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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 (我想吃肉)


这么想着,容濯越发坚定了心意,心情也好了起来。
然后容濯就愁上了:要怎么将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儿从河的那一边弄过来?注,没有船、没有桥,刚下了很久的雨,河水涨了,现在还在滴着零星的雨点儿。
卫希夷却来了劲儿,这等熊货,给点儿火星都能灿烂,正闷得发慌的时候遇到了认识的人,精神顿时就来了。双手圈在嘴边当喇叭喊了一声:“您等一下儿啊!”跑去树下翻她的竹筐,将几条绳子打成死结接起来,一头捆上块长条状的石块,抡圆了胳膊给砸河对岸去了:“拽住了啊!我这就过去!”
容濯双眼发亮!这么宽的河,让容濯自己扔石头到对岸,他是不能保证扔过去了,眼前女童却能扔过来。这说明什么?天生的战士!獠人天生野蛮悍勇,屠维更是南君侍卫中的佼佼者。卫希夷还不蠢。天生的良材美玉!
极短的时间里,容濯就觉得自己拣到了宝。孤女、天生悍勇、学习还快,有什么比这样的人更适合养成的?弄回来,我教啊!收做学生,以后大有可为。这是一件对双方都划算的事情,如果只想着从别人那儿占便宜,做事必不可长久,双赢就不同了。卫希夷孤身一人,是需要有伴儿的,她的天赋浪费了太可惜,学习对她是有好处的,而她如果孤身在外,想要求得名师学习的机会是极小极小的——否则识字知典的人也就没那么金贵了。而自己正有这样琢磨美玉的本领,也需要培养帮手。
将近一年的时光,容濯给姜先制订的计划也随着实际情况的变化有所调整,放在第一位永恒不变的,是扩充自己的实力。爹娘有也不如自己有。只是苦于一直流亡,不安定的生活很难安定地招揽人才。
现在送上来了一个,虽然小点儿,可塑性强。何况,公子年纪也不大呀,等公子长大了,正好用人的时候。
就她了!
容濯将头盔也扔到脚下不管了,用力扯着绳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卫希夷就顺水漂没了。
卫希夷水性很好。王城南面就是大河,近水的人里水性好的总是居多。竹筐还捆身后,里面也就剩个陶釜还有一点草药零碎儿了,没有什么吃水后会增加重量的东西。将外衣脱了下来、裙子解下来、鞋子也脱了,叠一叠堆顶在头上,再压上斗笠,只着无袖小褂和单裤,绳子系在腰上。容濯在这边用力拉,她顺着力道便游了过来。
一站到岸上,先向容濯行礼:“老师好。”
这礼貌!容濯心里舒坦了,含笑道:“快将身上的水拧一拧。”然后背过了身去。
卫希夷是早有准备的,身上的裤褂湿了,在大竹筐后头将湿衣换了下来穿上头顶的干衣服,乍一看,似模似样。
“好啦!”随着一声清脆欢快的童声,容濯转过身来,心里赞一句机灵。
既有心收伏她做学生,容濯便愈发和气了起来,弯腰要给她拿竹筐。卫希夷一瞅他就不像干活的样儿,心道,我也听他讲过课,可得尊敬老人。手脚麻烦地将湿衣往蓑衣里一塞,绳子一收,一齐放到筐里背上。自己之前拄的木杖塞到了容濯手上,给他拄着走路,头盔也给他拣了。
卫希夷使陶釜打了水双手抱着,问:“咱们现在去哪里?”
