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又将那所包的三样首饰一并装进了盒子里扣上搭扣,计划着明早再寻一家当铺,索性全部出脱,看能不能多当些银子出来。
次日一早,晚晴又换了那套新衣,只着铎儿两个吃饱了肚子,又往西市而去。这回她不敢再到市头这几家去问,一直串到了市尾,寻得一处当铺上了台阶,所了盒子道:“掌柜,我要当些东西。”
柜台里一个精瘦的中年人,冷冷看了晚晴一眼,伸手捞了盒子上柜台伸了五指掀开,一双眼睛盯住内里的首饰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忽而往后招手唤个伙计过来耳语几句,待那伙计走了,仍是翻拣着内里的首饰。
晚晴等的有些心急,问道:“掌柜,能当多少,凡请开个价。”
掌柜台眉扫了晚晴一眼道:“再等等。”
晚晴有些疑惑,问道:“为何?”
掌柜牵唇古怪一笑,却是望着晚晴的身后。晚晴亦往后去看,便见几个身着捕快服的男子执矛而来,一边一个却是捉住了她的手腕。
晚晴大惊道:“官家,奴家是个良民,你们为何要抓奴家?”
其中一个捕快道:“良民?你盗窃他人财物到当铺出脱,还敢说是良民,快给我带走。”
晚晴叫这些捕快们扯着就往后走,铎儿在后赶着大哭道:“放开我娘,放开我娘。”
他在后对着那捕快捶拳踢脚的撕扯,捕快不耐烦就给了铎儿一脚,将他远远直揣到了柜台边上。晚晴又是心疼又是愤怒,狠拿甩开了捕快大叫道:“救命啊!”
言罢就要去抱铎儿,那当铺柜台上板子开启,掌柜还不等晚晴扑到跟前,已经抱了蹬着脚的铎儿进了柜台里头。
晚晴尖叫道:“你这个强盗,匪徒,快放开我儿子。”
两个捕快早已赶了过来,一边一手将个晚晴拽起,拖着就走。
高含嫣在柜台内冷冷望着外对披头散发被捕快们扯走的晚晴,回头看了眼仍在大哭大闹的铎儿,吩咐那掌柜道:“窦五,把这孩子带到陈漕巷去,寻个奶妈给我好好的养着,莫要养瘦了。另就是三勾巷的小院,你也派人去给我细细的搜上一回,但凡有用的东西都给我送到中书府去。”
她回头看了身后的知书一眼,冷笑道:“谁能知道伏青山竟养着这样一个妙人儿在私宅里?你可跟曹妈妈通过气了?”
知书道:“通过了,只怕此时曹妈妈与魏姑奶奶两个已在赶往应天府的路上。”
高含嫣点头道:“善棋可也跟着?”
知书道:“自然跟着。”
高含嫣点头道:“那就好。”
两人才要往里走,忽而窦五冲了过来道:“小姐,魏舍人死了。”
高含嫣大惊道:“谁?魏仕杰?”
窦五点头道:“是,听闻是今早五更的事情,在会群芳后院,他早起未上朝,那老鸨以为在休沐也没敢问,直到中书府派人来催才开了房门,进到里头就见他与会群芳的行首春嫣姑娘两个已然暴毙。”
高含嫣往后退了两步,咬牙切齿道:“好,好!竟然死在妓院行首的床上,他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言罢扶了知书道:“快些回中书府。”
知书才要起步,就听高含嫣忽而一声怪笑,回眸望着窦五说道:“会群芳那两个妓子,是你送进去的吧?”
窦五点头,高含嫣越发乐不可支:“说起来,他仍是死在我手上了。”
再说晚晴叫几个捕快拖到了应天府审案的公房,犹不知自己为何被他们所捉。她一路反抗踢打吃了这几人一些暗拳暗脚,此时疲累疼痛也不敢再闹,见一个面善些,捉住了他袖子道:“官人,奴家是个孤身带子的妇人,奴家的儿子如今还在当铺中,世间凡人都会有子,请您千万怜惜奴家爱子的心情,将他寻来铐在奴家身边,可好?”
那人摇头起身,招了个衙役进来道:“先拷上了等着,一会儿再审。”
衙役立时便取了枷锁来将晚晴拷起,一边一个站着。那捕快这才远远坐在案后盯住了晚晴道:“何方人氏?来京为何?为何偷盗他人财物,一一说来。”
晚晴摇头道:“奴家秦州清河县人氏,来京不过为点私产,至于偷盗一事万万没有,还请官家明察。”
捕快见文书提笔记了,又问道:“来京所寻何人?”
