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妹让我告诉义父,她现在很好,虽然不小心落入碧玉湖,但醒来后灵智大开,变得十分聪慧和勇敢!义妹还说,义父你现在的处境极为凶险,回盛安是万万不可行的!望义父不要忘记,你首先是北周的宣威将军,其次才是她的父亲!最后,义妹说,她希望有个冷静自持勇敢有担当,当然还有知错能改的爹!”
凌峰听到此话,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的难看,有着难掩的激动与难堪,还有欣慰慢慢浮现眼底,心底充满了满满的激动,连身上的伤口都没那么痛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因为那场变故,变得如此的聪慧明理!她这外做父亲的,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好,既然依依是这么想的,那我便如她所愿,请大哥立刻送我回边关!”
无影冷漠的站在一侧,看着大当家与红衣男子的交谈互动,被人扶着的凌岩神色激动。
他们知道,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他们离开太谷山,过了梧桐镇,那些人想要追上他们就希望渺茫了。
他们之中谁都没想到,原本以为会以死亡以场的事情,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转变。
“傻子,双手把我抱紧了,带我去送送我爹!”
凌少峰感觉着身后绵绵的内力输入体中,看着傻子笑嘻嘻的脸上冒出了汗珠,知道这傻子从抱起自己开始,便一直在帮着输内力治自己的内伤,此时,想来,他来内力也受了影响了吧!
凌少峰不想再受他的恩情,看着大当家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一双眼像刀锋一样的射向自己,恨不得把自己从傻子的怀中拉出来扔掉一般,为了爹爹平安的下山,也不想再刺激大当家的了。
傻子玄琛一听,立刻听命的将坐于臂上的凌少峰往上耸了一下,双臂用力的搂紧了他,朝着无情道,“无情,送咱爹去!”
言罢,红衣似火的玄琛脚下轻功运起,如红光一般的闪下太谷山。
“你去那里!”
大当家不放心的想要追过去,但是现在黑衣人与将军府的人都在,他不能让这些人有机会上山攻击风云寨。
黑衣无情拎着凌峰立于树枝上,看着玄琛两人离开,立刻拎着凌峰便朝山下飞去。
凌岩见凌峰被人带走,将手中的小木片扔向其中一名土匪,不放心的立刻翻身上了一马,挥着马鞭便追下山去,身后的众侍卫也是打马扬鞭,扬起同尘快速追下山。
无影与黑衣暗卫们的任务是保护凌峰,看到凌峰被黑衣无情带走的同时,无影便施展轻功追了上去,身后几十名暗卫也紧随其后。
就这样,原本还热闹非常,打得难分难解的土匪与暗卫,还有来领人的凌岩就这么如风般的离开了风云寨。
大当家的看众人离开,也没有阻止,只是神色莫辩的立于树上,朝土匪们招了招手,“回山寨!派人去告诉老头子,他的恩情本寨主帮他还了!”
言罢,大当家转身朝着山上飞去。
凌少峰身受重伤,虽然有傻子输内力,稍稍调息了一下,伤势好了些,但是失血过多和身体超负荷,让他不想离开这温暖的怀抱。
玄琛带着凌少峰一起,将凌峰送去了梧桐镇,将他的伤口包扎以一,将军府的侍卫与黑衣人一起,将凌峰暗中送去边关。
在凌岩回将军府以后,没能见到凌依依,只因那时凌依依还没有回来,凌岩让铁兰她们继续帮忙隐瞒,而他则告知将军府上下,说依依病了不准打扰。
凌少峰在看着凌峰被送走以后,终于松了口气,一直强撑的身体再也不听使唤,晕倒在玄琛的怀里。
第六十章 初一请安
卯时初,天还未亮鸡鸣刚起,黑漆漆的屋外寒气逼人,透过那瓦缝门窗户缝使劲往里钻。
将军府中,下人们大多已经起床,把自己打理好后各自忙碌起来。
精致又大气的闺房内,屋子中央摆放着一个暖炉子的,里面的炭火忽闪忽闪的,好像要熄灭一样,但屋内的温度却也比外面高了许多。
寂静的房间内,雕花的架子床上,文静的凌依依紧闭着双眸,小脸红彤彤的睡在厚厚的锦里面,睡得很是香甜。
“小姐,该起了!”
温柔的轻唤声从外屋传了进来,然后就见惠兰一手端着面盆与毛巾,一手掀开厚重的门帘,出现在凌依依闺房的外屋。
惠兰侧着身子让路,露出身后的墨兰。
墨兰端着洗漱用品,踏着沉重的步伐,佝偻着腰慢慢的走了进来,动作缓慢的将洗漱用品放置在屋中央的圆桌上。
“小姐,该起床了,今日是初一,你要去给三夫人和老夫人请安!”
