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泾陵顺手从旁边拿过纱帽戴在卫洛的头上,他自己也戴上斗笠,牵着卫洛的手跳下了马车。
两人信步穿过挤拥的人群,向前面走去。
中山国的国民们,穿着很是开放,庶民男女,他们着衣,下身是短短的只及臀部的兽皮裙,上身是宽大的,露出了大半个胸脯的葛布衣。
他们的性格,也是外露直接的,呈现在脸上的喜怒忧乐,毫无掩饰。
说话的声音有点野,因为众人都是扯着嗓子随意地说着话,整个街道显得异常热闹。
中山国因为位置处于晋楚两大强国之间,城中,来来往往的外国人很多。
卫洛两人,都是穿着最为普通的深衣,可他们一个高大巍然,一个修长娇美。两人虽然遮住了面容,可那身材,那气质,却是世间少有的。
当下便有数人频频向他们望来。这些人的打量和扫视,直是赤裸裸地。看人时,也是从他们的臀部开始向上打量。
公子泾陵感觉到这些人的打量,眉头微皱。
正在他薄怒刚起时,卫洛如水如歌,靡荡而软的声音传来,“主,前有酒家,何不一饮?”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动听,直让他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公子泾陵头一低,便对上她那双含着欢悦的墨玉眼。
她的眼睛眨巴眨巴着,流光溢彩,明亮无比,他清楚地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的快乐。
卫洛对上公子泾陵的目光是,不由嫣然一笑。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快,她不等公子泾陵回答,已牵着他的手,快步向那酒家走去。
她牵着他,大步踏入酒家时,店中的榻几上,已坐了不少人。
卫各两人来到里侧靠近墙壁地一处榻几前。公子泾陵一坐下,卫洛便向他对面的榻几走去。她才走了两步,公子泾陵突然间右手一扯
一股重力把卫各向后一拉。
她一个立步不稳,不由向后一仰。公子泾陵双手一伸,把倒入他怀中的卫洛搂到了膝头上。这时,一个少女走上前来,为两人满上酒
公子泾陵持起有着三只足的酒樽,自己抿了一口后,把它放到卫洛的唇边,低笑道:“小儿,且饮。”
卫洛小脸微红。
她掀开一点面纱,露出白嫩滑腻的下巴以嫣红的小嘴,头一低,就着樽口吸了一口。
公子泾陵见状,低低一笑。他手指抚摸着她白嫩滑腻的下巴,轻轻扳向自己,头一低,便要向她的小嘴吻去。
他的薄唇刚刚覆上,一个倒抽气声音清楚响起,“啊噫,这美人儿好香滑的肌肤啊。”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的,是几道咄咄而来,直直盯向卫洛的目光。
公子泾陵眉头一皱。
卫洛连忙低头。这时,一个少女欢喜的声音传来,“那丈夫高大庭峨,沉凝如山,外露面容刚俊,这才是罕见的好郎。”
这个少女品评指点的,似是公子泾陵。
这一下,两人都不爽了。
公子泾陵把卫洛搂在怀中,淡淡放下酒樽。
卫洛则把纱帽挡好自己的脸。
两人只来得及做这个动作。
一阵脚步声响起。
脚步声中,一个做侍婢打扮的少女来到了两人几前。那少女朝着两人盈盈一福后,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着两人,声音清亮的问道:“两位可是外地贵客?”
公子泾陵和卫洛没有理会她。
这少女身为侍婢,也没有想过这两个贵人模样的人会回答自己。她兀自好奇地叮着公子泾陵,伸手朝右侧一指,吃吃笑道:“我家女子体腴而艳,擅于床第之道。她观两位不凡,特令奴来相约。若能裸裎相就,床榻共戏,不亦乐乎?”
这侍婢刚说到这里,卫洛便是沉声喝道:“闭嘴!”她的声音清厉而威,那侍婢一惊之下果然瞪大双眼住了嘴。
卫洛冷着脸盯了一眼那侍婢,淡淡一喝,“退下!”
“诺!”
这句喝声,真是威煞十足,那侍婢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低着头向后退去。直到退了五六步,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戴着纱帽的妇人,可不是自己的主子啊。我为什么要听她的吩咐?
那侍婢退去了,卫洛还有点沉怒,她低低地吐了一口气。
公子泾陵感觉到她的愤怒,低低一笑,薄唇凑近她的耳朵,说道:“中山人向来如此,推拒便是。小儿勿怒。”
卫洛红着脸,低低嘟囔道:“怎能如此无羞?”
