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不该踢!”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妇,本是极有个性,又极重身份门第的。她比一般人还要厌恶像陈容这样的人呆在琅琊王氏,可与谢应不同的是,她自命清高,不屑也不愿理会陈容这种骚媚的妇人。
可现在,众人谈到这里来了,她是个性直的,觉得无法控制自己的不满,“狠辣心肠,骚媚面孔,实实与蛮夫同。”说到这里,这少妇站了起来,朝着王弘冷冷说道:“七兄,他人怕你,我可不惧。你这妇人她在琅琊王氏呆上一天,我便厌上一日。”
说到这里,她鼻孔朝天,转身离去。
她要走,王弘自不会拦着。懒懒地瞟了这妇人一眼,王弘没有心情理会。
可那妇人才走了一步,一个极水灵可爱的童子从一侧塌后伸出头来,他墨黑的眼珠子转啊转,隐隐似有泪光。
可怜兮兮地望着妇人,那童子带着鼻音脆生生地说道:“夫人不喜欢她是因为她踢了那个宫女吗?”
童子似乎不解,他乌黑的大眼巴巴地瞅着妇人,很认真地问道:“夫人喜欢那宫女姐姐,对不对?”
童子脆生生的话,粉嘟嘟如画般的脸孔,都让人打心底疼惜。
那妇人心中一软,可不过转眼,她便认出了,眼前这个童子,是王弘的儿子之一,也就是说,他是陈容那贱妇所生。
想到这里,妇人哼了一声,也不回话,挥着衣袖转身离去。
她这般二话不说便走了,童子似乎很失望,他嘟起了小嘴。
这时,一个青年摸着他的头安慰道:“织娘性子向来耿直,小儿不要在意。”说到这里,青年自失笑道:“这孩子特可爱,我竟不由自主出言劝解了。”
他这话,是说与王弘等人听的。
众人一晒,还没有开口,只见那童子头一低,像只兔子一样飞快地蹿了出去,转眼不见踪影。青年清楚看到,离开时,童子圆溜溜的大眼中光芒闪动,一副调皮样,哪有半分伤心摸样?
青年摇了摇头,昂头灌下一杯酒,也不把这事怎么放在心上。
这一边,那童子动作迅速地蹿到一侧角落,他刚停下,从旁边又冲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童子。
两个小家伙凑到一块,朝四下望了一眼,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双眼同时骨溜溜转动起来。
压低声音。一个童子说道:“阿夙,有个叫谢应的,还有一个叫王织儿的,她们看不起母亲,还欺负她。”
他大眼扑闪着,大大一点头,恨恨说道:“竟然趁我们不在就欺负母亲,这可不行。”
另一个童子装模作样的负着双手踱出一步,脆脆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王凌摇头,秀色的柳眉蹙成一团。
王夙眼珠子转了几下,突然凑近兄弟。
他这话一出,王凌双眼扑闪了几下,嘻嘻笑道:“这个容易,我刚才听说了,那些宫女都还留在府中呢。”
他伸着白嫩的小手摸着自个的下巴,奶声奶气地说道:“大兄说过,有些人总是听不懂子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嘻嘻,我看这法子行。”
“这法子当然行,”另一个小家伙摇头晃脑,得意地说道:“这下肯定热闹了。”
两个小家伙交头接耳一阵,手牵着手,朝着院落走去。刚进院落,他们便招来了王弘专门派给他们的,四个身手极为不凡的护卫。
这一天,注定是琅琊王氏热闹的一天。
先是健康的大才女。琅琊王氏的媳妇谢应,被王弘王七郎讥为"观之生厌的蠢物"。接着传出王七郎的贱民妻室陈氏阿容,暴打陛下赐给王弘的宫女之事。
再接着,子夜时分,又传出几件奇事!
