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腰间佩玉,发间簪子,手上戒子,鞋上明珠,灯下看来并不见多么奢华,可那人自暗处走来之时,那些配饰竟都盈盈放光,看的席上各色人等,皆是目光发亮。
这样的人,定是来自豪门贵胄,家中底蕴深厚的。戚万山心知自家不能与之相比,可仍然忍不住心中痒痒,十分的不甘。
“大人,那人可真的十分富有?”乔娘被挑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你家大人见过的人中,可算的数一数二。”戚万山不由想起他见过帝都贵胄来,那些人所用也都一看便知非常人所能及,可是今夜见到的这位完全可以比肩。
“可是帝都权贵?”乔娘又问。
戚万山摇摇头,他虽是外派的官员,可是对帝都的大部分权贵也都有所了解,却不知道有此等人物。
“那他可是有求于大人?”乔娘挑眉,即是出身平常,那还有什么了不得?
戚万山摇摇头,今夜只是初次见面,哪里能提的上求不求。
“若他有求于咱们,便好了。”乔娘见了,忍不住感叹,言语中皆是遗憾之情。
戚万山听了,却是眉眼轻挑,心有所悟,想着这事还真要让郑怀玉去打听打听。
郑怀玉乃是戚万山府中幕僚,这人也是出身寒门,屡试不中,因着妹妹颇有姿色,被戚万山纳为妾室,沾着妹子的光,入了戚万山的眼,这郑怀玉读书不成,却一肚子算计,很是有些坏水,跟了戚万山倒是投了明主,一拍即合。
郑怀玉这几日,也是春风得意,他数了数那人给他的银票,心中得意的很,这一次得的真是丰厚至极,也不知道那个倒霉蛋是如何得罪了谢家的公子,人家竟然要如此整他,自己只消说上几句话,便能赚的如此多的银钱,真是方便的很。
心中得意,又忍不住将放在暗格里的银票数上一边,不过还没数完,便又小厮前来寻他,只说大人寻他有些急事。
郑怀玉赶忙将银票藏起,整了整衣冠,跟着门外小厮,一起往大人书房去,一边走着还一边寻思这话该如何说。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他可不能坏了自己的名声。
果然,郑怀玉一来,戚万山便与他说起那夜见的富豪公子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他去打听一下,这人来彭州作甚,郑怀玉心中暗暗提那倒霉蛋叹气,也不打听打听,咱们家老爷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竟然还有胆在这位眼前炫富,活该被扒下层皮来!
暗自幸灾乐祸了一番,郑怀玉方才开口,只说这位富豪公子他早已打听清楚。来彭州城确实是有事。
那戚万山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几分,催着他赶紧说。
“那位公子却是出身南边,家中做的是海上的生意,家财千万,极是豪富。”
“南边?”戚万山闻言,眉头一皱,大庸禁海运,若是被发现那是要全家砍头的,无奈海运利润太高,总有人去赚要命的钱。若是做了,那算是极为隐秘的事情,又怎会被外人如此轻易的打听出来?他看着郑怀玉,脸上满是不信之色。
郑怀玉也不着急,“戚翁莫急,听在下慢慢道来。”便将谢言酌对他所言缓缓道来,这消息是从谢家人口中所得,是那家人不知怎么得罪了谢家人,谢言酌如何也要报仇,便将此时泄露给了郑怀玉。
“谢家?”戚万山一听,却是信了大半,谢家在彭州城也是有买卖的,而且做的不小,他们家如何也不敢拿如此大的事情骗自己。“这事,谢家可有证据?”一边问,心中却在想若是有证据自然最好,这口肥肉算是送到了他嘴边。
“这个,”郑怀玉摇摇头,“证据倒是没有,只是谢公子一再表示此事绝无虚假,他可用谢家的名义起誓。”
“看来,那家人与谢家龌龊不小。”戚万山点点头,对此事已经没有怀疑,谢家在大庸可不是无名轻微之族,那可是和帝都豪门联姻的人家。
“嗯,在下还打听到,那位富豪公子乃是初次出门,来咱们这里是为了买地。”说到‘买地’的时候,郑怀玉口气重了重。
“你可有什么想法?”一看郑怀玉的神色,戚万山的心便落了地。
这口肥肉不能全吞,但是已经送到了嘴边,总要撕撸下一大口,方才安心哪!