墨兰说完慢慢的挪动步伐,走向快要熄灭的火炉子。
惠兰一手放下厚重的门帘,双手端着热气腾腾的面盆,双腿一瘸一拐的慢慢挪向面盆架。
‘呲’刚走两步,惠兰倒吸了一口冷气,被十军棍打得开花的臀部,到现在依然扯得生痛。
黑兰也好不到那里去,伤口痛得要命,却咬着牙不吱声,继续慢慢挪动不太听话的双腿走到炉火旁,夹起几块碳轻轻的搁在炉子里。
心中暗自摇头,小姐自从落湖醒来以后,就不喜欢让人守夜,更不喜欢有人在她的房间里出现,即使是臀部被打得皮开肉绽,即使前日伤重被送了回来,也不让她们守夜。
看到小姐晕迷不醒的被人送回来,身上满是刀伤,她们三人坚持在闺房内守夜,只是半夜小姐醒来,便将她们全都赶了出去,也幸好这炉子的火添得旺,不然,非冷着小姐不可。
加上,上次,墨兰守夜时,差一点点被睡梦中的凌依依斩了后,她们几人只能歇了守夜的想法,改到外屋睡觉守着。
惠兰忍痛走到衣柜旁,取出凌依依一条淡蓝色的长裙,转温柔的头望向床上还在睡的凌依依,“小姐,起来了,再睡下去,去请安的时辰肯定要迟了!”
窝在暖和的被窝中,凌依依真心的不想起床,但是听到请安的时辰要迟了,也不得不挣开双眼,望向固执的站到床边的惠兰。
“真是皇帝不及急死太监!衣服拿来吧!”
说着,凌依依蹭的一下从床上一跃而下,站在绣花鞋上,接过惠兰手中的淡蓝色水雾裙,径直穿好,一点也没有受重伤的感觉与自觉。
穿好了裙子,又接过惠兰手中的腰带系好,清亮的眸子如星辰一般闪亮,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一般轻轻飞舞,淡然而美好,半点刚睡醒的样子都没有。
惠兰和墨兰一脸不可置信的望了望凌依依的身后,又惊讶的互相看了看,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不解与深思,又转头望向凌依依的身后。
“小姐前日被送回来时,不是受伤严重晕迷不醒吗?怎么才两日时间,便像没事人一样?”
凌依依动作迅速的穿戴洗漱的,想着那日晕倒在傻子的怀中,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闺房之中,身上是一身全新的红色绣蝶裙!
那时,她身上的伤口也被人上药包扎好了,心口也不痛了,内伤好像都好得差不多了,想来是无情提醒那傻子找人帮她看的伤,还将她给送回将军府的。
凌依依想到那傻子居然能救自己一命,还救了爹一命,心中有些感动,一脸大惊小怪的朝惠兰两人笑笑。
“大惊小怪,你只要在心里对自己说,这点伤根本是小意思,一点也不痛,能忍住就不痛了!再说,这两天本小姐可是规规矩矩的吃了药了,这伤能不好吗?”
这时,歇息在外屋的铁兰收拾妥当,一瘸一拐的挂着剑走了进来,恭敬的低头唤凌依依,“小姐!”
心有余悸的铁兰,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小姐活蹦乱跳的站在眼前。
凌依依将洁面的手绢扔回了面盆中,转身望向行动不便的铁兰,想不到她的恢复能力还真不是太好,都好些天了,这臀部还没好。
“铁兰,去叫小四儿去找顶轿子来,本小姐伤重,走不了路!你有伤在身,今日就不必跟去了,惠兰和墨兰也呆在院中休息。”
身为贴身侍女的铁兰几人那能同意,当即摇头,“不行,奴婢要保护小姐的安全!”
“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我祖母,难道她们还能吃了我不成!”
凌依依轻轻的笑了笑,冷静的道,“再说,本小姐现在可不是谁都能欺负了去了。这是命令,立刻执行!”
言罢,她接过墨兰准备好的纯白色狐狸裘衣披在身上,转身离开了闺房。
铁兰一看凌依依大步离开,立刻忍痛跟了上去,施展轻功飞出院子找侍卫去了。
今天是初一,她要先去湘院请安,再一起去老夫人那里请安,然后才能回依兰院用膳。
初一,也是以前的凌依依向三夫人和老夫人请安的日子,每个月凌依依都要在初一和十五,去向长辈请安。
为什么只有两日呢?
很简单,因为以前的凌依依跋扈嚣张的性格,莽撞冲动的性情,经常不分场合地点的闯祸,比如在湘院打破了昂贵的花瓶,比如,在静心院拔掉了老夫的喜欢的花。
这种到处闯祸的特质,加上一个见偏心眼又不受老夫人待的母亲,让凌依依十分不讨老夫人的欢喜,老夫人不愿意见她,可以说,有些厌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