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衣在心中冷笑,这就是萧炎宠妾灭妻,认贼为母的下场。
“玉儿,你回来了啊!”萧炎对他温和地笑着,就和任何一个见到女儿回来的父亲一般用慈爱的眼神望着他。
这还是薛青衣第一次看到萧炎用慈父的眼神望着她,还是在她们断绝关系将近一个月之久的今天,萧炎可真是可笑。他以为凭着他几句温柔细言,一个慈爱的眼神,她就能让她重新接受了他,就可以忘记以前他对卢氏的种种,那他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卢氏看到薛青衣和萧玉,抽出了被萧炎握在手中的手,萧炎待要重新再握住卢氏的,薛青衣却走到了两个人的中间,隔开了两人。
薛青衣冷冷地目光向萧炎扫来,她冰冷的目光让萧炎心头一颤。
卢氏向来心软,也容易唬弄。可他这个女儿,从小娇蛮任性,脾气又臭得不行。不但最近聪明了许多,而且气场越来越强大,自从李梦染事件之后,她和他已经离了心。现在看她的样子,分明想和他划清界限。
在薛青衣的目光之下,萧炎甚至隐隐有了被她洞穿一切,想逃的冲动。
“请问萧大人百忙当中来到我们这小小的庄子上所谓何事?”
萧炎的脸上一抽,这个女儿还真是毫不客气。一开口没留一点情面不说,他好歹也是她的父亲,她居然叫他萧大人?
不过为了与卢氏重修旧好,他只能硬着头皮忍了。
肖老夫人不但断了他的银钱,又对他处处刁难,现在在宁国公府,他完全过不下去了,就连一日三餐也均是冷菜剩饭。他也去找过宁国公,不过宁国公非但没有帮他,而且还狠狠训了他一顿。
现在卢氏这里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但愿她能看在往日的情份能和他重头再来。
不过要说服卢氏,必须先说服玉儿。现在的卢氏完全就是以玉儿为中心,玉儿说什么卢氏才应什么。
所以在玉儿面前他不得不低头。
“玉儿,父亲今日特意过来,是为了和你母亲和好的。”萧炎句句情真意切,满脸期盼地望着她道,“玉儿,以前是父亲错了,以后父亲会加倍对你还有你母亲好的。我们一家人再和以前一样,重新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好不好?”
不料,薛青衣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好笑地看着他,“萧大人,你不会弄错吧?我们什么时候和和美美的过过日子。以前,你不是一直在你小妾那里,何时关心过我和我娘亲过得如何了?”
薛青衣的话让萧炎羞愧难当,不过薛青衣说的都是事实,他就算想狡辩也狡辩不出来。
薛青衣却对他的样子恍若未见,继续道,“萧大人如果是来要求和阿母和好的,我劝萧大人还是算了吧。有一话叫做覆水难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第二百七十八章 恐慌
“玉儿,我可是你父亲,你怎么能对为父如此无情?”萧炎听了薛青衣的话后痛心疾首,满脸悲痛。
到底是谁对谁无情,当他无情而地对待卢氏,当和她肖老夫人站在一起,指责她们母女时,他应该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无论萧炎如何表现,薛青衣完全不为所动,一脸清冷地站在那里。萧炎也明白这一点,他暗道这个女儿算是白生了,她的心肠是铁做的吗?居然比他还硬。
女儿这里是完全行不通了,唯今之计只能对卢氏动之以情了。
他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卢氏,道,“嫣嫣,我们十多年的夫妻之情,怎么能说断就断了。”
说着,又看着卢氏深情款款地道,“当初我们也是有过美好的日子的,嫣嫣你难道忘了玉儿刚初生时我们在一起那些欢快的日子了吗?”
