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在天黑之前百里铭还未回来,按理说他几天未归也是常有的事,可她今天格外烦闷,想起这么多年在后山上的点点滴滴,越想越心惊,她觉得她估计是爱上百里铭了,爱上了自己的师傅。
日久会不会生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的是若师傅永远、永远地陪在她身边就好了。
她自认识他起就对他有好感,那时她还小,只是单纯的对他武学的崇拜,而现在,她分得很清楚,她是喜欢上这个人了,可她不能跟别人说,她是他拜过祖师的徒弟,怎么能生出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
可她也实在想说,这个念头日久弥深,像团火般烧燎着她的心,而且她知道百里铭对她也是很欣赏的。
如此守着这份爱恋又过了一年,她想再不说就要憋坏了,姑母也已经开始帮她物色了王公贵族。
那日,百里铭看起来心情好得很,提了壶酒喝的肆意,她在百花丛里拦了他,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她没想到百里铭反应那么大,酒壶掉在地上,潺潺的酒水肆意向八方流去,散出阵阵清香。
酒是好酒。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呢,练功练过头了?” 百里铭很惊讶。
“我没昏了头,我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话,从来没有的认真。” 她盯着百里铭的眼睛。
百里铭看她不似玩笑话,见鬼似的说:“你这是有违伦理啊,莫夫人知道么?今日这话,我就当没听到,你且把这心思放下吧。”
柳如清拉住他的袖子:“我很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听也罢,反正,你休想再逃了。”
百里铭莫名其妙:“我何时逃过?我已经找到了我此生要共度之人,这几日,我便是来辞别的,你我师徒一场,日后有什么用得找我的地方,说一声就好。”
当初莫夫人的心思,他也明白。
柳如清几乎要站不住,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什么时候的事?他居然要为了那个女人走?
百里铭从那以后当真不再出现在城主府,她气的打翻了无数的杯碗,尤是不解恨,他一定是嫌弃她不够好,一定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一定是的,毕竟他那么傲,也那么好。
为了证明给百里铭看,她参加了第二年的风云大会,他还是风头无两,只是这次身边有了人。
那女人真是不好看,尖尖的下巴,瘦瘦小小的,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肚子尤为的大,她赤了眼,居然连孩子都有了么?
愤怒化作了动力,她在那次大会上出奇的大放异彩,同时也注意到了百里铭眼里盛赞的光芒,莫夫人甚至直接在会上宣布退位,无恙的城主之位她坐的毫无异义。
她到底是个不甘心的,但也不至于跟个大肚子女人过不去,寻了百里铭纠纠缠缠,结发夫妻还有可能合离呢,更何况他们这种没名没份在一起的,总有一天,她会打动他的。
百里铭却对她越发的不耐烦,若是有人一直打搅你平静的生活,你高兴么?即使这个人是你引以为豪的弟子。
百里铭甚至不能理解她的做法,他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他们根本不可能,烦透了的他只好放言说这些年只当我没收过徒弟,你且回去安心当你的城主去吧。
嫉妒像条蛇一样缠上了柳如清,不是爆发便是被活活勒死,这算什么话,是个恩断义绝的意思么?他们怎么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一定是那个女人给他灌了迷魂汤了,没了她就好了,没了她,百里铭还是那个愿意耐心教导她的师傅。
嫉妒的种子终于爆发,她找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那个下午的天气很燥热,火辣的太阳照的人不敢出门,百里铭还未归,这是最好的时机了,从今往后,他又会回到她身边了。
她派人把门从外面锁了,堆了草垛,悠悠的点燃了火信子。
一场大火烧的红遍了天空,火光映着她灿若芙蕖的脸,妖异的惊心动魄。
有喊着走水了的人渐渐往这边奔来,她笑了笑,慢慢隐身在了火光之中。
在家安心的等了几天,街坊都在说那日那场大火的事,说听见一个女人凄厉的叫声,貌似还有婴孩的哭声,她若无其事地给自己满了一杯茶,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恍惚间有些陌生。
百里铭果然还是回来了,跟她预想的又有点不一样。
“柳如清!柳如清!你给我出来!” 百里铭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在外喊道。
她拂了拂自己的衣摆,推开门走了出去,百里铭神情憔悴不堪,眼底血丝遍布,是个好几天没睡的模样,她挥退了紧张围住他的侍卫,道:“怎么了师傅?”
