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皇帝一问,真真是把顾家、林家最不要脸的地方,活生生的剥开,放在大家面前,由着大家看,大家点评。
至此,顾家、林家的脸面再无。
林丞相涨红了老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立成则身子一软,噗通跪在地上,“皇上,臣有罪!”
“爱卿说说,你何罪之有?”
“臣……”
顾立成开不了口,也说不出口。
皇帝却冷冷哼了一声,“你确实有罪,且罪该万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修身才能齐家,家和万事兴,才能治国平天下,可你倒好,背信弃义,在艾老太爷还健在的时候,贪图艾氏的嫁妆娶了艾氏,在艾老太爷仙逝之后,和娘舅家表妹勾搭有染,还让人家大姑娘未婚先孕,你最后的选择却是停妻再娶,听林氏的话,把艾氏逐送到庄子,但偏偏克扣了艾氏的丰厚嫁妆,且对艾氏以及她腹中孩子不闻不问,对她所生嫡子更是肆意捧杀,刻意将其养成一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更眼睁睁看他被人当马骑,装狗叫!”
皇帝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觉得口有些干,看向杭士德,杭士德立即端了参茶上前,皇帝接过抿了一口,诧异的看向杭士德,见杭士德抿唇笑得身子都抖了起来,皇帝顿时明白,这参茶是君墨戈准备的,端着杯子,看着笔直站在大殿中的君墨戈,眸子渐渐溢满了慈爱。
原本只是口渴,却得知茶水是君墨戈准备的,立即喝了个干干净净。
皇帝这一举动,落在大臣们眼中,更是各种寻思。
暗暗想着,皇帝这是要做什么呢?
皇帝喝了参茶,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顾立成,又看向林丞相,林丞相也扑通跪了下来。
“皇上,臣有罪,臣教女无方!”
面对林丞相的做戏,皇帝冷哼一声,“丞相确实有罪,子不教、父之过,林爱卿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想必林爱卿心中有数,霸占前正室嫁妆,养歪嫡子,纵容丫鬟、婆子欺主,条条数下来,林氏便是被简直罪不可赦!”
“不过说起来,最有错的,还是丞相,当年的事情,若没有丞相的支持允许,顾立成敢停妻再娶?”皇帝一语中的。
林丞相老脸发白,浑身早已经湿透。
他勤勤恳恳这么多年,却不想毁在了自己女儿、女婿手中。
“丞相!”
“臣在!”
“朕问你,这些年,林氏的所作所为,你可知道?”
林丞相心魂俱碎,怎么回答?
说知道?明知故犯。
说不知道,那他这个丞相还能做什么?
“臣,臣……”林丞相结结巴巴,第一次只恨不得死去算了。
死了,一切眼不见为净,可这会子他不能死,不止不能死,还不能晕。
一旦他敢晕,便是藐视皇权,藐视皇帝,皇帝有几十种理由将他千刀万剐了。
皇帝也不急,就那么静静的,淡淡的看着林丞相,等着他说话。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大气不敢出,静悄悄的连彼此呼吸声都听得见。
良久之后,林丞相才忐忑着说道,“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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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皇帝勒令归还嫁妆
林丞相到底还是选择坦白从宽,可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知道,却不去管,是徇私。
林丞相跪在朝堂上,连去看皇帝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低垂着头,小口小口吸气、呼气,双手摊开,平铺在地上。
皇帝瞧着,冷冷说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管?还任由着她为所欲为!”
林丞相不敢说话。
那些党羽想为他求情,都不敢开口。
“想当年艾老太爷虽是一介商人,却光明磊落气度不凡,守信守义,而他的女儿却被你顾林两家如此磋磨!”皇帝说着,已然有了怒气。
“顾立成!”
“臣在!”
“这毕竟是你的家事,你才是当事人,朕也不想多管你这些龌蹉事,朕只有一句话,把艾氏的嫁妆一个子不少还给她,从今日开始,暂停你兵部尚书府的职位,什么时候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朕见了艾氏之后,再决定你要不要官复原职!”
若是艾氏对顾立成归还嫁妆之事不满,在皇帝面前哭诉。
那顾立成怕是一辈子都休想官复原职了。
顾立成一听,彻底吓傻。
如果丢了官爵,他还算什么?
“顾林氏无德无贤,撤了她的诰命封号,贬为庶民!”
没了封号的林氏,从此低人一等。
“林丞相!”
“臣子!”
