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依紧闭的双眸猛的眼开,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身上的披风散落到一旁,清冷的目光变得格外的凶狠,“无情!”
凌依依也不管马车是否在前行,不管无情是否会暴露,冷冷的对着马画外叫了一声无情的名字。
无情蒙着脸一身黑衣如闪电一般,从一个屋顶死角飘入凌依依的马车内,躬身站在脸色难看的凌依依的面前,谁让马车顶稍矮了点。
大街上,除了武功高深的人,百姓们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以为是眼花了,喧闹的街道议论纷纷,不论在什么地方的人,都少不了爱八卦的特质。
凌依依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冰冷的无情,低声开口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腿真的不良于行了吗?那他的傻是和以前一样的吗?”
是和以前一样是装的傻吗?
无情带着恨意的光芒从眼中一闪而过,冰冷无情的声音带着些怨恨,态度还算一般,冷冷的回话。
“他受了严重的内伤,经脉尽断气血逆流,如果不是寨主和庄主用强大的内力帮主子运功疗伤,主子怕是会一辈子瘫痪在床上,这双腿不良于行,气血郁积于脑袋之中,主子是真的傻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无情越说心中越是气愤,恨不能一掌劈了凌依依,眼中闪着泪花转过身,朝着马车外飞身而出,转瞬间便没了踪迹。
凌依依心中一紧,却又是低声一叹。
她是想过赵玄琛此时的境地的,也猜到了他可能一辈子就躺在床上了,如今这样变傻变残的结局,怕是已经是赵四皇子尽了最大的全力医治的结果了。
墨兰跟铁兰见到凌依依心情不好的静坐不言,也不敢打扰到凌依依,只能静静的坐在一旁,陪伴着自家的主子,对琛王会变残,也感觉到很是同情,却不知道,无情为什么会说,琛王变残变傻是小姐造成的。
铁兰记得小姐刚刚的吩咐,要去琛王府,便朝外面的十四喊了一声,“十四,直接去琛王府!”
耳力极好的十四在外面听到了无情与凌依依的对话,也听到了铁兰的吩咐,赶着马车便朝琛王府而去。
马车内寂静得可怕,只听得到马车车轮轱辘轱辘的行驶声,以及外面热闹喧哗的吆喝声,议论声,讨价还价声,总之是人声鼎沸,丝毫不比繁华的盛安城差。
但马车内的凌依依已经没有了刚进城时候的忐忑却安然的心情,此时,她眉头紧锁盘腿坐着,性感的唇角紧抿成一条线,心中除了对外面谣传的气愤,更多的是对赵玄琛现状的担忧愧疚,最最最深的却是深深的自责。
如果不是因为她被凌雪柔算计,遇上贼人暗杀,无路可走被迫跳崖,赵玄琛也不会跟着跳下去,还用全身的内力拼她一个安全,最后受了严重的内伤,加上后来跟双头蟒蛇与魔君的打斗,至使赵玄琛重伤加剧经脉寸断,最后不得医治,变成了傻子和双腿不良于行的伤残人士。
凌依依心中极为无力,对于她这个让赵玄琛变成傻子加残废的罪魁祸首,无情与楼十一等四名暗卫不待见她,也是她罪有应得。
只盼着赵玄琛能一切安好!
“对不起王爷,今日烟雨楼被二皇子包下,不接待其他客人!”
一家装修得高贵大气上档次的酒楼门外,围着许多的人形成一个圈,两名小二打扮的男子站在酒楼的门口,将一名长相俊美无双却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男子挡在了酒楼外面,摊开大手朝着大街上作出请的姿态。
态度不算好,甚至有些轻视之感。他算那门子王爷,顶多就是个受皇帝喜欢的傻子而已。
坐着轮椅的男子长相俊美无双,如珍珠般白晰的面容如妖孽般的精致,鬼斧神工般雕刻的完美呈现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
一双比珍珠更明亮,比泉水更清澈,比百合花更纯洁的双眼,如稚子一般无一丝杂质,镶嵌于精致的脸庞之上,委屈的朝着两名小斯说道。
“让开,我要吃饭,你们让我进去,我要吃饭!”
俊美男子嘟着薄薄性感的嘴唇,耍耐般朝着酒楼里大声的嚷嚷,一副不能进去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楼十四走马扬鞭从烟雨楼外围成圈的百姓身后经过,没有看他人热闹的心情,焦急的想要赶紧回琛王府,却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像极了主子,立刻转头望向烟雨楼外坐在轮椅上说话的少年。
“主子!”
那不是他们的主子琛王,还能是谁!怪不得声音幼稚却极为熟悉。
第二百零四章 烟雨楼
烟雨楼,名字取得好,外观也不错,是两层楼的酒楼,也是凌依依刚到邯郸就想要砸个稀烂的地方!
