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子看着颇为有些派头,实则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感觉气势不足。日后想要让他撑起这大荣的天下,是绝对不可能的。
餐桌上,豪爽的长公主和唐敏喝酒,旁边皇后看着她们,含笑不语,饮酒也是适量。
至于旁边的三位公主,则更是沉默不语,尤其是十公主,在唐敏成为端慧公主之后,她在太后面前就失去了以往的宠爱。
刘惠心里明白,她从来都没有得到太后真正的疼爱,但是现在连虚假的都逐渐消失,她的心始终都无法平衡。
八公主和九公主都有母妃,唯独她在宫里是孤身一人,皇兄不疼,母后不爱,连生身母亲也早已经香消玉殒,若是她再不筹谋的话,这一辈子就真的没有指望了。
“没想到端慧居然是海量,可不要把长公主给灌醉了,襄王会心疼的。”皇后瞧着长公主的脸颊都红了,劝着说道。
长公主也是长舒一口气,摆摆手道:“我是真的不喝了,这次是我失策,咱们改日再喝,我喊上王爷,你喊上状元郎。”
唐敏却轻轻的摇头笑道:“那可不行,表哥没有酒量的,而且身子弱,经不得王爷那般的折腾。”
说罢,她就自己先笑了,总觉得这句话很有歧义。
“咦,居然是这样啊?状元郎怎么了?可找太医看过?”长公主问道。
“前几日,陛下已经让太医院的太医看过了,是在娘胎里带出来的,说是只能精心调养,无法去除根治。”
“这样啊,到真真是可惜了。”
皇后和太后很显然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临近新年,谁家都是宾客满堂,唐敏听长公主说完几位王妃的事情,就起身告辞了。
她没有想到,明明是亲兄弟,妻子之间却是勾心斗角,谁都想要踩对方一头,亲情在身后这座锦绣的连绵宫宇中是何其的可笑和淡漠。
寿康宫内,长公主和皇后伺候着太后歇下。
太后看着长公主问道:“你觉得那丫头怎么样?”
长公主也不矫情,笑着说道:“看性格倒是很好,不过也就是在母后身边有些小女儿心态,我可是让人去她老家里调查过,没成亲前的她可是厉害的很,就连和她表哥的亲事,好像也是其堂姐不愿意嫁给那个活不过二十岁的状元郎,才硬推给小敏的,这倒也是因祸得福。她的那位堂姐,给一个镇子上的小商户家的儿子做了妾,过得不好。”
“是这样吗?”皇后颇为有些意外。
“是啊,她的爹娘也是老实巴交的没什么脾气,家里祖父祖母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丫头当初好像还因为不想嫁给状元郎撞了墙寻死,后来可能是心灰意冷,才嫁过去了。不过她的公婆待她倒是真好,当亲女儿一样疼着。”
皇后闻言,叹息道:“或许就是有那样撑不起事儿的爹娘,她才不得不逼着自己厉害起来。”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太后感慨道。
不过却也只是感慨,人生在世,谁又能活的恣意洒脱,就连她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不是也一样无法自在的活着?
“佩儿,皇帝呢?”
皇后的表情落寞下来,然后露出勉强的笑:“七皇子染了风寒,陛下在守着呢。”
长公主眨眨眼,冷哼道:“弟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那样的女人也能宠着,当年若不是母后告诉我,我还真的以为是程家的庶女,居然把一个寡妇接进宫里宠冠六宫,真是给祖宗丢脸,难道他想走宁祖的后尘不成?”
当年宁帝宠爱的不是寡妇,而是他已经订了亲的表妹,这件事当时差点引发朝堂大乱。
“哀家已经决定了,今年三月就采选吧,这次的秀女不用是贵女,懂事的就行,至少让佩儿能拿捏的住。”
“母后,您怎么就不能帮着弟妹一把?那样秽乱后宫的女人,就应该让她处死。”
“你呀,都已经快要做祖母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太后叹息一声,“哀家也是无法,若不依着他,他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呢,佩儿的性子倔强,若不是心里有苦,她自己也就收拾了珍妃。”
长公主不明所以的看着皇后,皇后则是红着眼眶低声说道:“陛下说,只要我不动珍妃,他就可以保哲儿的太子之位坐的安稳。”
这一句话,差点没有把长公主给气的背过气去,原先还想着帮皇后出头,却也因为这句话,而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用整个天下来威胁你们?”长公主愕然,“他疯了不成?”
