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满目的凌少峰听到此话,脸色就像六月的天气,顿时,晴转阴便下起了哗啦啦的细雨,真是天雷阵阵,却只打雷不下雨。
眼底含泪的小脸那是个委屈得不得了,瞧了眼跟进屋的铁兰和墨兰,还有一副不改变主意的凌少峰在,扁了扁性感的薄唇,低垂着头轻轻的迎了一声,“那好吧!”
凌少峰一见玄琛这般可怜惜惜的模样,心中顿时觉得一痛,真想毫不犹豫的妥协,带着他一起去,可是,她总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不太适合如此单纯的赵玄琛听到。
“墨兰去找孝铭过来,让他跟王爷一起玩儿!”
言罢,凌少峰捏着拳头狠下心便转身离开了,也不敢看赵玄琛那怯懦可怜的小眼神,就像逃一样的快速闪身出了房间。
手执佩剑的铁兰瞪大双眼,瞧着自家淡定自若的小姐,就贼一般的逃离,就像是身后有怪物在追着她跑一般,顿时,小脸扬起天真愉悦的笑意。
赵玄琛清澈的目光狠狠的瞪向一旁笑得开怀的铁兰,“我不喜欢你了,我口渴了,你快去给我泡茶。”
说罢,墨色长袍的赵玄琛自己转动轮椅,生气的背对着收敛笑意的铁兰,自己推动轮椅走入厅中,生气的冷哼了一声。
铁兰本不想去,可是,看着琛王真的生气的模样,想到小姐这回儿可能在西厢房,那西厢房的石梯很高,琛王就算是出了厅房也上不了西厢房。
“诺!”
铁兰恭敬的行了一礼,大步快速的转身离去,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内帮琛王泡一壶茶过来。
铁兰刚刚离开,赵玄琛便朝着寂静一片的厅房喊了一声,“一、出来!”
顿时,一名黑衣黑裤黑面罩的壮实男子,凭空出现在凌少峰的面前,恭敬的单膝跪地朝着赵玄琛行礼,“主子!”
冷落无情的声音比起无情无心等人更甚,比起凌少峰不程多让,冷得如在冰窖里的冰块一半,没有半丝的温度可言。
赵玄琛转过轮椅面朝着大门的方向,稚嫩的声音如同孩子一般纯静,闪亮的双眸闪着童真的光芒,言语幼稚却十分的清晰。
“一,琛琛不喜欢少峰离开身旁,一喜欢少峰将琛琛排在第二位,琛琛想成亲了!”
叫一的蒙面男子一瞧便是冷血无情的死士出身,却是以暗卫的身份跟随在赵玄琛的身旁,恭敬的冷声应了一声,“诺”。
然后黑影一闪,瞬间消失于寂静的厅房之中,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任何的痕迹可寻。
赵玄琛纯洁的目光直直的望着厅房外青翠的院子,双手紧握成拳压抑着内心的不悦,残了的身体挺拔,浑身却散发着阴沉和狠辣。
如果凌少峰见到这一幕,一定会发现,此时坐在轮椅中的赵玄琛依然是清纯的目光幼稚的模样,整个人的气息却发生了质的变化,就像是身体中暗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恶魔一般阴森。
可惜,铁兰毕竟不是凌少峰,当她端着茶具与茶水转过走廊,进入厅房的时候,只是觉得发脾气的琛王有些不开心而已。
西厢房,其中一间不算精致却大方宽敞的房间,是李嬷嬷与李孝铭两母子的卧室,里面家具摆设也是很好的,可见凌少峰并未亏待她们母子二人。
李嬷嬷自从跟在卖身给凌少峰为嬷嬷之后,一直帮着凌少峰打理整个院子的一切锁事,买菜做饭置衣布院,总之是个样样都行的能手。
今日,一向身体健康的李嬷嬷却突然病倒了,这也是墨兰一见到铁兰回来就焦急的迎上前的原因。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
凌少峰一进入屋子便闻到满鼻子的药味,清冷的目光淡淡的扫过躺在雕花木大床上的李嬷嬷。
李嶙嶙病歪歪的躺在床上,温和苍白的脸上带着害怕与担忧的神色,一瞧见淡然如水的凌少峰进来,整个担忧与害怕的心才稍稍定了下来。“小姐,你怎么能到这里来,属下本是不祥之人,还带着重病,如果传染给小姐可如何是好!”
李嬷嬷说到这里突然咳嗽起来,情绪很不稳定似的起伏。
凌少峰两三下便走到李嬷嬷的床边,将强撑起半个身子要起身行礼,并且推拒凌少峰出屋的李嬷嬷给按回了床上。
“李嬷嬷,你这是做什么?病得如此之重,还瞎操心什么!小姐我早就说过了,本小姐不信那些歪门邪道的迷醒,什么不祥之人,真是一派胡言!”
