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璇有点儿回不过神,这事谈到了这个份上,她就是想拒绝都说不出口了,于是,她含笑道:“阿九年纪小,还有些顽皮,那就麻烦世子以后多担待一些了!”
徐舒玄扬唇一笑,点了点头。
“这么说,杨夫人是答应了!”他道,然后看向了杨茗钰,“庚贴我已经带来,就在这本书中,待今日之事过后,我便让父亲遣媒人到贵府上来正式提亲!”
什么!连庚贴都带来了!而且就算杨秋璇不答应,他都已经收了这少年的庚贴!
杨茗钰再次惊愕的看向徐舒玄,心中不禁感叹:这个结果也早在他预料之中了吧!
这个少年行事竟是这般……
杨茗钰不知说什么话,见他还站在原地一幅温和有礼的样子,也知他在等待什么,便也立刻唤了身边的小厮进来,吩咐了他一句话。
杨歆看着丫鬟紫儿抱着一只盒子蹬蹬蹬的跑进了待客厅,不由得好奇的逮住了她问:“紫儿,你怀里抱着的这东西是什么,我父亲和姑母还有徐世子怎么还没有出来?”
紫儿紧紧的抱着盒子,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我也不知世子爷与那徐世子谈了些什么,阿虎叫我带来纸墨笔砚,世子爷好像是要给表小姐写一份庚贴!”
“啊?庚贴?”杨歆愕然,这不是议亲之时,男女双方互换合生辰八字的草贴么?
难道这徐世子竟是来向阿凌提亲的?
杨歆不由得追着紫儿到了待客厅的门外,本想偷听什么,可却什么也没听到,没过多久,徐舒玄便从待客厅走了出来,正巧与她撞了个对面。
“对不起,对不起!”杨歆连忙道歉。
徐舒玄客气的唤了一声:“没关系!”然后转过身来,与正走出来的杨茗钰与杨秋璇施礼说了一句客套话,便要告辞了!
“舍弟就拜托杨将军先照料一下了!”他道。
杨茗钰亦还了一礼,说道:“举手之劳而已!”
徐舒玄笑着道了声谢,然后唤来南楚一起走出了安国公府的大门。
待徐舒玄走后,杨茗钰手握着一份庚贴,怔忡的出了神,当杨茗轩问起他们在待客厅到底与徐世子聊了些什么时,杨茗钰只是轻叹了一声:“举世之才,当之无愧!”
杨秋璇回到汀兰苑的时候,就见韩凌竟然自己下床,手中也牢牢的握着一个锦囊遥望着不知何方。
“阿九,你身上有伤,怎么自己起来了?”杨秋璇立刻奔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扶着女儿。
韩凌这猛然回神似的,对杨秋璇笑道:“娘亲放心,阿九没事!”
杨秋璇这才想起了徐舒玄给她喂过一颗红色的药丸,那药丸到底是什么?当真有如此奇效?
见女儿心思忡忡的握着一物,她又问:“阿九,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韩凌笑了笑,回答:“是一件至宝,大少爷送给我的一件至宝!有了它,阿九以后什么也不怕了!”
杨秋璇愣了会儿神,忽然十分爱怜的抚了抚韩凌的脸颊,道:“阿九,娘作主给你答应了一门亲事,也许徐家很快会遣媒人来提亲了,你可愿意嫁给徐世子?”(。)
☆、第150节 南宫家的密秘
穿过遂道,我手举朝阳剑刺破眼前最后一袭黑暗的维幕,然后,不出我所料,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女人,我的母亲。
和她交缠在一起的男人,长发覆盖了整个身躯,阴暗中,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竟如玉一般的光亮透明,恍惚间,我竟能看到他的玉臂上照映出了我的剪影。
根本无视我的存在,他们尽情的沉浸在情意绵绵的欢愉之中。
“给我停下来!”我羞恼的大怒,横掷而出的剑光在半空中扫过一道烈焰光圈,“骨碌碌”,昏暗的密室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砸到我的脚边,我愤怒的将那一物猛踢向了那纠缠着的两个人。
“蝶衣,你还真是淘气。”那个女人一边抚摸着男人的肩,迎合着他的吻,一边媚声的叹息,而那男人仿佛并没有听见我的话,依然忘我的继续,对于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我感到不可思议,再也无法睁眼去看他们,我侧过头,讽刺道:“既然知道我来了,娘,请你马上停止你的游戏,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哦?”对于我说的话,她似乎很惊讶,又似乎很惊喜,将那男人轻轻的推向一边,她理着自己凌乱的红裳,站了起来,走向我道:“我的蝶衣,终于想到要跟我说话了,好久了,蝶衣,我记得好久你都没有主动来找娘说说话了。”
“别再喽喽嗦嗦!”我厉声打断,“我只问你一句……”望向她的眼睛,我一字一字问道,“我,到,底,是,谁?”