“你教子无方,暂停丞相一职!”皇帝说着,身子往龙椅上靠,却不提什么时候恢复丞相的职位。
林丞相一听,还是彻底晕了过去。
皇帝可不管林丞相晕厥,更不管瘫软在地的顾立成,说了句退朝便起身离开了。
“恭送皇上!”
大臣们恭恭敬敬送走了皇帝,才纷纷上前扶林丞相、顾立成。
却也有很多人看不起顾立成、林丞相,以前不说,那是怕得罪,如今皇帝开口,还真没什么可怕的了。
二皇子更是对林丞相、顾立成失望透顶,原以为是最好的支持,却不想骨子里腐朽至此。可怕落下话柄,还是吩咐人先抬林丞相下去,宣了御医给林丞相看诊,得知他只是气急攻心,才吩咐人送他回丞相府。
派人送顾立成回顾府。
二皇子则寻思了一番,回到二皇子府,准备了礼物去顾府拜访艾氏、顾宛若。
顾府
顾宛若打了个哈欠,起身梳洗。
“小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不了,我去娘那里吃,让大家端去分了吧!”
顾宛若说着,出了妩媚苑,往西苑走去,到了西苑,见顾昀楠一个人在吃早膳,“娘呢?”
“带着戴嬷嬷去松雨院给老太君请安了!”顾昀楠说着,夹了小包子塞到嘴里,又看向如阳,“快给妹妹拿副碗筷!”
如阳一愣,随即咚咚咚跑下去了。
因为顾宛若的原因,如阳也好,向柳、尔兰、翠波也罢,对顾昀楠也恭恭敬敬。
顾昀楠看她们的眼神也干干净净,甚至多有敬重,对此几个丫鬟对顾昀楠印象都不错。
顾宛若坐在顾昀楠身边,等着如阳拿了碗筷来,静静的吃着。
松雨院
顾老太君得知艾氏过来请安,微微怔了怔,“她一个人来的?”
“带了一个婆子!”
顾老太君沉默片刻,“让她进来!”
对艾氏,顾老太君不喜。
从顾老太爷坚持要娶艾氏的时候,顾老太君就不喜艾氏,所以艾氏嫁进来之后,顾老太君处处刁难,尤其是顾老太爷病逝之后,顾老太君更是想方设法磋磨艾氏。
林氏和顾立成的事情,对顾老太君来说,那简直是雪中送炭,当下便支持了顾立成的背信弃义、停妻再娶。
艾氏进了小厅,顾老太君趾高气扬的坐在罗汉床上,艾氏看了顾老太君一眼,福身行礼,“见过老太君!”
“坐吧!”顾老太君说道。
艾氏在一边凳子上坐下,春竹端了茶水上来,艾氏端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后才说道,“今日前来,有件事情要和老太君说一声!”
“什么事情?”
顾老太君自然明白艾氏想说什么,却佯装不知问道。
“今日前来,我是来要回我的嫁妆的!”艾氏小声却坚持。
她一辈子无用,艾氏不想一件事都做不好。
她的儿子,在这个家过的那么苦,不曾亲眼见到,她心有疑惑,还存着期盼,亲眼见到之后,她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顾老太君虽然知道了艾氏的来的目的,可艾氏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愤怒不已。
“出嫁从夫,这嫁妆理当属于夫家!”
艾氏闻言,真是气了个半死,尖声道,“是吗?那林氏的嫁妆呢?是她自己保管?还是存放在顾家库房?别家夫人呢?也是归夫家,不归自己吗?”
她真是太天真了,对这样子的人家,居然存有幻想、奢望。
“你……”
顾老太君无言以对,却在瞧着艾氏的时候,冷笑起来,“你有嫁妆单子吗?如果有,这嫁妆便归还于你,如果没有,休想!”
“这可是老太君说的,嫁妆单子,我自然是有的!”艾氏肯定道。
顾老太君却变了脸色,“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当初父亲准备了三份嫁妆单子,一份留在哀家,一份给了顾家,我手里还有一份!”
“怎么可能?”顾老太君惊呼。
怎么可能有三份,不是都两份吗?
嫁妆单子的确只有两份,但顾立成、林氏以为他们烧掉的是真的,却不知道真的早已经被顾宛若换走,留下的是嫁的。
那些账本亦然,真的早已经被换走,烧掉的都是假的。
“既然老太君答应了,我这就回去,让人重新抄一份新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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