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孩子的心思那么容易就会被发现。她看着谢老夫人摸摸她们的头,赠了两枚玉佩给她们,就像当年对她和十七。
之后的日子,她就这么在本家呆着,等着属于她的姻缘。直到有天谢云烟染病不治的消息传到烟州,她心里比起哀痛,更多的是控制不住的欣喜。就像遮盖在她头上的那片乌云,忽然散了开来,阳光洒在身上,照的她暖柔柔的。
父亲来信让她回临安,老夫人苦口婆心的把她留了又留,可她必须要回去,离开烟州那天,谢老夫人气急,冷着脸看都未看她一眼。她心里就是有个结,怎么都打不开。为什么?为什么?她到底那里不如姐姐!她就要回去,带着通身的骄傲,让父亲对她刮目相看。
可是结果呢?十六妹被老夫人临时接进院子,两年后,嫁入了本该属于她歧王府,而她却被父亲留了一年又一年,生生拖过双十年华。
初见宋延巳,是他骑马入临安,八尺男儿刚毅纯粹,看上去不染半点阴谋,她确实对他多少存了点心思,可如今……
“宋延巳看不上我,我亦看不上他!”谢嘉言推开窗户,看着雨滴胡乱的砸下,宝云和金秀还跪在地上,她权当看不见,她又想到九姐的那句话,她是谢家的女儿,就该活在万人中央,就该比别人过得都好,如若不然,“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我不开心,谁也别想开心!”
后宫一片风雨,前朝更是如此,杨婧娥去杨府要银子的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杨二夫人原本想着难缠的小姑子嫁人了,还是皇家,不用天天来她这掏银子,心里正美滋滋的开心,谁料转眼她就从宫里抱回来这么大一块烫手的山芋。将将一听河段,杨二夫人整个人当场就晕了过去,再度醒来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撒泼打滚来了个遍,工料不要银子啊,人力不要银子啊,这就是把她家都填进去,这也修不起啊!
儿媳妇要死要活,杨大人更是气急,怒火一上来,也忘了自个女儿的身份,一巴掌实诚的落在了杨婧娥脸上,打的她满眼冒金星,捂着脸抽泣个不停。
“哭,就知道哭,你这是要把咱们杨家往绝路上逼啊!”杨大人捂着胸口气得直咳嗽。
杨夫人也红着眼,拿着帕子被大夫人搀扶着,边抹眼泪边道,“老爷这该如何是好?”
“能怎么办,明早我去朝堂上告罪,说咱们杨家修不起。”
“不行!”杨婧娥被一把掌打懵了,可偏偏听到了杨大人的这句话,连忙起身,一个踉跄拽住了杨大人的衣袖,泪眼婆娑,“不行,女儿答应了陛下的,若是这么空手回去,女儿的脸往哪搁啊!”
杨大人听的想掐死她,“你想如何!”
“让二嫂拿银子就是,有多少拿多少。”杨婧娥指着二嫂毫不客气。
杨二夫人一听她这话,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撕烂她的嘴,绣帕一扔,当场就拍着大腿,指着杨婧娥扯着嗓子嚎道,“我不活了,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边哭边要往柱子上撞,幸好身边的丫鬟眼明手快的拖住了她。
“你以为这是小数目?你个没脑子的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杨大人被一群女人闹得直头疼。
直到天空晚云渐收,杨婧娥在杨府闹了好大一通,才灰溜溜的回宫复命,江沅因着之前敲打宫人,这会心情颇佳的饮着茶,待她说完,只略微表示了失望,便放杨婧娥回去了。
等人出了宫门,连灯火的光亮都瞧不见,江沅才幽幽的开口,“瞧着小脸被打的,我看了都心疼。”
“呵呵。”帘幕后传出一阵好听的男音,带着揶揄,“没想到,这儿居然有只虚伪的小狐狸。”
“你说谁?”江沅听到这话,放下杯盏撩帘而入,宫人们便也识趣的退下,珠串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宋延巳此刻正盘着腿坐在矮它上,面前摆着的是下到一半的棋局。
宋延巳见她进来,手掌一伸,等江沅把指头送入他的掌心,他才胳膊上微微带上力气,拉着江沅转了半个圈,臂膀一揽,小女人就将将坐进他怀里,宋延巳把江沅箍在怀里,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阿沅猜?”
“我要是狐狸,那中离是什么?”江沅一手勾着宋延巳的脖子,一手只伸着指头,指尖点上他下巴,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窝在他怀里,翘着的脚微微的摇晃着。
“年轻的猎户。”宋延巳眼神微黯,张嘴在江沅指头上轻咬了口,手就这么不安分的往她腰间滑去,“去捕捉这只狡猾的小狐狸!”
