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木蓉也分析过韩邈的想法,他当初便是想要在顾木琰成亲之前,将韩子臣和胡丽娘的亲事定下,然后全力去将顾氏私兵的事情解决,如今因为有她横插一手,乱了对方的谋算,恐怕私兵海岛之事解决之前,韩邈都分不出心来应付胡丽娘了。
胡丽娘也不是傻子,她既然知道自家被人盯上了,定然会想法子找出对方所图的东西,这便加大了韩邈谋算的阻力,总之对那位许爷,顾木蓉还挺感激的,不知道实情,她还真觉得这人是来帮自己忙的。
可惜那位莽汉许爷很快便被调走了,却再没有人来,韩邈的身体七八日之后便好了起来,这时距离顾木琰的婚礼也不过还有三日的时间。
韩邈身子好了之后,便去了一趟古佛寺,据周书理传来的消息,胡丽娘并没有见他,只推脱梦见死去的父亲不得安宁,胡氏的女眷们都要全心全意得侍奉佛祖,将外人都挡在门外。
顾木蓉得了消息,也松了口气,这位胡丽娘也算是聪明谨慎的人。
随着成亲之日的到来,顾木琰身边暗地里明地里盯着的人越来越多,到了成亲那日,便有花轿前来接人,顾木蓉扮作看热闹的一路跟到码头,那娶顾木琰的人对外的身份是路过南都城的富商,所以婚房设在码头不远处的一个清静的宅院,拜堂成亲之后,新人便会登上婚船,回富商的老家。
那是顾木蓉第一次看到顾华,那人化名安庆余的富商,可是顾木蓉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顾家的人,因为他那双眼睛让她实在太熟悉。
顾华生的完全不像顾木蓉的想象,在她的脑海里,私兵头目的顾安应该是一个五大三粗,高大威猛的粗人形象,也许海岛的生活比较艰苦,人应该是不修边幅,起码和周书理的感觉相似。
可是见了真人,顾木蓉自己都愣了半日,她其实是看呆了的。
因为顾华生的十分的俊美,是的,不能用俊俏形容而是俊美,不同于谢言酌带着病态的俊俏,也不同于李慎斯文的英俊,更不同于周书理的阴郁,他很俊美,但是你不会误会他是个女子,他的美和女子完全不同,他美得很刚阳,身材倾长,一身红色的喜郎服下隐隐约约也能感受到这人身体不弱,轮廓鲜明,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闪烁着光芒,便是成亲,脸上也没有多少喜气,高冷没有表情的脸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神秘。
旁边看热闹的人见了新郎官,都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这样俊美又有钱的富商,天啊,这新娘是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嫁得如此如意郎君!
见了新郎,真是人人羡慕新娘,虽然不知道新娘心情如何,旁观的大媳妇小姑娘却都恨不得以身替之。
想必新娘也欢喜的很。
顾木蓉听了周围人的议论,忍不住心中呵呵。
顾家的人多是杏眼,凤眼都不多,更别说桃花眼,但是她的叔祖有一枝确实如此,桃花也重,一百多岁还能和年轻貌美的小妾拼下儿子,就可想而知了。
她听下面多嘴的婆子讨论过,那一枝多半管生不管养,年纪大了,压根没有心思养儿子,更别提庶子,多是放养长大。
这位能生的如此,其实并不算稀奇,顾家人多是看脸,小妾什么的更是美,颜值要高到一定程度才行,妻子不能自己选,小妾还不能么?所以生下的孩子就没有丑的。
当然不仅顾氏如此,多数的世家名门不都是如此的,一代代传下来,很少有丑人,便是顾木蓉自己生的其实也很美丽,只是她不需要靠脸,所以意义不大。
婚礼热热闹闹的进行,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件,没人抢亲,也没有前来抓人,婚事进行的异常的顺利。
新人并不在此处洞房,而是在处将所有仪式完成之后,便上了婚船离开。
众人围观着婚礼完成,送到码头便都散了,毕竟别人成亲看看热闹也就罢了,即便是新郎生的好,又有钱,还有一堆的下人,可那和自己的生活也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再者说今日也是个好日子,成亲的人家也不止一个,南都城中今日成亲的不少,有许多热闹可看呢。
新郎带来的人戒备都很森严,一个个虎背熊腰的脸上都是一片森冷之意,明明是娶亲那些人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欢喜,多是和冷漠的新郎差不多的表情。
若不是新郎官的高颜值吸引了周围的人,定然会有人觉得这婚事怪异的很。
婚船看守的再严实,也拦不住顾木蓉,她那速度只需要对方分神片刻,人便上了船,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这婚船体型中等,看着很是精美,船下有七八个船舱,其中一个最大的便是主人的卧房,顾木蓉自然不会选那婚房做藏身地,她在最大的船舱旁边的房间藏身。