“你是我的女儿呀!蝶衣,你是不是头脑发烧了,有些神志不清呀!”她居然还笑得那样娇媚。
“你这个疯女人,你才神志不清呢!”我不耐烦道,“别再给我装了,我再问你一次,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呵……”她掩口大笑,“蝶衣,你果然已经开始成长起来了,很快,你就可以变成我了。”
“你在说什么?”我又惊又惑,脚步逼向了她,“变成你?我,变成你?”
“点灯吧!”她蓦地转移话题,“蝶衣,最后的时间了,我们母女不应该躲在阴暗之中说话,你点灯吧!娘让你好好看看这里的一切。”
“这里?”我感到莫名的恐惧,手指伸出,点出去的内火燃烧了整间密室,然后,这里的一切布局都展现出了清晰的画面。
红幕挂满了四壁,一个巨大的祭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祭台上摆满了檀香,轻烟如同幽魂一般的飘了出来,而祭台的两边各立着一尊狰狞的泥琢雕像,一黑一白,似乎是来自阴间的黑白双使,我望着他们的眼睛,竟似感到有森冷的寒意透骨而来。
抬头望向天空,那顶上竟悬挂着数根尖锐的法杖,仿佛随时可能落下来贯穿我的头颅。我不禁骇然的挪了一下脚步。
原来这就是我的噩梦?这个地方就是我噩梦的根源?
“娘.”脑海里再次泛起剧痛,我痛苦的问,“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诅咒?”
“诅咒?这并不是诅咒。”“诞生于白昼黑夜交替之时,你本不应属于人类,是魔神助我赐予了你完美的身体与灵魂,也因此,我们必须付出相等的代价,那就是伴随我们一生的梦魇的折磨。”娘的声音传至耳畔,带着哀痛与悲怜,“蝶衣,知道么?一直以来,娘都与你做着同一个梦。”
“同一个梦?”我讶然,“是因为魂祭么?是不是因为那个魂祭,因为你杀了一百多个无辜的婴孩,所以,我们也必须遭到报应。”我猛抓住了母亲的衣襟,“可是,娘,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我来接受这种惩罚?”
与她四目相对,我从她眼里看到了属于我的悲凄,她的眼神让我感到如此的不安,仿佛这两道目光能轻而易举的穿透我的内心。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我不了解她,她却总能猜出我心中所想,我原以为这是因为存在于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但是,现在不以为然。
母亲在笑,即使我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依然还在笑。
“娘,你笑什么?”我忍不住问。
“我笑,笑你现在已经变得跟我一样了。”她诡秘的眨了眨眼,话锋又转,问道,“是为了那个男人么?蝶衣,告诉娘,是不是因为御风,你也将灵魂献给了魔?”
“是。”我怒声道,“但就算是邪魔,也不能拿我怎样。”
“你真以为你很强?”母亲笑道,“你真以为,那个男人会在意你么?你真以为,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值得?蝶衣,真的为爱就可以任意的牺牲么?哪怕是自己的灵魂,也可以出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冷冷道。
母亲又是娇声一笑,忽然唤道:“御郎,到我身边来。”
我诧异,就见她身后的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抬起头,向她身上靠了过来。
自我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时,我就觉得这人异常的古怪,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连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都不会,全凭着母亲的差使,便木偶般的动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正眼看这个男人,然而,此刻,我的目光里照出他的脸时,震惊如雷般轰进了我的大脑。“御风?”我不禁惊叫出声,“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会?”母亲揽紧了他的脖子,瞅道,“难道你真以为,你给了一个男人,他就会娶你了吗?蝶衣,很早以前我就跟你说过,男人贪财好色,都是伪君子,他们说过的话不可信的。”
“你给我住口!”我怒极生悲,将剑托起,从下至上,压上了母亲的脖颈,“娘,你在跟踪我?你跟我抢一个男人,不觉得可耻么?”
“可耻?”她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愣了半响,仰天长笑,笑得眼泪都快要掉了出来。“什么是可耻?他本来就是我的男人。”她整了整御风的衣袂,忽而对我笑道,“千年前他属于我,千年后,他依然属于我,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