现在身上全是药膏味,我才不要。”
王恒之原就是一时口快,忍不住了才说的。听她这般说辞不免又惊又喜,当即连话声都微微颤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等你的烫伤好了?”
谢晚春沉默了一会儿,还真的很是认真的低头考虑了一下,然后才摇了摇头:“还是有点快了......”她嘴里小声的嘟囔了几句,粉白的双颊好似染了霞光,明艳非常。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抬起眼,一双水眸似映着满江的春水,看人时脉脉而动,似有似无的拨动着人心,“还是等到明年吧,明年三月三日。”
三月三日乃是兰水节,故人魂灵归来之人。今年的三月三日,王恒之江边祭奠他以为已死的心上人,谢池春还魂而来。
等到明年三月三日,那便整好是一年。
王恒之在这之前自然是把谢晚春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好几回,自然知道她是三月三日起了变化,也就是说她是三月三日还魂的。听到这话,他不知怎的心头一荡,竟是酸软起来,说不出是心疼、心酸又或是初衷得偿的欣喜若狂。
他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有些不知所措,许久才反应过来,只觉得眼中微微酸楚,很快便上前几步连着被子一起把床上的那人给搂住了。
“那就说定了,明年三月三日。”王恒之把人搂在怀里,轻轻的重复道,“不许骗我,也不许反悔。”
谢晚春整个人都被搂在了他的怀里,听着对方胸膛里一下一下激烈跳动的心脏声,隐隐觉得自己的那颗心也跟着跳了起来。她的双颊仍旧有些微微的红晕,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恨恨的仰起头在王恒之的肩头用力咬了一下:“谁骗你了!”虽说她常常不说真话,可那和骗人很不一样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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