船舱的大小和女子的闺房差不多少,房中一切物品都很齐全,也很新,看着便知是新置办的,这间房位于楼梯口,要进入船舱其他房间都要从门前经过,而且这房间距离最大的那间房很近,那里有什么动静,顾木蓉能够很快的知道。
顾木蓉寻得藏身地也很隐秘,这间房的床顶和房顶之间有段缝隙,顾木蓉塞进去刚刚好,这床似乎也是新制办的,床顶并不脏,没有多少灰尘。
顾木蓉趴在床顶,心里却有些疑惑,置办这样一座精美的船需要花费不少银钱吧?她早就不是清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姐,环顾这房间一周,床是黄花梨的,刻着龙凤呈祥,纱帐是碧水纱,还绣着百子,个个造型不同,却又都憨厚可爱,便是顾木蓉对刺绣没有多少研究,也能看出技艺不凡来,其余家具更是样样精美,各种不凡,花费定然不匪,看新郎官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对这场婚事表现出明显的喜悦和乐意,却在这方面如此出手不凡,似乎有些违和。
难道其实新郎对新娘还是十分在意的吗?还是说她其实对这场婚事十分的看重?
最重要的一点,新郎的钱财从好何处来?难不成真的是做了抢劫的海匪?还是说其实顾氏私兵手中握有顾氏的一部分银钱?!
顾木蓉脑中转了一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对她而言,顾家军只要不做恶事,手里的钱从何处而来都没有关系,若是做了恶事,她很难容下他们,因为顾氏私兵在她名下,也就有可能意味着,他们的所作所为也都挂在她的名下,所有的因果都要她来接受。
她不贪图他们的钱,反正他们也不会比她更有钱,只是她必需弄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只是他们既然还在顾氏私兵这个范围之内,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心里并没有抛弃顾氏的身份,在她的名下,便是一种认同。
顾木蓉心里正乱七八糟的想着,房门突然被打开,一抹红衣走了进来,却是今日的新郎官安余庆,他一人进门,在他身后跟着一小厮打扮的少年。
顾木蓉灵知一开,隔壁那房中已经有了两人,却是新娘顾木琰和她的侍女。
今日不该是洞房花烛夜吗?怎的新郎竟然和新娘分开?!
顾木蓉正想着,那小厮已经帮着新郎官脱下喜服,换上家居的常服,又打来一盆热水,待新郎官坐在床上,方才开口说话:“少爷,今晚怎么说也是您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呢!”口气颇为不平。
“毕竟都忙碌了一天,夫人她既然身体不适,便该让她好好休息才是。”新郎的脸上一片平静,并不因为新娘新婚夜的推脱而不满。
“毕竟是这么大喜的日子呢!”小厮还是有些为自家少爷感到委屈,自家少爷怎么看怎么好,人生的好,多少姑娘家想嫁,少爷还不要呢,这位竟然还敢给爷甩脸子!
新郎瞪了他一眼,那小厮便不敢再说话了,待收拾妥当,小厮便端着热水退了下去。
顾木蓉趴在床顶,静止不动,床微微一动,应该是那人在床上躺了下来。
然后除了翻身,并无其他的动静。
只是从翻身的次数来看,这人的内心明显比外表显现的要不平静的多,顾木蓉也查了顾木琰的情况,那主仆两个明显也并没有睡着。
顾木蓉自己心里却冒出个念头来,对于顾木琰嫁这人的事情,从头到尾自己似乎都没有想过要阻止,按照正常的想法,这似乎并不正常。
顾木琰和顾木琼她们一样,和她都是血亲,便是胡丽娘那样的有因果联系的陌生人她都会有所顾忌,可是对于顾木琰的名声闺誉什么的,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若是以前的自己,定然是会先找上顾木琰,将实情和她说个清楚,让她不要无知的去做别人的棋子,一味的忍辱负重的为别人牺牲,却不知道她本来就只是个牺牲品。
这样顾木琰可能根本就不会嫁给一个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海匪这样的人物,可她什么也没说,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顾木琰从礼法上已经是他人的娘子,这一点已经无从改变,可顾木蓉对此却似乎没有一星半点的后悔。
她心中也知道,顾木琰是被欺骗的无辜者,是这件事情中牺牲最大的人物了,可是对顾木蓉来说,顾木琰嫁人这件事情却是她引出私兵最重要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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