晚晴道:“伏青山,他是今春甲榜探花,如今在吏部做事。”
捕快点头示意,那文书便取了印泥并供辞过来,指了道:“你若看着无异,便在此画押。”
晚晴自然知道个屈打成招,忙缩了手指道:“奴家并不识字,又不知官家书的是什么东西,不等伏青山来,奴家万不能画押。”
那捕快又招了两个衙役过来,一个自后踏了晚晴双腿,叫她疼的钻心扑到了地上,另一个捉了晚晴手指押了印泥胡乱印到纸上,而后递给了文书道:“最是这些软脚妇人们事情多。”
文书将供辞递给了捕快,捕快拿在手中扫了一眼,启指轻弹了道:“现在就去大堂,府尹大人正等着亲审了。”
两个衙役忙又将个带了枷锁的晚晴拖起,一路拖到了应天府大堂上。应天府钱府尹方才安排了魏芸的坐上了堂,拍了惊堂木道:“堂下何人?”
晚晴道:“奴家秦州清河县人氏。”
捕快递了供辞给钱府尹,钱府尹略扫得两扫,又将供辞还给文书,叫他送到魏芸那里去。
魏芸扫了几眼,面上气的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在那文书耳边轻言几句,文书连忙又到钱府尹身边通传。府尹听了点头,拍了惊堂木道:“大胆刁妇,你与伏青山是何关系,从实招来。”
晚晴自然未看清坐在暗处的魏芸,况且她又从未见过魏芸,就算见了也不会认识。是而实言道:“奴家是伏青山的发妻,三月间遭他一纸休书休弃。为了幼子想要争些田产,才千里迢迢上京相寻。”
魏芸见曹妈妈在后俯着身,侧了脸道:“听听,孩子都有了。”
钱府尹又道:“来京多久?”
晚晴道:“大约七八日的光景。”
钱府尹又问:“可争得田产。”
晚晴道:“他曾书书一张,证明要将清河县私产皆给予我们母子二人。”
钱府尹见文书又来耳语,听了点头,又拍惊堂木问晚晴:“既已得了书证,为何不走?”
晚晴道:“概因路费巨资,奴家身上银钱不够,是而迟迟未能成行。”
钱府尹冷笑道:“大胆刁妇,所以因路上盘缠不够,才去偷盗他人财物吗?”
晚晴忙道:“并未,奴家那些东西,皆是旁人赠予。”
钱府尹道:“旁人是谁?”
晚晴道:“是伏青山的叔叔,伏泰正。”
钱府尹拍了惊堂木指了晚晴道:“一派胡言。你私当的财物,是本朝忠威将军伏罡家的私财,竟敢如此胡言乱语来糊弄本官。”
他扔了令箭道:“给我行刑。”
衙役们早已取了拶指过来套在晚晴手上,随着两边抽紧,晚晴十指钻心般的痛着,哈了气尖叫道:“大人,奴家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
她脑中飞快转道,扬了脖子喊道:“伏泰正就是伏罡,那些首饰皆是他当面交予奴家,他家有个陈伯,可以替奴家做证。”
钱府尹本就是要弄个屈打成招,是而又扔了令箭道:“还敢狡辩,给我上刑棍。”
魏芸不忍看这些酷刑,听着前堂晚晴渐高渐低的哀嚎,回身问善棋道:“大嫂可有说,那孩子如今在何处?”
善棋道:“这个奴婢并不知晓。不过大夫人让奴婢托话给姑奶奶,说此事干系伏姑爷名声,不必闹的太大,叫姑奶奶千万要冷静。”
魏芸冷笑道:“伏青山在外养着个外室养了七八日,我竟如死人一样一丝不知,叫我如何冷静?”
她招了那文书来,指了晚晴道:“吩咐姓钱的,叫他给我狠狠的打,最好当堂打死,叫本小姐出口恶气。”
文书才要去通传,堂外一个中书府的家丁闯了进来,直奔到魏芸身边,躬腰道:“小姐,府中出了急事,中书大人叫您即刻赶回。”
魏芸起身问道:“何事如此着急?”
家丁又躬了腰道:“大少爷今早没了。”
魏芸吓的倒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颤声道:“你再说一遍。”
家丁又道:“大少爷今早没了。”
魏芸比高含嫣更多些真情实意的伤心,捂了嘴哭道:“快,快回家去。”
言罢带着曹妈妈并深红蝶舞知书几个,与那家丁一道风一样的走了。钱府尹恭送着魏芸出了大堂,才进来吩咐道:“扔到女监里去关着,吩咐那守监的婆子们看好了别叫里头的牢头们弄死,万一伏青山寻来,咱们一样得罪不起。”
言罢进内回内堂去了。
晚晴挨了一顿板子叫几个衙役拖到了女监扔下,立时便扑了起来拖住了那衙役道:“官家,奴家求求你们,千万去当铺看一眼将奴家的孩子带到这里来,好不好?”
那衙役似踢脏物般踢开了晚晴道:“这是监牢,你当你是来住店的?”
晚晴伏在地上许久,见那衙役已走,外头站着几个满脸横肉的差婆,又伸手抓了一个道:“凡请给在吏部做事的伏青山带个话,叫他来给我做证,顺道去寻我的孩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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