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家,你这兵书的消息怕是假的吧,这宁国公府干嘛放着正经的嫡子嫡孙不传,为什么要把兵书传给一个外来户。”人群有人提出了疑问。
小七握紧了拳头,怒盯着那个说自家郎君是外来户的肥胖小子,恨不得此时立马上去揍他几拳,这小子活腻了,居然敢说郎君是外来户。
“对啊。这消息是假的吧。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宁国公府大房嫡子萧礼可是才华横溢,人中龙凤。定国公又不傻,他怎么可能把兵书传给一个外人。”
“是真是假到时自会见分晓,这些大家族的事情谁又知道呢?也许这个萧家二郎就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也不可能被宁国公选中,从而过继到国公府来呢。”蔡大家清了清嗓子道。
他虽然是这么说的。心中到底有几分心虚。其实兵书的消息他自己完全不知道真假。
本来今天他来迎客来说书准备的是三娘救母的桥段,哪知道半路上有个小童子递了封信给他,让他马上打开。说里面会有天大的惊喜。
说完,那个小童子就立马跑远了,他将信将疑的将信拆开了,就看到了关于兵书的消息。他从中窥见了赚钱的机会。
喜的他三步并二步急急的就往迎客来赶,果然此消息一出。财源就滚滚而来了。
至于这消息的真假,他才不管,他只要有钱可赚就行了。
茶楼里的消息从来就是真真假假,底下这些人也不在意。听蔡大家说完后又和周围的茶客、酒客闲聊起来。
蔡大家则笑嘻嘻从台上走了下来,厅内两个抱着琵琶的小姑娘走上了台,众人听曲的听曲。喝茶的喝茶,不亦乐乎。
薛青衣则是暗中注视着崔源的反应。见他听了这则消息后脸上毫无异色仍一脸平静喝着热茶,薛青衣低头思索了一下,怀疑崔源是不是现在还不知道兵书的事情,毕竟她重生后时间上倒退了三年,不然他的表情不该如此的平静才是。
不过一个新的问题又出来了,既然崔源此时还不知道兵书的事,又是谁把这件事告诉崔源,从而陷害她们定国公府呢。
薛青衣只觉得这事情越来越复杂,兵书背后之人隐藏的极深,原以为崔源是定国公府最大的仇家,现在看来那幕后之人才是罪大恶极。
现在她已经把兵书消息率先安在了宁国公府的头上,但愿这一世不要再为这兵书惹出什么事来。
蔡大家一下台,萧锐就对着小七作了个手势,和他耳语一番后,小七就出了迎客来。
萧锐拿起桌上的茶杯又喝了口茶,看着薛青衣一直暗中观察那个年轻的学子,他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这顶级信阳毛尖到了口中,更觉淡而无味。
萧锐把茶杯置于桌上,双手轻轻敲击着桌面,目视着薛青衣,见她对自己完全视而不见,萧锐怒意更深,他广袖一挥,站起身,冷着脸坐在了薛青衣的右侧的位置上,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才见她很是莫名地望了他一眼后,却是起身要走。
萧锐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脱口道,“这里的泸州老鸭炖得不错,你吃了再走。”
说完,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皱眉道“你这身子骨太单薄了,得多吃点肉才行。
她身子骨单薄,关他什么事?萧锐还真把他自己当成她哥了,薛青衣使劲抽了抽手,却挣脱不开,她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厮却是扬了扬眉,薄薄的嘴唇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知道自己要是不留下来这厮是绝对不会放手的,薛青衣只得重新坐了下来,指着他仍握住的那手,愤愤地道,“这下可以放手了吧,没想到萧家二郎是如此地无赖。想请人吃饭也不用这样吧。”
“不这样你现在能乖乖地坐着?”那厮理直气壮地道。
薛青衣鄙夷地望了他一眼,坐着不说话。
萧锐透过帷帽,看到她那张怒气冲冲的小脸,轻声低笑了起来,这样的青儿才可,萧锐一扫刚才的阴郁,脸上的笑容灿烂,整个人更是光彩照人。
薛青衣撇了撇嘴,不知道他知晓了是她坑了他之后,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这时,她突然看见一个侍者走向了崔源那一桌,薛青衣竖起耳朵,因为厅内吵闹,她隐约听到王小二的名字,待那侍者离开,崔源也站了起来。
薛青衣一直目送崔源步出迎客来,才把视线收了回来,低头细细思索了起来。
咳咳两声,打断了薛青衣的思绪,她抬头只见刚才萧锐还晴空万里的脸一下变得阴云密布,深觉这厮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不到必要,她还是少惹他为妙。
“那人是谁?你认识?”萧锐靠近她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越界了
薛青衣被萧锐突然靠近的脸吓了一跳。
“哪个人?”她问道。
“从他进来你就一直盯着了,你说是哪个人?”萧锐的声音冷冷的,夹着一股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怒意。
