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差点没适应,他转话题转的也太快了,但兄弟俩很有默契,沉思道:“根据乌先生跟我们说的,虽说祖制是嫡子为尊。如今一个出事了,另外一个肯定是要争争的。”自从安宁给景佑说开了后,他虽然说到嫡庶时有些不大自在,但并不钻牛角尖,毕竟他本来就是记在娘名下,又是娘养大的,同景曜无差别。再说本是同根生,再说他们原本就是亲兄弟。从睁眼就在一块儿长大的兄弟,手足友爱才是正理。
景曜可不知道景佑还有这等联想,他们俩自从上次女儿节后每当有空余时间就会听乌先生讲些策论。还有的就是对京城中权贵有所了解。父亲也知道,偶尔还会和他们讲起一些朝堂上的时事,问问他们俩的见解。张致远并不愿意儿子长成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见他们并不是死读书,脑袋活泛,自然是满意。再者因为那司徒翊的事和前一段时间公鸭嗓的事让他们俩多了个心眼,在国子监起初司徒翊对他们很热情,但这其中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他们就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既不过分疏离但绝对不亲切。但这人似乎没有察觉出来他们俩的疏离。一如既往的表现出结交的兴趣,更明显的是在父亲升任吏部尚书后,实在是让他们有些困扰。如今他不在国子监了,反而是让他们俩松一口气。开玩笑道:“弟弟,你说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景佑笑如春花的脸顿时成了冰山雪莲,咬牙切齿道:“景曜。你完了!”
景曜笑的灿烂,自然是知道他戳到了景佑的地雷,一脸欠揍的往前跑,傻笑道:“来追我啊,来追我啊——”
这个白痴!景佑顿时泄了气,只觉得胸腔里提起来的一股儿气,硬生生的被这白痴的动作噎回去,差点一口血要吐出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乐极生悲的景曜光顾着往后看,没注意到前面的影壁,婆子们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砰’的一声。这下子可好了,就是景佑想想都觉得脑门疼,撒丫子跑上去,跟在后面的丫鬟更是慌作一团。这还没出正院呢,就搞了这么一出。
安宁正生闷气呢,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嚷,听到了景佑的慌乱声,立刻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道:“这是怎么了?”张致远也跟了出来,景佑怕打着景曜的脸颊,掐他的人中,“景曜,景曜你别吓我啊,醒醒啊!”
景曜翻着白眼,除了刚撞到的时候有点懵,眼前黑了下,脑门有点疼,但这会儿人是清醒的好不好,景佑你这完全是趁机报复。眼见景佑越来越过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景佑,你够了啊!”
看到爹娘过来了,景佑扶着景曜站着,安宁一瞧这脑门上红了一大片,都肿了,利目一扫,道:“你们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磕着脑门了?”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开口。景曜趁机装虚弱,心想这脸丢大了,景佑撑住他,强忍着笑道:“娘,没她们什么事儿,是景曜他自己撞影壁上了。”
“好好的怎么会撞影壁上?”景佑刚想说话,景曜连忙虚弱道:“娘,我头疼。”
“赶紧扶进来躺着,还是去请大夫来,这撞到脑袋可不是说着玩的。”别撞出脑震荡来了,嚷嚷声还挺大的,西厢房的福久都听到了,听闻是哥哥受伤了,哒哒的跑过来关心哥哥。趴在软榻边儿,关心道:“曜哥,疼吗?”
这才是亲弟弟啊,福久大哥真是没白疼你,不像某个,还想让我伤上加伤。景佑翻了个白眼,眼尾微挑,同福久说道:“福久,你想知道景曜是怎么磕到脑门的吗?”
景曜当真恨不得卷起被子把自己捂死算了,呜呜,他没脸见人了。安宁听了前言后语,很不厚道的嘲笑起自己的儿子来了,什么叫一报还一报。这就是。当然了落井下石的事儿安宁也十二分乐意来做,扯开景曜的被子,关怀备至道:“乖儿子啊你没事吧?瞧瞧这脑门红的哟,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走路呢。那影壁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有这么深仇大恨的撞上去,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的,可真不值当的啊儿子!大夫怎么还没来,呆会儿还得好好诊诊,别再撞坏了脑子,哎本来就不大聪明的。要是再撞傻了,可怎么办啊?乖儿子啊,现在知道一加一等于几不?”
这话一出,坐在一旁淡定喝茶的张致远都不自觉地翘起嘴角,小妻子还真是伶牙俐齿的。景佑坐在一边实在是忍笑忍的痛苦,站起来道:“爹娘,我到外面去瞧瞧大夫来了没?”