萧炎企图以曾经那些甜蜜的回忆打动卢氏,他的目光温柔而多情,此时的萧炎好像又重回到旧时那段美好的时光,眼里全是对卢氏满满的爱意。
他深信只要他对卢氏软言相向,好言几句,卢氏是一定会原谅他的,对卢氏萧炎深具信心。
薛青衣冷哼了一声,萧炎还真不愧纵横情场多年,这戏演起来就是连那些名伶怕也是自愧不如。
萧炎的眼中散发着自信的光芒,那个儒雅温情的郎君又站在了卢氏的面前。
卢氏的目光微微动容,当初她一意孤行,不听她爹卢百万的劝告,执意嫁入宁国公府。在新婚期间,萧炎对她还是不错的,不但经常陪在她的身边,偶尔还会送些小礼物给她。
不过这样的好日子也仅仅维持在玉儿出生后不久。接着,肖姨娘入了门,再后来萧炎看中了她的贴身丫头李玉儿,也就是现在的李姨娘,收入了房中。
一开始,他要抬姨娘还会支会她一声,一个月偶尔还会有几天歇在她的房里。
到了后来,他对她越来越冷漠。不要说抬姨娘不支会她,她一年也难得见到他几次,说上几句话。而那难得的几次不是为了银子,就是为了国公府中的事务他不得不和她碰面。
她长年缠绵病塌虽然都是肖姨娘造成的,不过这其中难道就没有萧炎的因素存在。
这些日子,卢氏跟着薛青衣住在了庄子里,吃得好睡得好,心情开朗舒畅,身体渐渐地好了起来。
薛青衣也经常带她一起出去逛逛走走,她的心境开阔了起来,她也想通了。
过去她太执着于对萧炎的那份情,一辈子就守在了宁国公府,仅仅就是希望在他疲惫时能看到他的身影,才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她害得萧玉和她一起受罪,对于萧玉她真的亏欠太多了。
如果这次他凭着萧炎的几句甜言蜜语,再重新和萧炎和好,就是玉儿也怕是要瞧不起她。而且在庄子里没有萧炎的日子她真的过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乐。
以前她一直以为离了萧炎她可能会活不下去,事实证明没有他,她不但活了下来,而且活比以前还要好,看来她也并非如她自己想的那般那么爱着萧炎,卢氏自嘲一笑,也许那只是自己为自己的懦弱而留在宁国公府找的最好的借口。
而从现在开始,她要像玉儿说的那般,为自己而活着。卢氏抬起头看着萧炎看似恳切真挚无比的目光,坚决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萧炎,咱们好聚好散吧。以后你不要再来这里找我们母女了。”
说完,卢氏别开了头,不再看萧炎。
卢氏的话如同一记闷棍砸在了萧炎的头上,他无法置信地看着卢氏。好聚好散,卢氏这话的意思是要和他一刀两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吗?
什么时候卢氏也变得这么坚强了。以前的卢氏没有他完全活不下去,只要他随便递一个好眼色给她,她都能激动老半天,可以说是任他欲取欲求。
更不要说今天他对她说尽了好话,如此软言相求。
萧炎能那么干脆地签下了和离书,是因为他一早就料准了只要他随便给卢氏一个好脸色,卢氏就会欢心喜地的与他重修于好。所以当时在荣禄堂他权衡利弊之下,他先舍弃了卢氏。那是因为他对卢氏心中有底,她绝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原来以为勾勾小指头的事,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之下。
萧玉再怎么态度坚决他都无所谓,因为只要卢氏心向着他,萧玉再厉害也没有用。
可现在事情完全不一样了,卢氏居然变了,萧锐这才慌乱了起来。
不可能会是如此的,一定是他听错了,那个总是温柔含笑在家等着他的卢氏是不可能这样对他的。
他不信,一定是他听错了。萧炎踉呛着后退了几步,差点就站立不住。
他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近乎企求地盯着卢氏,“嫣嫣,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是我听错了,是不是?”
卢氏到底心软,看萧炎这样,眼泪就止不住掉了下来,她避开了萧炎的眼睛默不作声。
卢氏的反应让萧锐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他捂着胸口,如遭重创。
卢氏真的打算弃了他。
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
他不相信。
萧炎拚命地摇头,他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当中。
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卢氏要是真不要他时,他会怎么样?
因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的,不可能。
既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一定不是卢氏自愿的,一定有人逼她如此的。
萧炎掉转头,看着嘴角勾着笑,一脸风和日丽的薛青衣,他走过去,紧紧地捏住她的肩,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孽障,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逼你母亲如此的?”
萧炎一脸狰狞,偏执的表情和举动吓得卢氏一颗心差点跳了出来,忙走到两人身边,去拉萧炎握着薛青衣肩头的手,道,”萧炎,你是不是疯了,你干嘛这样对玉儿?
第二百七十九章 孽障
”嫣嫣,你别管。“萧炎不顾卢氏的劝阻,凶神恶刹般地望着薛青衣,道,“小畜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逼的你母亲如此待我的。你说,你倒是说呀。”
薛青衣好笑地看着近乎疯癫状态的萧炎,她拨开他晃着她肩膀的手,讥讽地道,“萧大人,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如果有这个能力逼得母亲离开你,早几年就劝说她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有如今的下场,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薛青衣冷眼看着他道,“萧大人,造成如今这一切的的恰恰是你呀。你一手造成的家破人亡?你自己难道还不清楚?是你一手纵容肖姨娘的作恶,是你十多年对阿母不闻不问。这些还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你明明知道了肖老夫人是害阿母这么多年缠绵病榻的真凶,明知道她对你用心不良,你还是没有勇气保护自己的妻子,反抗肖老夫人。最最讽刺的是这个人还不是你的生母,只是一个想利用你搞垮你的毒妇罢了。可就是这样的人,你还是懦弱地选择了投靠了她。所以请你不要再责怪任何人了,好好想想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吧。“对萧炎的行为薛青衣都为他感觉到羞辱,不过为了卢氏的脸面,薛青衣也没有把话说得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