“不管如何,那个女人眼不见为净,你在京城这段日子,也别去寻那个女人的麻烦,她看着娇滴滴的无害,实则心思深沉,颇为有手段,否则也不会惹得你弟弟宠爱至此。”
“母后放心。”长公主安慰道:“这点儿眼力劲,儿臣还是有的,而且事关哲儿的储君之位,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谢谢皇姐。”
长公主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整日里难过,至少哲儿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只要他的太子之位做的稳固,那个女人就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我知道。”皇后点点头,“我会忍着她的。”
“委屈你了。”长公主心焦,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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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落水
上元节,璀璨的花灯遍布整座京城。
天色刚擦黑,唐敏就拉着邹氏出了家门,裴海强父子则是跟在两人身后,裴锦朝已经在味宴居订好了包间。
“在家里吃完再出来也可以,何必还要去酒楼浪费钱。”邹氏心疼的说道。
“娘别担心,那酒楼是表哥朋友开的,咱们是去白吃白喝的。”
邹氏一听,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就算是朋友家的,也不能白吃白喝。”
裴锦朝瞧着小妻子那滑稽的表情,上前来对邹氏道:“娘,那里面有敏敏入得股,咱们不用去白吃白喝的,您瞧,敏敏都让你给说的为难了。”
“臭小子,别瞎说,娘还不知道小敏。”邹氏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拍拍挽着自己胳膊的唐敏的手,笑道:“行,咱们就去你说的那家酒楼,娘还去过呢,还是媳妇知道疼娘。”
唐敏回头冲着裴锦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狡黠的如同一只偷吃了美事的小猫儿。
裴锦朝宠溺的摇摇头,这个没良心的小姑娘,还是没有调教好呀。
此时虽然是晚饭的时间,但街头巷尾的人依旧很多,相信再过一点时间,这条最宽敞的街道,估计也要开始拥堵起来。
“东家,您来了。”刚走进味宴居,正在前面忙活的掌柜看到唐敏,赶忙站起来,“包厢已经准备好了,东家您请,饭菜很快就上。”
“好,今晚辛苦你们了。”唐敏点点头,挽着邹氏上了楼。
东家来了,饭菜以最快的速度端上来,都是味宴居的招牌饭菜,也是这一路来回吃的。
“你们回来的时候,没有带着爹娘去吃吗?”裴锦朝问道。
唐敏叹口气道:“回来的时候,怕延误行程,一路都干得很急,不过晚上住客栈的时候,都是沈健去味宴居买的饭菜,爹娘怕赶不上回来和你过年,哪里还有心情优哉游哉的去酒楼坐下好好吃顿饭呀。”
“夫人辛苦了。”裴锦朝搁在桌下的手,握住她的柔荑,温润细腻,柔弱无骨。
经过这几个月的安逸日子,她掌心的茧子已经平复了许多。
晚饭过后,一家人就走出酒楼,去外面欣赏那片等好。
今晚很多的商铺门前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灯,也大多都搞猜灯谜的活动。
对于猜灯谜,唐敏还是很喜欢的,只是古代的灯谜,她就敬谢不敏了。
不过她不会,身边可是还有一位风采卓绝,智慧超群的状元郎呀。
“娘,您要吗?”唐敏拎着一个小猪的灯笼,在灯火的辉映下,显得格外的娇憨。
她的样子,看的邹氏心里软和的化成了一滩水儿,抬手摸着她粉嫩的小脸,笑道:“娘不要,你拿着吧。”
“哦!”
随着夜色加深,喜气洋洋的人群冲散着正月里的寒气,让整个盛京变得热闹而喜庆。
一行人走的很慢,几乎是走几步就要看看家里人是否还跟在身边,而裴锦朝更是拉着唐敏的手,生怕她被人群给挤散了。
邹氏在那边看到儿子和媳妇这般好,自然也欣慰,冲着两人道:“反正身边也有人跟着,你们两个去逛逛吧,累了的话我和你爹就先回去了。”
裴锦朝看了看他们身边的沈康,冲着他点点头,然后笑道:“那我们就先去河边转转,若是爹娘也想看河灯的话,也可以去走走,今晚应该很漂亮。”
“好啊,快去吧,去吧。”
这个男人也不客气,拉着唐敏就穿过人群,往河边的方向去了。
这条河是横穿盛京城的,自西向东,河面宽约近百米,两边全部都用石头堆砌,石头打磨的很整齐,河岸两边栽种着杨柳,此时似乎还看不到青色,但是树枝上,早已经被挂满了灯笼,站在一头向远处望去,两边的杨柳好似两条长蛇一般蜿蜒而去,很是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