☆、宴会
且不说戚万山与郑怀玉商量如何挖坑埋了富豪公子,如今被人当肥肉要啃下一口的顾木蓉却在专心致志的看谢家商队从帝都传回的消息。
谢言酌的属下办事果然效率的很,那信有三四页之多,将顾家的女眷探听的清清楚楚。
顾家的女眷多是充为官奴,除了其中有两个堂妹在宫中充作浣衣奴情况不明,另外几人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只有一人入了青楼楚馆,另外一姐两妹皆被卖入官宦权贵人家为奴为婢,多是吃些皮肉之苦,暂时倒是没见有性命之忧,顾氏所娶的女子多是在家破之际一纸休书被娘家领回,活的多是郁郁寡欢,也有极少数改嫁远方。
顾木蓉看着信,微微叹气,凡是在官家挂个奴号,却是不能终生不得赎出,正常渠道是不能解决问题,她还是要寻个完全的法子,将人都弄出来才是。
旧事未了,新愁又添,虱子多了不痒,顾木蓉早就想开,只是心中还是希望小苍山这事能早些了结。
也不知谢长龄这计谋能不能顺利成事。
方才想着呢,便见这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谢言酌即便是惊艳过一回,再见这人还是忍不住发愣,委实是这人便静静站在那里也白的发光,那皮肤他见了都羡慕的很,而且那容貌也太精致了些,若不会周身气质缥缈虚无了些,真个就是大家贵公子一般,他见的大家公子不少,眼前这位年纪尚小,过个几年一旦长成,还不知是如何的惊艳四方。
两人见面,相视而笑,谢言酌并不客气,随便寻了一椅子,便坐了下来。
“不是说暂不见面吗?”顾木蓉奇怪的问道,两人定了策之后,便决定暂不见面,毕竟表面上是仇敌么。
“我今日在彭州城见了堂哥谢言训,那人与我不和,有些担忧那人扰局。”谢言酌说起今日之事,眉头不由皱紧,他对谢言训的品行了解极深,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那人对自己若是有落井下石的机会,定然不会放过。
“你担忧他会坏了我们的事情?”顾木蓉闻言,也不由的皱眉。但是她很快便想通,“这事情我们做的极为机密,便是其中真相也只有你我倩娘三人知晓,便是你的那些个下属也不明白其中关节,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一件事情既然已经决定要做,便不能半途而废,一个谢言训罢了,难不成他还能翻江倒海不成。”
“也是。”谢言酌点点头,他是有些关心则乱了。
“不论如何,这事一定要成功。我们且随机应变吧。”顾木蓉说道。
“好。”谢言酌点点头,他出了小苍山,一回到彭州城便知道了顾木蓉一定要保住小苍山的理由,毕竟灵气的量实在差上太多,如果说在小苍山修行是将整个人泡在灵气中,那在彭州城便只是表面浮了一层薄纱,实在是相差太远。如今便是为着他自己,这事情也是一定要成功的,虽然只是迈开了第一步,但是谢言酌已经能够感受到灵气的妙处来,沉浸在那种感觉中实在太舒服了,他那脆弱破败的身体能够明确的感受到灵气带来的希望和生机,对方已经引着他迈开第一步,剩下的步子,他要自己努力走才是。
只是谢言训来彭州的事情,他还是需要查上一查,方能安心。
谢言酌一边想着如何行事,一边自暗道出来,坐上马车,回到谢家的宅院。
回到家中,小厮便送上了总兵府的帖子,却是今夜戌时总兵府设宴赏月,谢言酌一想今日可不是十五么,倒是寻了个好由头。
没想到如此快,对方便上钩了,对这么敛财总兵,他还真是一丁点也没看错。谢言酌讽刺的笑了笑,便唤来小厮,让他寻一属下前来,谢言酌想要打听一下,谢言训今日可有接到帖子。
两人同住在一个府邸,一举一动根本瞒不过人去。很快消息便传了过来,那人自然也拿到了总兵的帖子。
刚听到这个消息,谢言酌脸色便有些变了,那人今早刚到,晚上便要去赴宴,要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很难相信。
平白多出个变数来,真是烦人的很呀。只是想到顾木蓉的话,谢言酌便又镇定了下来。边走边看吧,反正自己和谢言训过招,胜多输少,那人有几分本事,自己还是有底的。
总兵的府邸今夜张灯结彩,宴请贵宾,顾木蓉今夜一身青衫,但是上下的饰物却格外的用了心思。
这些玩意不能算是她用的心思,而且也只能算是暂时借用,用完了还要物归原处,她并无处置的权利。她也是用过一次才发现如此,那些金砖可以用了不还,可是那些饰品不可以,她一取下,它们便自动消失,正如同它们自动出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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