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是母亲怀胎十月生育了我。”
琅晟如此道。轻轻的一按藤椅扶手:“我记得母亲的生育之恩。”
而对一个人的感情用了恩来形容,便也离着被消耗一空不远了。
“她那么厉害,根本用不着保护,将军府才更需要你。”
琅母喃喃着,像是在对琅晟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不是她需要我,是我需要她,这个时候,我想要呆在她的身边。”
琅晟丝毫不介意将这样的话语直接告诉给琅母。
他的腿被许倾落用了针,虽然能够稍微行动了,却也只是能够稍微行动。
他知道许倾落应该一切都心中有数,就像是那位皇帝身边的王内侍他便不知道许倾落什么时候和其关系那么亲近了,但是这不妨碍琅晟跟上去。
便是瘸着腿,他也不会放任少女一人单打独斗。
许倾落心思多,却不代表她是不会受伤的。
琅母的面色苍白的厉害,望着琅晟坐在藤椅上被两个仆人抬着的身影,无法出声。
“琅将军您的腿部经脉中寒气深重,虽然没有坏死,却也是需要好好温养的,若是不然,也许就真的废了。”
房中一前一后追出来了郑太医和陈太医,两个人一个面上带着属于医者的不满。一个却是若有所思。
回答所有人的是两个仆人抬着藤椅没入花树间,是男人即便坐着也挺直的厉害的背影,那是属于琅晟的骄傲与固执。
就算此去等待他的不是什么好结果,只要许倾落在,那么他便义无反顾。
——
一脚轻一脚重,琅晟被琅威扶着慢慢的接近大殿,接近大殿外那个娇小却傲然凛冽的背影,即便经历了再多的雨雪风霜,也不能够让她的背脊稍微弯曲。
许倾落慢慢的转过了头,望见琅晟和扶着他的琅威,忍不住露出点无奈的笑。
对他千叮嘱万吩咐的,也是没用。
“大嫂,大哥是要为了和你同甘共苦才会过来的。”
琅威接收到了许倾落无奈的眼神,赶忙开口道。
人都来了,不趁机会表白一下怎么可以。
许倾落对着旁边的小内侍招了招手:“琅将军腿上旧疾发作,不知能否行个方便,给拿个坐的?”
王内侍对许倾落的态度这些个小内侍早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更有皇帝对许倾落的赞赏,宫中是没有秘密的,许倾落一说,他赶忙点头笑着答应,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搬着两张凳子过来了,并且放到了廊柱下挡风的位置,甚至还有一个暖袋:“琅将军,许小姐,这边坐。”
这样的眼色,确实是一般人家少见的。
许倾落看了他一眼:“多谢小公公了。”
回头她自然会和王内侍提一提这么一个伶俐人。
“看到你过来,我居然一点儿也不吃惊。”
许倾落先开了口,感受了一下暖袋的温度,放到了琅晟的腿上。
他那腿虽然是自己动的手脚,但是内里伤了也是真的。
琅晟听着许倾落的话,笑了笑,不答。
两个人这么久的感情了。许多事情都有默契,也自然明白对方的坚持。
就像是他出了麻烦,她大晚上的去将军府一般。
“回头我给你准备一个药包,绑在腿上有利于缓解疼痛。”
许倾落的指尖按住在琅晟的腿弯处,慢慢的揉动着,帮着他舒缓内里的血液流通。
“刚刚太子进去了。”
许倾落突然出声:“进去不少时候了。”
少女唇间带着一抹惬意的笑:“只是不知道这一次陛下打算怎么办了,对我们这位格外愚蠢的储君殿下。”
黄依依的投靠,日后能够做的事情多的是,却第一日便迫不及待的让她直接带着东宫的人来栽赃,许倾落觉得太子有时候真的是格外的天真愚蠢,他若不是有一个好出身,有一个一心想要将他捧上皇位的母亲,连普通世家的公子都不如。
“无论如何,我既然没有瘸,陛下便不会太寒了将士的心,边关最近有些异动。”
琅晟这句话格外压低了声音,只有许倾落听的到,琅威守在两个人的不远处,防止有人偷听。
许倾落望着琅晟面上的把握自信,笑容蓦然间扩大,一时间觉得再也不需要担心了。
就算这一次又是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太子一次次做下的蠢事是真的,也确实在皇帝那里挂了号了,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当皇帝对太子忍无可忍的时候,她的目的便达到了。
只是让许倾落更加开心的,却是琅晟内心的强大,这个男人比起初次相见,无疑的多了许多内敛深沉,对世事情势看的更清楚了些。
这一点比什么都让许倾落开心,因为这代表着她不用时时刻刻担心琅晟不能够保护自己,时时刻刻的担心着对方被什么人的阴谋轻易陷害。
琅晟看着许倾落全然放松了的笑意,心底也渐渐的弥漫上了安然,此刻明明是身处皇宫,明明在等待着皇帝对太子的处置,可是两个人相对坐在同样的角落,相视而笑,却有一种独特的安宁流泻其中。
——
寝殿外一派安然宁和,寝殿内则是电闪雷鸣一般。
“太子,这东西你认识吗?”
