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出来关上门就凭借着记忆中自家田地的大致方位就关上院门往田地去了。
而她在出来之前还去看了一眼那之前趴着一个人的篱笆,见那里空荡荡的苏半曦也不在意。
或许是苏家房屋比较偏僻,也或许是因为日头正盛大家都怕晒在家,又或者都在田里忙活着,所以一路上苏半曦倒真没有遇到什么人,倒是让她注意到田边小坎上生长了很多小株薄荷,叶片鲜绿喜人淡淡令人舒服的清凉迷人的芬芳在日头暴晒下带着热气,苏半曦眼珠转了转决定待会儿回家的时候在摘一些回去泡茶,驱蚊蝇。
苏问正在除草,只穿着一个马甲,露在外面的肌肤呈现古铜色流着汗水,而赵氏也在一旁快速麻利地翻土,同样也是热得满头大汗让苏半曦不禁生出一丝愧疚,怎么就没有想到带点冰水来呢。
“娘,哥!”苏半曦叫道,踩着被日头晒得恹恹的草下了田让看到的赵氏拔高了声音喊道:“这天这么热,你来干啥啊,快回去别热坏了啊,吃过饭了吗?娘早上走得急没给你煮鸡蛋,要是还没吃的话就回去自己煮啊,只剩下最后这一点了,我和你哥翻完再回去。”
闻言苏半曦的脚步顿了一下,看了看被翻得差不多的田地,再看看自己这双不像干农活的手,微叹气,那张苍白的脸在太阳暴晒下多了一丝红晕,看上去比原来有精神多了。
苏问抹了一把汗,看着自家妹子那单薄恨不得来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似的身体,也加入了赵氏的行列:“半曦这热得很,你还是听娘的话快回去,等傍晚的时候哥带你去河边捉鱼吃咧!”
苏半曦眼眸闪烁了一下,见她自己也着实帮不上忙,还让赵氏和苏问为她担心着,便应声说她回去了,赵氏不放心她,让苏问先送她回去再来帮忙,苏半曦刚开口说不用,但苏问已经捞起田坎上的衣裳朝她走了过来,拒绝的话堵在喉头。
“走,发啥楞呢。”在苏半曦出神的时候已经走到她跟前了,看她出神的样子不由好笑,开口唤回她的神。
苏半曦嗯了一声就亦步亦趋跟在苏问后头往家走去了,一路上闷闷地不说话,苏问以为她不高兴,便变着法子说话逗她开心,“半曦别不开心啊,傍晚哥带你去河边捉鱼吃,明天带你去山上玩去,山上有好多野果子咧!”
苏半曦笑笑等路过那小片薄荷田坎的时候,苏半曦拽住了苏问的手指着那薄荷说道:“哥,我们采一点回去,我有用!”要是傍晚苏问去河边捉鱼的话,刚好就能够给苏时熬鱼汤喝,这个时代并没有实质性去鱼肉腥味的办法,刚好加上一点薄荷可以抵消鱼腥味还可以增鲜,再好不过了。
苏问嘀咕着苏半曦采这野草一样的东西有啥用,苏半曦怕苏问不会采薄荷,反倒失去薄荷的药性清凉就不好了,于是也跟着蹲下来手把手教苏问如何采摘薄荷叶片,苏问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刚开始采废了几片之后就上手了,不大一会儿就采了大捧,苏半曦才说够了。
或许是日头太旺,也或许是本身就贫血的苏半曦在站起来的时候脑袋眩晕了一下,脸色煞白得难看,几乎是站不稳地差点一头栽倒在地,骇得苏问急忙扶住她,着急问道:“半曦,你咋样了?怎么好端端的就站不稳了,都说了让你好好在家待着,来,上来我背你回去,然后我再去找孙郎中来给你瞧瞧。”
苏半曦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苏问,扯了扯嘴角硬是没掀起一丝笑来,等那股眩晕感过去了才对苏问说道:“哥,我没事,不是什么大毛病,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可以自己走的,不用去麻烦师傅他老人家了。”
苏半曦没有想到苏问这么固执,硬是要背她回去,说出来的理由让苏半曦哭笑不得又在心里面感动不已。
“不行,快上来我背你回去,要是让娘知道你头晕我还让你走路回去的话,娘会揍我的,不想我挨揍的话就听话让哥背你回去啊!”
苏半曦最后还是没拗过苏问,乖乖趴他背上让他背着回去了,而苏时在苏半曦出门之后没多久就醒了过来,见没苏半曦的身影便有些着急,生怕苏林趁着这个时候将苏半曦带走,正在他心急想要挪动着双腿下地时,大门口传来一丝声响让他伸长了脖子去看,就看到苏问将苏半曦背了回来,于是心一下子慌了。
“小问,半曦这是咋的了?”