容濯:……容老师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有活力的货!忧愁的心也像被太阳照亮了一样,清清嗓子,容濯笑道:“就在前边,跟我来吧。路上给你说。”这一刻,他暂忘了什么养熟计划,这么个笑容阳光的小姑娘,谁不想跟她多聊两句,也沾点好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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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濯身体还算硬朗,到底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主职文职人士,走路不便不快。正方便了一路上向卫希夷介绍情况,原来,他们也不比卫希夷好多少,大家都是倒霉蛋儿——
却说,姜先一行人辞别了南君,冒雨前行。他们运气好,没遇到塌方,也没经过什么变乱,有向导、有补给,看起来挺顺利。但是,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地面都被泡软了,姜先的车驾走起来就慢,还经常掉坑里。姜先的破体质,现在不病了,也只是个普通小男孩儿而已,让他下来走路?就算忠臣们事急从权答应了,他也坚持不下来,还得坐车。
这么慢啊慢的,还好,方向找得准。
这一准一慢,问题就大了。
他们路上遇到了荆伯的军队。姜先的人少,只有甲士百余人,加上厨子小厮等奴隶,也不过两百来个,算上南君给的向导、护卫,撑死不到三百。荆伯的人马就多了,人一旦过了千数,就显得很多了。到了万数,那真是无边无沿。姜先与荆伯见过面的,但是走在前面的,是蛮人。
荆人见到蛮人,抽刀子就上。蛮人见了荆人,拨刀的速度并不比对方慢,两下打了起来,姜先的人也被夹裹在其中。人数少,被杀得七零八落的。蛮人都死绝了,任续才控制住了点局面。荆人此时也发现是误会了,两处接上了头,荆人告诉容濯,他们是要打蛮人去了,别的就没有再提。
容濯也知道,人家行军的事儿打听犯忌讳,更何况他有更要紧的事儿要愁:荆人热情地请他们去荆伯的都城,在行军中甚至分了两百人将姜先的车驾围了起来,大有“护送”的架式。容濯认为荆人没安好心,当机立断,决定跑路。
荆人果然是没安好心的,派兵追来,追逐的过程被容濯一笔带过。路上不断有人倒下,或是累倒,或被荆兵击杀。姜先等人抛弃了笨重的车架与辎重,任续以受伤为代价,护着姜先与容濯终于摆脱了追兵,现在正在前面休息。
蛮人讨厌荆人。卫希夷却安静地听完了容濯的介绍,肚里也有了点计较:“惊走我娘的,说不定就是他们。”
容濯趁势发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卫希夷也不藏私,将自己的经历也说了。就像营救女莹时借助女杼的智慧一样,卫希夷并不觉得借助容濯的智慧有什么不对。容濯的聪明、见多识广,南君都夸他有见地,这样的大事能请教一点是一点。
容濯认真听了,问道:“你说的那个婚礼,是怎么一回事儿?这做法与中土很是不同,能跟我说说吗?”
卫希夷老实讲了,眼巴巴地盼他说个所以然来,容濯却忽然一抬手,指着前面说:“到了。”
卫希夷:……老先生心目中给人带来阳光的小姑娘想骂人!她已经尖起耳朵来等着听容濯的见解了,老先生不讲了!卫希夷皱了皱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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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先椅着一株大树,这几天雨已经很小了,还有停雨的时候,他倒还坐得住。屁股下面是块大石头,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他旁边坐的是任续,这个高大魁梧的将军右腿上的护腿已经不见了,小腿上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看起来很深,血迹已经有些干了,还糊了点泥巴。任续旁边放了点不知道哪里找到的略干的细枝。
姜先秀气的小脸阴阴的,肚子里将荆伯祖宗八百代都骂遍了,包括荆伯祖上与老祖母乱伦生下始祖的那条蛇。一会儿看看任续的伤口,给他擦擦汗,一会儿望向容濯的去路。
任续十分过意不去,惭愧地道:“是臣无能,没给护好公子。”
姜先喉咙里呜噜了一下:“没事儿,等老师回来,将你腿上包扎了,咱们离开此地,再回来找荆伯算账。我看老师也快回……来……了……”
任续握紧了手里的剑,也愣了一下:“那个,老翁是不是带了个人来?我看好像有点眼熟。”
何止是眼熟?!姜先做梦见过好几回了,熟得不得了!
刷地起身,姜先快步迎了上去:“老师,老师这是?”
容濯对姜先道:“公子,这位是屠维家的姑娘。”
【我知道我知道啊!】姜先心里放起了烟花,故作矜持地扬了扬下巴,又觉得不太对,马上转了个特别亲近的笑脸:“你来啦?”
有点蠢。
卫希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觉得这鸡崽混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惨不忍睹。是啦,她自己现在也有点惨,可是看看鸡崽,什么都不会,拐杖都没一根,也是惨。
容濯打个圆场,将二人带到树下坐了,雨也渐渐停了。卫希夷看看这三人这个熊样子,有点怀疑——他们还能活下来吗?
【好吧好吧,好歹是会喘气能说话的,我不是一个人。】卫希夷心里嘀咕着,趁容濯向姜先讲述王城变乱的功夫,取水给任续清洗了伤口,翻出竹篓甩了甩水,将里面止血的草药拿到石头上揉烂了,给任续敷到伤口上。
那一厢,容濯已经说完了王城的事儿,卫希夷两眼直勾勾盯着容濯。容濯微微一笑,捋须道:“我叫你希夷好不好?”
卫希夷点点头,姜先顺着说:“那我也这样叫了啊。”
“哦。”卫希夷不觉得被叫名字有什么大不妥的地方。
容濯道:“希夷啊,你呢,最近是回不去啦。”
卫希夷脸上一黯。
容濯道:“不过呢,也不用太担心。我们路上遇到的暴兵,与惊走令堂的应该是一路人。照我看,你们都城的叛乱,现在应该已经止住了,但是国内的争端才刚开始,你孤身一人回去太危险,也不容易找到人。你没有舆地图吧?没有罗盘、没有司南吧?连衣食都……咳,现在不合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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