却是那个被陈氏阿容极力赶走的十几个宫女,全部被人脱光了衣服,赤身**地出现在某人塌上。
这些人中,有才女谢应的夫君,有带夫回门的王织儿的夫婿。特别是谢应的夫君,他的塌上,挤了一塌的宫女,数一数,赫然有五个,占了陛下所送宫女的一小半。
至于王织儿的夫婿,裸身出现在他床上的,正是那个率先向陈容哭求,最为美貌的宫女。她八爪鱼一样地巴在王织儿夫婿的身上。额头上还有磕头太猛留下的青紫印痕。
想这些妇人,因出身,因才情,个个都是要强的,自命不凡的,也是对丈夫纳妾养婢,管制得极为严格的。这幕一出,饶是苦苦压抑,那哭闹打骂声,还是冲破了琅琊王氏的天空。
因涉及陛下和太后,这事惊动了琅琊王氏的族长和几位名士。
可惊动了又怎么样?这些宫女毕竟是太后和陛下亲赐的,又被人发现,她们赤身出现在这些丈夫的塌上。说到底,她们的名节已毁。想了又想,王氏族长决定,干脆顺水推舟,把这些妇人给了他们。大不了明天派人跟陛下和太后说道说道就是。
事实上,宫女们人人美貌,这些男人虽然被妻子又是伤心又是愤恨地瞪着,可他们的心里,还是美的。
不过二刻钟,王氏族长带着众名士,便出了这些人的院落。
他们一出来。便齐刷刷地看向王弘。
见到这些人的目光,王弘不满的蹙起眉头。不等王弘开口,一个名士摇头道:“七郎啊七郎,怎么这多多年过去了,你行起事来,还是这般无所顾忌呢?想当年,你把陛下赐给陈氏阿容的那些美少年脱光了弄到几位公主,还有那谢氏 ” 他哑了哑,“我曾以为,这种事你现在不会干了。真没有想到,一模一样的事,你今个又干了。”
另一个名士也摇头笑道:“你小子这一招,实在太过浅陋、今晚塌上有美人的。他们的妻室都是平素喜欢指责你家妇人的。我说七郎,你不见成长啊。”
这名士的声音一落。王氏族长皱眉道:“当年的事已时过境迁,年轻一辈的不知情,就不要提了。”
说到这里,他也瞟向王弘,忍不住叹道:“这次的事,其实,也不算什么,便这样罢。”说是不算什么,可他的语气中,满满都是无奈和头痛。似乎。一过十几年,王弘还这般冲动稚嫩,实在让他失望。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浑然无视王弘变青的脸色,以及频频扶额的动作!
兔崽子
王弘回到了院落。
一入塌,他便冷冷地说道:“把那两个兔崽子叫来。”
“是。”
一仆人恭敬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他回来的很快,束手一侧,悄悄打量着王弘,仆人讷讷地说道:“小郎们不肯来。”
“哦?”王弘淡淡问道:“为何?”
那仆人老实地说道:“小郎们问奴,郎君因何事召唤他们,用的是什么口气。奴便照实说了。小郎们便说,他们乃堂堂琅琊王弘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兔崽子?此事定然有差,非要叫奴回来确认一番。”
王弘伸手扶上了额头。
好一会,他冷冷地说道:“不错啊,都知道反讽了。”那一句"堂堂琅琊王弘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兔崽子"的话,分明就是在反讽于他,也是,他们都是兔崽子,那生下他们的王弘自己,不就是大兔子一只?
挥了挥手,王弘命令道:“你告诉他们,不肯来也可以。”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便住了嘴。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下文的仆人反应过来,应道:“是”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离去不就,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便从外面传来。
人还没有靠近,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委屈地传来,“父亲为何气恼?”
他问的是那个仆人。
那仆人的声音传来,“这,奴不知也。”
另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埋怨道:“阿夙,都是你啦,我只说了那王织儿喜欢缠着母亲的那个宫女,你偏要说,谢应她们也是一样,她们都喜欢这些宫女姐姐,舍不得她们离开。”
这话一出,先前那个声音奶声奶气地说道:“父亲便是为这个生气?”他好不委屈地说道:“我明明是在行善。大姐姐们喜欢,宫女姐姐们也喜欢,我便让她们永远在一起。为何父亲要恼?”
两童你一句我一句间,已走到门外。
略略迟疑,两童终于推开房门,低着头,蹑手蹑脚地走向王弘。
走一步退两步,好不容易挪到王弘面前,两童相互看了一眼,扑通一声,同时跪了下来。
望着两个老老实实的儿子,对上烛光中,他们乖巧可爱的小脸,王弘突然很想叹息。
他盯着两个儿子,淡淡说道:“因何下跪?”
两童子垂着手,一人脆生生地回到:“父亲恼了。”另一个声音委屈地传来,“儿不敢不跪。”
“哦?”
王弘淡淡说道:“知道父亲因何而恼?”
两个下家伙相互看了一眼。
最后,他们同时叫道:“肯定是大兄!”“对,错在大兄!”一童抬起头来,脆生生的控诉道:“是大兄说了,睡觉就要脱衣裳的。”另一童大点其头,道:“大兄还说,行事贵在公平。谢应为了宫女姐姐的事劳心劳力,得多分她几个,不然她会不高兴的。”
王弘冷笑,他徐徐说道:“这些话中,只有睡觉就要脱衣裳和行事贵在公平两句是你大兄曾经说过的。而且已说了甚久,是不是?”
这一下,两童子老实地低下了头,好一会才小小声地应道:“是。”
王弘冷笑,“大兄说的话,你们倒是擅长把它发扬光大。”
两童子闻言,眼珠子骨碌碌地滚动起来。
望着他们跪在地上,依然不老实的样子,王弘头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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