一个木盒连着里面十几封信函被扔到了太子的跟前,另外一边跪着黄依依和那十几个太子宫中的宫人,明明不少人,可是除了皇帝的声音,此时此刻就只有轻轻的呼吸声,没有人敢说话。
“父皇,这是何物?”
太子已经得到了皇后派来的人的通知,心中虽然是一片翻涌,恨不得将旁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黄依依杀死,面对着皇帝的质疑,却是表现的格外无辜。
皇帝淡淡的看着太子那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没有逼问下去,却是转了一个方向:“那太子,你看那边那些人中是不是有你熟悉的人?”
那边那些自然是被押在一边的太子东宫的人与黄依依了。
太子转过头,先是有些迟疑。然后确定一般的点头:“父皇,里面是有一二儿臣觉得眼熟的宫人,只是儿臣东宫伺候的人众多,也不确定究竟认没认错,倒是那边那个,不正是黄氏吗。”
太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父皇,不知道这次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让儿臣前来?难道又是与这黄氏有关?”
“朕听说她今日去找你了?你还让她进入了你的书房?”
皇帝答非所问。
“......不敢欺瞒父皇,这黄氏确实去找儿臣了,说是有将军府的秘密告知,儿臣一时好奇就让她进来了,却是因为她说琅将军的腿伤复发,要勾引儿臣,儿臣对此女只有厌恶,没有丝毫喜欢,自然是严词拒绝,后来她无颜离去,儿臣想着琅将军也是国之栋梁,腿疾的事情不可大意,还专门请了太医院中的两位太医前去为琅将军诊治。”
太子自然是知道黄依依来东宫的事情不可能完全瞒的住,若是黄依依没有被抓现行的话没有人追究还可以否认,现如今,有些事情根本瞒不住。越是隐瞒越是招惹皇帝怀疑,还不如实话实话。
听着太子的解释,皇帝的眼神似乎缓和了些,不再那么冷了。
太子时时注意着皇帝的面容神情变化,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今日自己能够逃过一劫,自己是太子,为了江山稳定,父皇轻易也不会动自己的,这么想着,太子的心越发的安定了。
“那太子你告诉朕,为什么你东宫中的宫人会随着这被你厌恶的黄氏前去将军府往琅晟的书房中放东西?他们难道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不晓得吗?为什么黄氏的袖子中还藏着一纸同意纳她做侧妃的文书,还有你的太子令?别告诉朕,这些都是黄氏自己一个人伪造的!”
皇帝的声音有些轻,却是让太子的心重重一锤,深深的俯首:“父皇,儿臣东宫中的下人都是听令行事,一者听从儿臣的命令,而者听从太子令牌的命令,儿臣不肖,东宫中有奸人看到黄氏前来,故意陷害。取走儿臣的令牌,模仿儿臣的手谕,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太子的话语让一边一直垂低着头的黄依依楞然的抬起了头。
她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口。
皇帝对太子的态度实在不差,她这个时候即便是咬死了太子又如何?自己不能够幸免,便是自己的父母也......
黄依依想着方才有人在耳边递过来的话,深深的垂低了眸子。
她已经一错再错,起码不能够再连累家乡的父母。
“你说你东宫有奸人陷害,那不知道你怀疑哪一个?”
皇帝已经坐下了身子,他似乎在看着太子,又似乎在看着那一叠的信件。
那边太子咬牙:“启禀父皇,儿臣心中是有一人值得怀疑,却是我东宫长史杨链,他一向都是负责我文书适宜与令牌保管的人,除了他,儿臣不做第二人想。”
那杨链,皇后已经打点好了对方的家人,他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说些什么的。
太子深深的伏低着身子,等待着皇帝的判决。
皇帝若是愿意接受这么一个解释,他的太子位子还能够保住,若是接受不了的话......
太子的呼吸不知不觉的有些粗重。
“恒儿。”
皇帝突然喊了一声太子的名字。他已经太久没有喊过太子的名字了。
太子一愣,抬起头:“父皇,儿臣在。”
眼中在楞然之后便是一片濡慕了。
“朕还记得你这么小点儿的时候朕抱在怀中,那个时候那多可爱,还对着朕笑,笑的那么开心,朕那个时候便想着,一定要给朕的恒儿一个美好的未来,一定不能够让朕的恒儿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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