说到此时,凌少峰才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李孝铭。
呆愣的李孝铭静静的站在嬷嬷的床边,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角,双眼无神却略显焦虑,让凌少峰感觉到他情绪有些不稳定,小嘴轻轻的蠕动,却说不出话来,表现的症状,让凌少峰想到了现代医学中的一外病症——自闭症患者。
“墨兰,带孝铭去找王爷玩会儿!”
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还是单纯的只是担心自己的母亲呢!
“诺,”墨兰屈膝行了一礼,这才上前几步,半弯下腰拉着小脸呆愣内心焦急的李孝铭轻声说道,“小姐带跟嬷嬷有事要讲,姐姐带你去找王爷玩儿好不好,就是上午在院子中跟你一起玩蚂蚁的王爷!”
才几岁大的李孝铭天真的目光带着焦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又抬头仰视如仙子一般的小姐,瞧着母亲苍白的瘦脸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才规规矩矩的点了点头,伸出小手拉着墨兰的大手,信任的看了眼就象仙女一般无所不能的小姐,才跟墨兰一起走出屋子。
墨兰和李孝铭一走,整个药味的房间就只剩下病重的李嬷嬷与凌少峰两人。
第二百五十七章 他爹死了
寂静的房间静得吓人,除了凌少峰与李嬷嬷的呼吸声,便没有了其它的声音。
凌少峰收回看向门口的视线,也不急着问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床前,低头看向病榻上的瘦了苍白的李嬷嬷。
情绪很是激动的李嬷嬷抬眼便望进了关切而温和的目光,就跟当日在穷巷子带走她和孝铭时一样的温和,感觉小姐清冷的目光也不再冷淡,这几日因为小姐态度冷淡而生出的不安与忐忑也被抚平了。
凌少峰的目光就像是一汪清泉浇在了一堆火上,顿时浇灭了烧起来的一切不安与担心,让忐忑不安的李嬷嬷终于安静了下来。
李嬷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中稍安定以后,才开口小声的说道。
“小姐,今晨属下上街买菜,遇到以前在穷巷子的邻居,听邻居说,孩子他爹,那个死没良心的去青楼饮酒作乐,为了争抢一个花魁被人给活活打死了,尸首随意的扔在花街的一角,尸体都僵硬了,今日才被人发现,并且送到了官府。据说,他身上的五千两银票不翼而飞,身上的肋骨断了好几根,被人击破了心脏而死。属下一听心中很是悲伤,可更多的是担心,属下怕,杀死孩子他爹的人并不是真的为争花魁,也不是为了那五千两银子,而是,因为孩子他爹是混混,得罪的人太多,那些人怕是来寻仇的,也许正在四处搜查属下和孝铭的线索,属下更害怕,孝铭被人所杀,还连累到小姐。小姐,不如,属下带着孝铭离开吧,免得连累小姐!”
李嬷嬷何常不会猜想着,或许,正是因为当日她为了自己的良心,加上小姐的利诱威逼,让孩子他爹为了五千两银子,说出了盗窃小姐那辆小马车的贼人线索,她还画了一副贼人与马车的画像。
怕那些杀了孩子他爹的贼人便是那偷马车的贼人吧!
可是,就算是如此,就算孩子他爹死了,就算她与孩子也面临着同样的生命威胁,可她依然不后悔当日所作所为,不愧于心不愧于小姐,却终是愧对于孩子。
凌少峰当然也想得到这一点,轻叹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拉着李嬷嬷干干净净的手掌。
“李嬷嬷,当日在穷巷子怕也是猜到了孝铭他爹的下场惨淡,再会什么也不求,只求一封休书,带着孩子身无分文的离开吧!否则,只要你稍稍服软,孩子他爹定然也不会休了你!”
可以说,从凌少峰寻着线索找到穷巷子,威逼利诱他们说出绑架赵玄琛马车下落的时候,她便已经想到了说出消息的人会有如此的结局。
因此,她才会在最开始让李嬷嬷带着孩子一起离开邯郸。
只是不曾想,在穷巷子遇到了一位让她感兴趣的妇人。
她感觉到妇人身上淡淡的散出的书香之气,还有一种诚实与笃厚的品行,更因为妇人不为银子所动容,却甘愿画出贼人与马车的画象给她,让她觉得妇人是不可多得的能干之人,品德也是极为好的,才会让十四将她们带回宅子,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也才结下了这段主仆情意。
既然就算是现在,她的羽翼也并不丰满,但是,有她凌少峰在,就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嬷嬷你不用多想,我是看重嬷嬷的为人,才会苦心留下嬷嬷,什么祥或不祥的以后不用再提,本小姐不信这些!再说,这院子有铁兰,十四两个人看照,本小姐也是会武功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进得来的。本小姐还忘记告诉嬷嬷了,现在你家小姐我可是琛王爷的未婚妻,有琛王这瘦死的骆驼罩着咱们,也不怕那些个马儿来寻仇。你放心,只要有本小姐一天,就有你嬷嬷与孝铭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