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娥还想拒绝,但又一想,再拒绝下去不是欲盖弥彰了吗?
此时已是快三更的天了,这么晚了不睡可不是她平时的习惯。
会越发引人怀疑。
她只得硬着头皮由云曦与丽儿扶到床边坐下,去钗环,退了鞋袜与外衫。
帐子内,谢枫听到外面几人的对话,知道这一关躲不过去了,只得往被子里缩下去,屈着腿,整个人都埋在里面。
好在山上天冷,床上是一床极大极厚实的被子,藏一个人也看不出来。
丽儿挑起帐子又要伸手掀被子,被赵玉娥伸手一按,“很晚了,你们都去睡吧。”
说着,她自己轻轻的掀起被子一角,慢慢的将腿伸了进去,睡在床的最边上。
云曦看了她一眼,然后拉开丽儿,“走吧,让玉娥姐早些歇息着,她的脚伤着了,明天辰时咱们就下山吧,得回城里让大夫好好的瞧瞧。”
出去时,云曦掩了门,却又没有走开,而是站在赵玉娥的禅房门前继续的数落着丽儿。
丽儿不敢顶嘴,老老实实的听着。
赵玉娥微微挑眉,枫大哥说得对,曦妹妹怎么这么啰嗦啊,怎么又说起丽儿来了?她还不困吗?
说到她困,她还真累了,打了个哈欠正要睡去,又想到被子里还有一个人,那瞌睡又吓跑了一半。
她扭头朝床里侧看去,谢枫已从被子里钻出头。
外面桌上的烛火还没有吹熄,烛光射进帐子里亮亮堂堂的。
虽然被子够宽大,但床小,佛家讲究的是清修,不会做宽大舒适的床榻。
因此,两人虽然各自都尽量的往床边挪去,但中间依旧没有多少空隙。
彼时间口里呼出的热气能让对方清晰的感受到。
她看见男子墨色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眼睛,目光沉沉,略有所思。
谢枫的确在心中不停的思考着。
虽说他与她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必竟两人已同床而卧了。
对于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将来在心中是必会留有阴影,她会觉得她的人生中有个污点。
若她嫁人,怎能全心全意的服侍未来夫君?
倘若被她未来的夫君发现一丝端倪,她又怎么安稳幸福的过一生?
他后悔刚才没有狠下心来一掌将云曦与丫头打晕,是他的优柔寡断才害得人家姑娘闺誉受损。
不管她心中在作何感想,谢枫觉得,他作为一个男子,就应该勇于承担一切责任。
他看了她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比曦儿大五岁,五岁那年被顾府的管事收养,十二岁开始拜师学艺,十五岁去了军中,一直随军阵守梁国北方一带。去年冬回京。
目前在兵马司任东城门的副指挥使,与一个同僚合住一个院子,身边只有一个小男仆,从来不用丫头。没有通房侍妾。也没有未婚妻。身体健康,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不赌钱。目前手里有些银物,有能力买房子。”
赵玉娥被他的话惊住了,一颗心咚咚咚地跳起来,耳根跟着一红。
他这是——
谢枫看到她满脸都是疑惑似乎听不明白,干脆就明说好了,“我……我是说……我与你这样了……,你必然心中……,如果你不讨厌我,可以考虑一下我。虽然我这么大了,但从来没有与女人……那个……我是干干净净的……”
谢枫有些懊恼,他是不是说得有点太直白了?
那李冶对他未婚妻求亲时,说了些什么来着?真后悔那天没去听墙角。
赵家姑娘的眼睛惊得滚圆大,他一定说得不够好。
赵玉娥怔怔的看着谢枫,一脸的惊愕,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是在向她表白?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被谢媛调教成标准大家闺秀的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与一个毫无关系的男子躺在一个被子里,近距离的说着这样的话。
此时,她的心中如钻进了一只小鹿,横冲直撞,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整个人如在火上烤着一样。
谢枫见她好半天发着呆,不说一句话,微微一叹说道,“当然,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不好,可以当作我没有说过刚才的话。对于今晚的事,我谢枫发誓,绝对不会对第三人吐出一个字去,否则,天雷惩罚,死无全尸。”
赵玉娥大惊,飞快的伸手捂住他的唇,而另一只则在被子里寻着他的手。
摸索着寻到后,轻轻地握住,然后指尖插进他的指缝,十指交叉,轻轻缠绕。
男子的手宽大,温暖,指腹处略显粗糙,让人心中不由得生起一种安定的感觉。
谢枫猛然一怔,愕然看着她。
赵玉娥却垂下了眼睫,微微弯起唇角。
在门口又训斥了丽儿大半个时辰的云曦,发现嗓子痒得难受。
她往身后的门看去一眼,对丽儿说道,“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是,曦小姐。”丽儿一肚子委屈,欲哭无泪。
她被曦小姐训斥了一晚上了,敢不记住吗?