凌依依猛的一听到那如同孩子一般幼稚的声音,也同楼十四一样,一下就分辨出了,吵闹着要进酒楼用膳的声音主人,正是她欠了颇多的,有过命交情的好友赵玄琛的。
凌依依蒙着面纱的小脸一冷,猛的起身,一把推开了马车的车门,抬脚便从马车内走了出来,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背对她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无心,我要进去,我要用膳!”
赵玄琛头也不回的吵闹,朝推着他的冷面侍卫大声的喊叫着,声间中已带着些鼻音,一副不进去就哭给他看的模样,可见赵玄琛对那侍卫很是依赖信任,觉得这个侍卫能满足他的要求。
凌依依身着一套粉色的蝶恋花绣丽裙,上半部分长发被随意的挽起,其它长发任由其披在肩头,清冷的目光直直的望着那坐在轮椅上的背影。
只是一个坐着的背影,足以让凌依依认出,此时,被烟雨楼拒之门外,被人围观非议像孩子一样吵闹着的少年,正是她要找的人,东赵的琛王,她的好友赵玄琛。
“瞧见没,那就是半个月前才回国的琛王,听说他幼年时聪慧过人,却被奴才下毒死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回来了!”
“回来了又怎么样?瞧他那模样根本就是一个只会耍赖的傻子!”
“何止是傻子,还是一个不良于行的傻子,没瞧见他坐在轮椅上,要个奴才推着走吗?”
铁兰感觉到马车停了,瞧见小姐迅速的起身走到马车的车辕上,一把拿起搁在身旁的长剑,跟在依依身后走出马车,恭敬戒备的站在凌依依的身后半步,保护小姐的安全。
墨兰也随即将小姐身上滑落的披风给捡了起来,快步走出马车给凌依依披在身上。
瞅见小姐眼中恐怖的冷意一闪而过,墨兰环视议论不断的众人,心中咒骂着那些议论救了小姐的琛王的无知百姓,惹小姐不快了。
铁兰和墨兰一左一右护在蒙着面纱,周身散发着冷气的凌依依身后,顺着凌依依的视线看向被围在酒楼门口的琛王。
赵玄琛身后那名长相俊俏的冷面侍从,冰冷的脸上如起霜一般更加的冷凝,深邃的双眼如冬日的寒冰一样冻人,望着烟雨楼二楼的某个房间,心中闪过无能为力与伤感。
“主子,咱们去风雪楼用膳吧!”
冷面侍卫恭敬的轻声安抚,一心想哄赵玄琛离开。
这包下烟雨楼的人是德妃所生的二皇子,是主子名义上的皇兄,回来这半个月,没少伙同其他皇子公主欺辱主子。
此时,二皇子让人将主子拒之门外,让主子丢尽了脸面,也好过让主子进去,然后对主子各种羞辱。
他是主子的贴身侍卫,没有被皇上赐于品阶,不能明目张胆的对皇子不敬,更何况他们每次欺辱主子,并未动主子一分一毫,更让他没有动手的理由。
主子现在的思维只有如同几岁幼稚一般,分不清好坏,一直以为皇子们是逗他玩儿,那知道,是被皇子们暗中羞辱,让其它人看笑话。
赵玄琛听到这话根本不同意,更加大声的吵闹着,“不要不要,这里有我最喜欢的点心,我就是要进去,我一定要进去,无心……”
四周围观的百姓们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渐渐变成了明目张胆的议论。
“看见没,这根本就是一个傻子,只知道吵闹,真是丢人!”
“确实是丢人?我听说,二皇子今日在此宴请要参加科考的学子,这傻王来凑什么热闹?除了捣乱!也只能添乱!”
“你小声点,如果被皇上知道了,还不斩了你!要知道,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就是琛王,当初琛王中毒变伤,皇上为了保护琛王,对外宣称琛王死了,却悄悄送到外面调养了这么多年,现在又让四皇子把他给接回来,皇上真正是最疼爱傻王呀!”
“皇上的宠爱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其它的皇子……”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但凌依依也能猜个**不离十。
即使有了皇上的宠爱,还不是被其它的皇子欺辱。
凌依依甚至怀疑,这皇帝到底是宠爱赵玄琛,还是恨毒了赵玄琛,让他小小年纪就成为众人眼中的靶子,才会有外界所传的,小小年纪被毒死,暗中送出东赵背井离乡的孤单生活十来年。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傻王都回来半个月了,除了刚回来被皇上召进宫赏了些东西,这么久了都一直呆在宫外琛王府,虽然时不时赏赐些金银珠宝,可再也没宣过琛王,可见,皇上现在怕是不喜欢傻王了,任他在王府中自生自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