这个什么女公予,怎么连对方的面容都没有看清,便要求对方跟自己上{床!还说什么三个人一起!这,这真是太无羞耻了。
卫洛越想越怒。
公子泾陵一晒,他低头在卫洛白嫩的后颈上印上一吻,喃喃说道:“易羞易怯,唯我小儿一人。”他是说,这时代的女子,大多如此。容易害羞的,只有卫洛。
他说着说着,薄唇辗转,竟是在她的颈项间摩挲移动。
那浅浅的吻,那浓烈的男性气息,那热热的呼吸,浓浓地扑来,绵绵的渗入。
瞬时间,卫洛身子一僵,小脸涨得通红。而她的颈项处,已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着公子泾陵的嘴唇移动,他可以感觉到,唇下芳香的肌肤,几不可察地颤抖着。他吸了一口气,头一移,薄唇微张,含住了卫洛的玉雕般精致的耳垂。
这时,那刚布了酒的少女走过来了。卫洛看到她走近,小脸得火热,她低低地求道:“主,别这样。”
公子泾陵声音沙哑地回道:“无妨,此是中山。”
果然,那少女显然看惯了店中的客人嬉戏亲热,她只是朝两人瞟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布菜摆碗。
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纵使公子泾陵呼吸渐粗,他还是停下了动作。卫洛听着他急而粗的呼吸,感觉到那抵在自己臀间的坚硬,不由羞得无自容。她低下头去,脸都差点埋到胸口了。酒香飘散,四样小菜一一摆齐,没有肉食。
这时的人,伺养家禽和动物的极少。肉还是很少见的,所以才有那么一句‘肉食者鄙’。当然,这四个字,是一种典型的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
卫洛和公子泾陵低着品尝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这脚步声中伴着一种香味。现在是春天,这香味浑然是桃花梨花混合而成的。
不一会,榻几移动的声音传来。
卫洛一瞟,便看到一个里面穿着极为透明的绸衣,外面披了一件绿色坎肩的少妇。这少妇果然丰满得很,胸前若隐若现的肉球颤巍巍的。她的面容只是清秀,眼睛细长而有神。这少妇,施施然地坐在他们的对面,离他们的榻几不足五步远。
此时此刻,她正转过头来,直勾勾的,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公子泾陵。
在这少妇的旁边,与她共几的青年男号,则直勾勾地盯着卫洛打量不休。这两个的目光如饥似渴,火热异掌。那模样,直是恨不得走上前来,亲手把挡住了两人面容的帽子扔了,把他们的衣服剥开。在两人身后的侍婢中,那个刚刚前来相请的侍蜱,也在直勾勾地盯着公子泾陵打量。
不过,这两人的目光虽然肆无忌惮,却没有强行要求的勇气。卫洛两人气度不凡,中山一小国的权贵,对待些不知底细的外国旅客,不敢太过放肆。
那些目光,含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赤裸而毫不掩饰。
卫洛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
卫洛侧过脸,让公子泾陵高大的身躯挡了挡后,才继续用餐。
公子泾陵显然也给几女看得厌烦了。
他抿了几口酒后,淡淡抬起头来。
他冷冷地叮着几人,沉沉喝道:“诸君太过无礼!”只是六个字!
这六个字一出,正肆无忌惮打量着他们的几人脸色同时一白,齐刷刷地转过头去。
当公子泾陵低下头后,又是一阵榻几移动的声音传来,不一会,那几人便转回到了他们原来的角落里。
隐隐中,卫洛听得那少妇低低的嘟囔道:“此丈夫如此威猛,床第间必定强横,他若是中山人,我必强掳入府。”
少妇的声音一落,那侍婢低声劝道:“强横丈夫不可驭也,公主勿再挂怀。”
卫洛听到她们的对话,不由抿唇一笑。这时,她的耳中一热。
却是公子泾陵凑到她的耳边,低声笑道:“这妇人也知我床第间强横。小儿,你亦久旷之身,真不知渴?”
他的声音带笑,语气十分恶劣。嗖地一下,卫洛小脸变得紫红紫红。
她咬了咬牙,伸肘朝后面轻轻一捅!公子泾陵吃痛,不由低叫出声。
卫洛没有理会他的惨叫,磨着牙低低地回道:“若再胡说,我,我再不理你。”
公子泾陵闻言,长叹一声,苦着脸喃喃念道:“苦也,苦也,苦也。”他一边叫苦,一边持起酒撙仰头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