云曦朝丽儿挥了挥手,“好了,不早了,你也去睡吧。你们小姐脚伤了要多休息别去吵她。”
“奴婢明白。”
云曦这才揉着发痒的嗓子往自己的禅房走去。
……
吟霜正在禅房里等她。
见云曦回来时不住的揉着嗓子,一口气灌了好几碗茶水,她忙问道,“小姐,你的嗓子怎么了?怎么都哑了?”
一晚上不停的说话能不哑吗?
云曦微微一笑,“没什么,办了一件今生认为最好的差事。”
然后,她脱了外衣没形像的往床上一倒,“好累,我要睡了。”
吟霜眨眨眼,差事?
见她一脸倦意,知道她今天是真累了。
坐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来到山上,还没歇息呢,又去了卧龙山,这三更天都过了才睡,哪里会不累?
吟霜帮她退了鞋子,将她身子搬正放在床上,掩盖好被子才退了出去。
云曦浑身疲乏的躺在床上,手指不经意的摸到了腰间的一块玉佩。
圆形,刻着两条龙,中间是一个“奕”字。
她的指尖在“奕”字上轻轻的抚着,画着一个一个的圈。
想着心事,云曦的头脑渐渐地变得混沌。
正要沉沉睡去时,忽然,她听到屋顶上有人在轻轻的奔跑着。
不多时,那人跳到了院子里。
云曦的瞌睡顿时全无。
她飞快地掀开帐子,披了件披风走到窗边。
“小主。”窗户上想起了青龙的敲击声。
“青龙,可是晋王府里出了什么大事?”青龙连夜出城,只怕这事不小。
“小主,属下今早发现南宫辰秘密出了城,还带有不少隐卫。属下从他的一堆行李中偷出了一个包裹,发现里面有一张地图,其中青州二字被摸得模模糊糊,属下猜想,他是去了青州了。”
“青州?”云曦猛的推开窗子,青龙一身夜行衣站在窗前。
朱雀站在他的旁边,埋怨的说道,“你盯的人一早出城,你现在才来报消息?怎么这么晚?”
青龙横了他一眼,“因为晋王府里这几日对府里的仆人进出看管严格,我一直出不来,到了晚上才躲开暗卫偷偷跑出来。”
“朱雀,你别怪他,自从南宫辰发现自己身边出了一个奸细后,他现在做事都是小心翼翼。青龙在他身边这么多天才发现一个消息,就可看出他行事谨慎了。”
朱雀点了点头,没再说青龙,口里随口说道,“青州在闹旱灾,他去青州是不是也是去赈灾?没见他得到圣旨,是不是也同小主一样?为家族的荣光奔波?”
青龙这时又道,“小主,他是不是赈灾,属下不知,但却听到了一些支言片语,南宫辰出发时说了一些话,什么车队的东西调换了,要谁万劫不复,从此回不了京城的言语。”
朱雀挑眉,“车队?从京中出去的车队不是只有奕亲王的那一支吗?难道南宫辰在奕亲王的车队里搞了鬼?将东西调包了?”
青龙这时惊呼一声,“小主,要是那南宫辰真的将东西调换了的话,奕亲王可就有大麻烦了。那青州的百姓已经饿了几个月了,见到奕亲王拉着一车不是粮食的车队到了那里,还不得将他给活活打死?打不死也会用口水淹死他。如此,他还果真回不了京城中。除非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可这样,一世名声也全毁坏了。”
朱雀冷哼一声,“相不到这晋王世子居然是个如此歹毒的人!不过,以王爷的缜密心思,他不会不知吧?”
屋内,云曦的眼神锐利森冷,嘴唇紧抿,一言不发,袖内的手指微微颤抖。
南宫辰!
他花着谢婉的银子踩着谢婉的尸体往上爬,如今又要将他人踩在脚下,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够好!
只可惜,她拼了命去也不会让他得逞!
粮食她有,但现在缺人护送。
双龙寨的人还需谢枫调教好,否则,迢迢路远恐会出事,一百多辆马车的车队,不管控好,她与谢枫可就白忙了。
手指在腰间的玉佩上轻轻抚着,她看向青龙,“青龙,你回城的时候,顺便去一下奕王府,那里有个护卫叫青一,你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他会有办法联系上奕亲王。现在咱们能做的只能祈祷,只盼着奕亲王的车队不要走得太快。过上一二天,我这里就会安排好,正好去给他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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