“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 若不是她身前挡了众多侍卫,他早已扑上去能把她掐死。
“师傅,你是说师娘的事吗?我也听说了,可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冤枉我啊,我是你徒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柳如清面上委屈。
“不是你?不是你会是谁?!她在这儿举目无亲,更别说得罪什么人了,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当初瞎了眼居然收了你做我弟子!” 百里铭丧失了理智般质问着。
柳如清紧了紧袖子下的拳头,感到彻骨的心寒,是,他瞎了眼,自己也瞎了眼。
她的沉默让疲惫的百里铭更加疲惫,睁着充血的眼睛道:“你最好祈祷她们母子二人平安无事,否则……”
百里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明明是个无风的天气,她却觉得有些冷,回屋的时候喉咙干涸异常,茶已经凉了。
及至几个月后,她照例去姑母处请安,莫夫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桌上静静的躺着柄剑——正意。
她心如死灰,莫夫人待她情深意重,自小宠她,如今这一走,竟比杀了自己还难过,偌大的城主府空寂寂的,仿佛万物都没有生机。
她开始恨上了百里铭,然而当初他的住处已是一片废墟,这个人如同人间蒸发了般,再也找不见踪影,百里铭成了一个真正的传说。
梦里迷迷糊糊传来了谁人执板清唱的声音:滁溪小涧竹楼上,青衣剑气飘荡,衷情何处诉?经年后,却是君相忘……
忘了也好,你不想记得我呀,我也想忘了你。
次日清晨,温瑾收到下属的上报,柳如清割腕自杀了,用的正是一只碎了的瓷酒杯片。
温瑾漠不关心的点点头,又道:“不要告诉任何人。”
下属得令退下。
☆、身世
温瑾漠不关心的点点头,又道:“不要告诉任何人。”
下属得令退下。
百里铭次日去找柳如清的时候,发现已人去牢空,他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上了温无眠。
彼时温瑾正在挥毫,见他进来了也不意外,蘸了蘸墨,兀自接着在纸上笔走龙蛇。
百里铭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热茶,还没开口温瑾就向他道了实情。
听完后的百里铭茶也不喝了,沉默了半晌,终是长叹一声。
温瑾勾了最后的一笔,‘白茶’ 二字力透纸背,他不满意的随手将宣纸扔在一旁,道:“百里前辈,我一直有一个疑惑。”
“你说。”
“我记得小茶无意间说过,她七岁以前的过往都不甚清晰,不知……” 温瑾话未说完,言已达意。
百里铭看着桌案边堆作几团的废纸,反问道:“你跟丫头接触了这么久,你觉的她是个怎样的人?”
温瑾脑海里勾勒出一张白净的脸,道:“初见时觉得她不似常人。”
可不是嘛,哪有人大半夜做梁上君子只为看别人一眼的。
百里铭哼了一声:直接说她是个怪胎呗。
又道:“如今呢?”
温瑾不作评语。
百里铭忍不住道:“你当真是看上丫头了?认真的?” 无怪他这样再三确认,温无眠的性子他几年前就领教过了,虽然现在知道可能是服过玉蝉血的原因所致,可这样的人一般人也很难入他眼吧,平心而论,白茶样貌不出众,性子又古怪,除了有点肉的身材和轻功,基本上没什么过人之处。
莫非,这小子就只是图谋不轨?
温瑾递过去一张纸,上头只有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此生不渝。
他想过了,能左右他情绪的人不多,让他另眼相看的人又很少,白茶既然拨动了那根弦,他又怎能轻易让她走。
这小子,还挺会讨他欢心,百里铭摸了摸胡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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