“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上次我恰巧见他在迎客来参加季度比赛,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在迎客来又见到了他,只是觉得巧就多看了几眼罢了。”
只是觉得巧多看了几眼罢了吗?说的可真是轻巧。分明从头看到尾,要不是她戴着帷帽,萧锐肯定她怕是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真就只是巧合吗?还是你早就认识他了?”萧锐紧盯着她帷帽内的眸子,压下心中的那丝不爽问道。
“萧家郎君,咱们非亲非故,非敌非友,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萧青衣一字一句地道。
萧锐是脑子卡壳了吗?这么操心她的事。
萧锐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眸子里的冷意却如寒冰一般,他靠近她的耳边,懒懒地道,“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达成了默契,原来在你心中咱们还是非亲非故,非敌非友的关系啊。”
本来就是,薛青衣在心中嘀咕,虽然她们之间有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但并不代表她所有的事情都要一一说于他听,他萧锐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合作伙伴而已。
“咱们是达成了默契不错,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底限,薛家郎君,你问的太多了,你不知道你已经越界了吗。”
萧锐靠近她的脸移了开去,越界了吗?他问的太多了吗?被她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是问的太多了,对她的事也操心太多了。
自从他叫小七监控她的那一天开始,在不知道不觉当中,每一天听听她的消息已然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好笑、好奇。
渐渐的,随着听着她的事越来越多,光是听听这些消息已经不能再让他感到满足。
他心底生出了靠近她的念头,所以当萧玉回到宁国公府的那天。他才会当夜就潜入了她的闺房想要一探究竟。
从她口中确认她不是萧玉,而是薛青衣后,那种莫名的喜悦突然间就涌上了心头,这种滋味他从未尝过,不过他并不排斥。甚至还有点欢喜。
今日见到她是一个意外,他想也不想就坐到了她的身边。看到她一直盯着那个年轻学子,他心中甚是不悦。
甚至于比听到那子虚乌有强压在他头上的兵书事情还要来得让他烦燥,现在再看着帷帽下她那张异常平静而又清冷的脸,萧锐有了一种我把你当自己人,而你没有把我当自己人看的别扭心思,这让他很不开心。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脸上的神色更是冷俊异常。
薛青衣被他这么冷冷盯着,感觉有点不自在。萧锐这厮不说话,气势还是很吓人的。她只觉得身上一冷,忙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
这时,侍者端了一道道热菜上来,薛青衣和萧锐谁也没有再开口,在沉默无比的低气压当中,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用了一餐。
等他们用完餐,小七也从外面回来了,他在萧锐边上耳语了几句,萧锐瞥了她一眼,就起身离了席。
薛青衣轻吐了口气。却见他和小七径直上了二楼,在二楼的扶梯边上,薛青衣还看到了掌柜的方骏的身影。
待萧锐到了二楼之后,方骏对着萧锐施了一礼。态度很是恭敬,几个人交头说了几句,就由方骏带头一行人又往三楼走去。
这三楼一直是迎客来的禁地所在,至今还无人能够登顶,她算了下日期今天正好是月初,也就是掌柜的方骏和迎客来当家的会面的日期。
薛青衣望着这三个人的背影目光变得幽深了起来。莫非这萧锐就是迎客来幕后的大当家。如果真的是他,那一切也就说得通了,难怪他不肯把王小二的死契卖给她了,原来一直以来,她的一举一动均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萧锐当真是无孔不入。
薛青衣望了楼上一眼,唤了乐凌,离开了迎客来,今天除了迎客来以外,还有一个地方她必须要去一趟。
萧锐、小七随着方骏上了三楼,走到一间锁着房门的雅间前,方骏摸出银匙,开了铁锁,退开身去,让萧锐和小七先行。
等他们两人进去了,方骏才进入室内,并回转身关上了房门。
这间雅间宽敞,敞亮,室内除了桌椅书案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靠墙面的一排排由乌木制成的柜子,这些柜子整齐划一,一共划分成六十四个小格,方骏走到其中一个格子面前站住,抽开抽屈,拿了一本帐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