景曜可以肯定自己绝对听见了景佑的笑声,这个臭小子。绝对是在看他的笑话。可是娘说话也太毒了吧,赶紧露出一副讨好的样子,道:“娘。亲亲娘亲,都是儿子的不是,娘大人有大量,还是饶了儿子吧。儿子撞到影壁脑门已经够疼的了,娘就别在儿子的伤口上撒盐了,儿子现在好的很,就是脑门有点疼,要不大夫也别请了?”福久还一副来安慰哥哥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哥哥会好的样子,让他十二分的郁卒。真想挖了地洞钻进去算了。自己真是没事吃饱了撑的,去挑拨爹和娘,还戳景佑的软肋,结果闹了这么一出被笑话了,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于一旦啊,呜呜!
安宁虽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心疼儿子的,看着那红彤彤的脑门忍了忍笑,拿出个玉瓶来,倒出些晶莹的化瘀膏药涂在手心,轻轻柔柔的给揉在景曜的额头上,轻柔的揉着。景曜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这还没好呢,闻到膏药的味儿,好香啊,不像是清幽的兰花香气,也不似清冷的梅花香儿,也不像是清爽的桂花香儿,好似是莲花香,“娘啊,这膏药好香啊,有点莲花的味儿。”
安宁听了黑线,我说儿子你长了狗鼻子不成?额头都这样了,还想这些个,手指加了些劲道。
“娘啊,疼疼疼,娘咱轻点啊成不?”景曜疼的呲牙,“那是您宝贝儿子的额头哎,不是石头。”
安宁笑笑,道:“我知道是你的额头,要真是石头的话,我院子里的那影壁且不是得破个大窟窿来,到时候还得找人来修,还真得亏是你的额头呢。”
景曜砸吧砸吧嘴,不说话了,娘发起飙来就连爹都招架不住,当然了他爹一向疼他娘,小时候吧虽说爹疼他们跟眼珠子似的,但一对上他们缠着娘撒娇的时候爹绝对要黑脸,说他们两句。家里边儿还不是娘做主,别看爹冷脸跟那冰块似的,在娘跟前就是枯木逢了春啊,啧啧。
过了一时大夫来了,给诊了脉,没什么大事,休养两天就好了。张致远道:“那就麻烦大夫给开贴明目的药,再来贴调养身体的药方好了。”大夫也没问为什么要开明目的药,就被下人领着去一边儿开方子了,收了丰厚的诊金被送回去了。
景曜嘴角抽搐,他改想法了,爹绝对是最黑的那一个,明目什么啊明目,您儿子磕到的是额头!
还是大老爷嘴厉害,安宁也跟着附和,道:“宝贝儿子哎,你爹也是为你着想,我看你这到黄昏看的不大清楚,以后晚上出门让婆子多拎两个羊角灯。还有啊我听说吃胡萝卜对明目有好处,添香吩咐厨房赶明儿但凡大少爷在家,就多加个胡萝卜菜。”
“娘——”景曜拉长音道,“娘,您快别说了,儿子知错了还不行吗?您在说,儿子都没脸见人了,当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啊!”
安宁哼了一声,这才算放过他,拍拍他的脸蛋,道:“行了,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知道不?但药和胡萝卜还是得吃,爹和娘可都是为你好啊,乖儿子。”
景曜想死的心都有了,报应来得如此快,如此毒辣,让他招架不住,脸红的都能滴水了,他的一世英名掉在地上咔嚓咔嚓碎了一地,缝都缝不起来。
景佑捧着肚子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景曜谁让你得瑟了,还想看爹和娘的笑话,真是活该。安宁瞧了他一眼,笑道:“景佑,你向来和景曜同进退,这次他喝药你得监督他,要是让我知道他没乖乖喝药,那你就替他喝。还有胡萝卜也有你一份,给我乖乖吃哦。”别以为你也能逃过去,这两个死小孩。转过头来慈爱的摸摸福久的头,道:“乖福久,哥哥没事儿了,快回去休息吧。”
折腾了一阵,几个孩子都回去了,过了会儿,记起两人还未洗漱,安宁便拿眼去斜大老爷道:“老爷要不要先去洗洗?”
张致远之前被儿子戏耍的丢的面子全都找了回来,心情正好,弯了弯唇,一把抱起她,浅笑道:“一起洗吧。”
“啊!”这鸳鸯浴的事儿要是搁在以前,安宁说不定脸都红了,但今天被儿子打趣的事儿让她恼羞成怒,心里介意的很。这下子大老爷又折腾出这公主抱,恼的很,锤他肩膀恶狠狠道:“快放我下来,叫人看见了不好!”
张致远低笑,凑过去亲了亲她脸颊,道:“有什么不好的,咱们都老夫老妻的了。”
安宁恼怒得瞪他,见他真的要往外走,急了,道:“放我下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致远哭笑不得,又怕惹急了小猫儿把锋利的爪子亮出来,狠狠的给几道子,颇遗憾的将她放下来,但又想了别的招数,回头让婆子把浴桶搬进来洗。被丫鬟婆子们用暧昧眼光瞧着,安宁利目一扫,那些婆子丫鬟利落的收拾好,赶紧出去了,自然是将门给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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