说到后半句,宋延巳的声音渐渐地低不可闻,唇带着温热吻上江沅的脸颊,最后含住她的耳珠子轻轻□□。
江沅被他吻得浑身□□,双臂推着他的身子略微挣扎道,“你方才不是还道有朝务未完么?”
说好的来看看热闹就回去呢?
“天下这般大,总有做不完的事,偶尔推一推也没什么。宋延巳手掌滑入江沅的衣衫,肌肤光滑如绸入手粉腻,他身上燥热得很,手臂一转,便欺身把江沅压在了身下,单手扯开她束腰的细带。
宋延巳与江沅做过两辈子夫妻,对她的身子了如指掌,每每都借着力道和巧劲让江沅忍不住轻哼出声,她声音带着黏腻,跟小猫似的,挠的人心里痒痒的。
两人面对面相拥而吻,彼此的喘息声都清晰可闻。江沅生的美艳,做了母亲后骨子里更是带上了一股别样的风情。烛火下,她就这么横躺在他怀里,乌发披散开来,黑的如同夜色,更衬得肌肤如雪。四目相对,宋延巳看着江沅,忽然就笑了,他凤眼微挑,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单手撑在江沅身侧,眼角因为欢愉起了淡淡的细纹。
“你笑什么?”江沅摇摇头,轻蹭着他的鼻尖,轻声的好奇道。
“没什么,就是抱着阿沅心生欢喜罢了。”宋延巳伸手探下握住她的指尖,十指交扣,又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江沅被他吻着,脑子里早已成了一片浆糊,嘴上却还忍不住哼哼着反驳,“那……那你还说……我是狐狸。”
“我的错。”宋延巳眼睛闪着光,眸子亮的骇人,“我才是狐狸。”
还没等江沅反应过来宋延巳这话什么么意思,人就被他翻身拉到了身上,江沅一声惊呼,连忙伸手按住身下宋延巳宽阔的肩膀,他扶着她的腰肢笑道,“这回,轮到阿沅来捉我。”
“呸!没个正型!”江沅脸瞬间红成秋日的柿子,她咬着唇瓣嗔道,男人伸手一拉,她身子就又伏了下去。
床头的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鸳鸯绣被翻红浪,一室春光缱绻。
早上天微微泛出鱼肚白,何谦的敲门声便哒哒的传来,“陛下,起身的时辰到了。”
宋延巳眉头皱成一团,充耳不闻,权当未听见。
“该早朝了。”江沅缩在锦被里,玉臂撑起身子,推推身侧的宋延巳。
“再抱会。”宋延巳眼睛微微眯起一条缝,伸手把江沅拉入怀里,脑袋埋在她脖颈处,半响才开口,语气听上去有些幽怨,“要是呈钰再大上个十来岁便好了。”
扑哧——
江沅忍不住笑出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脖处,酥麻麻的,她用脑袋轻撞了下宋延巳的额头,“等回来再睡,你昨个不是还说,今日要在朝上演出大戏的么。”
“没错,得去做戏。”宋延巳撑着身子,月色的里衣松垮垮的罩在身上,他单手把江沅圈在怀里,“杨婧娥这回可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
“嗯。”江沅伏在他怀里,郑重其事的点头。
梅河那段靠近栖安,这次傅正言可以借着修理河道的名头,名正言顺的回来!至于银子,杨家自然还是要出一些的,毕竟不管毛多毛少都是羊毛。
用别人的银子,成就自己人的名声,宋延巳这算盘打的可真好。
江沅刚想了开头,就见一个黑影压上来,转眼人又被扑倒在了床榻上。身下一片柔软,宋延巳就这么抱着她,又眯了眼睛。
这是,又要睡?江沅听着门口不停的哒哒声,何谦的声音越来越焦急。上辈子宋延巳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没见他这么懒懒散散容易困倦啊!只好又耐着性子推他,“中离。”
“嗯?”他眯着眼,懒洋洋的哼问道。
江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哄带劝的才把他推出了凤起殿,殿门闭上的瞬间,宋延巳居然有些不舍。
“陛下,到时辰了。”何谦弓着腰,细细的声音在嗓子内挤出。
呈钰要是在大些就好了!宋延巳上了几十年的早朝,着实有些受够,不由得又想到了宋呈钰。
小家伙这个时辰早已锦袍玉冠梳洗完毕,抱着书卷跟韦昭摇头晃脑的在书房内读史经,忽然鼻子一痒,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他揉揉鼻子,确定到:一定是母亲在想我。
“陛下,臣愧对陛下所托。”杨大人跪在殿中,声泪涕下。
“杨婧娥说的时候,孤便多次问她,见她那般肯定,这才生了心思。”宋延巳高高在上,他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所以,奉常认为该如何?”
杨奉常看了眼谢太傅,这事是他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怪不得别人,硬着头皮道,“臣等可以缩短其长,修葺五十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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