“爹,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哥有些小题大做非得背我回来,让你担心了。”说到这里苏半曦十分不好意思,连忙从苏问背上跳了下来,薄荷叶有一些飘落在地,苏问没让苏半曦蹲地去捡,自己三两下捡起之后就递给了苏半曦,见她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也就歇了去找孙郎中的心,嘱咐她不要在乱跑好好休息就去田里了。
苏半曦朝着苏时笑笑,就抱着一捧薄荷叶去厨房了,苏时见苏半曦好好的也就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大声喊道:“半曦,别忙活了,过来陪爹说说话。”
第十章 凉拌薄荷和薄荷炒鸡蛋
苏半曦嘴上应了一声,可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爹,等一下我先把薄荷叶洗净晾晒好了再过来陪你说话啊,你那腿才上了夹板可千万不要乱动,要是让好不容易正位的骨头错位了,再次矫正很难的。”
苏时怔了一下神,旋后看着苏半曦熟练快速将清洗好的薄荷叶放在簸箕里面,那种怪异的心情又升了起来,最后还是被苏时压了下去,眼眸暗了暗最后轻笑一声,不管如何,半曦始终都是他的女儿,他苏时的女儿。
“日头晒着呢,你身子打小就不好,别又晒着了,快过来和爹说说话。”苏时继续说道,只不过这次声音中带着轻快的语调,像是瞬间想通又或者放下了什么事一样让苏半曦摆放薄荷叶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原样。
等晒完薄荷叶的时候,苏半曦这才去洗了手和苏时天南地北的说了一通,最后苏半曦检查了一下苏时的双腿,药膏已经全部干涸裹在苏时的双腿之上,夹板几乎是嵌进肉里面绑在苏时双腿之上,也许是药膏起了止痛作用,苏时除了腿上紧得慌之外没有别的反应让苏半曦舒了口气,笑意爬上俏丽的脸庞,“嗯,这几天爹千万不要挪动双腿,三天换一次药再次固定,半个月左右就可以拆除夹板,恢复得好的话,一个月之后就可以下地慢慢行走,等爹能够下地的时候我让哥给你弄两根拐杖,这样不用人扶着您也可以自己行走,锻炼一下了。”
苏时的内心可谓是十分激动难耐的,抬头看见苏半曦脸上的浅笑,眼中有些复杂,“那这样再好不过了,看来我儿还真的是有从医的天赋,虽说女子不方便,但是爹支持你,你可不能给爹丢脸子啊!”
苏半曦笑而不语,但是微垂下的眼眸清明一片,看来还真是瞒不过他们,也对,苏半曦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要是认不出来这具身体内里换了一个芯子的话,苏半曦真得好好想一想这家人对苏半曦到底是不是真心对待的了。
“谢谢,女儿会努力绝对不会丢爹和娘脸子的!”苏半曦在起身出去时侧了一下身子道了声谢,至于为什么说谢谢苏时和苏半曦两人的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只是两人都没有拆穿,苏时笑着点头。
日头偏西,下田去的苏问和赵氏也快回来了,苏半曦先在灶上熬着玉米糊糊,在厨房里面翻出一个小篮子走到窗前对苏时打了声招呼:“爹,我出去一会儿啊,不用担心,就在这附近,马上回来。”
苏时应了声,让她早去早回,苏半曦脆生生哎了一声就挎着小篮子出去了。
苏半曦没有走多远,几十步的距离就让她看到了那小块生长薄荷的田坎儿,蹲下快速采摘起来,不一会儿小篮子里面就装满了鲜绿色泛着清新凉意的苹果薄荷叶,这种苹果薄荷用来凉拌不失为一道好菜,是夏日清凉的好食材。
想起灶上还熬着玉米糊糊,苏半曦挎着小篮子就急匆匆往家走,路遇几个扛着锄头包着头巾的人,微笑着点头便加快脚步回了家,她不怎么喜欢与人交谈打招呼,病人还好,普通健康人的话她实在和他们沟通不了。
苏半曦回去没多久,刚把苹果薄荷叶洗净用烫水焯过一遍后倒掉,后打来凉水再过一遍,装在了粗瓷盘中,倒入少许酱油,和少许醋拌匀,因为还没有后世的辣椒面,只有青辣椒,所以苏半曦干脆没有放辣椒,反正薄荷本身性凉带着一股淡淡清新,只是放入酱油和醋也别有一番风味。
苏半曦忆起赵氏说还剩下鸡蛋,便找了出来敲碎放入海碗中,紧接着苏半曦又将薄荷切碎,在窗台上看到两根小葱捞过洗净切碎成葱花混合着薄荷打入鸡蛋清中,加入一点粗盐搅拌均匀,热锅之后倒入菜籽油,等菜籽油冒烟后快速将混合着薄荷葱花的蛋液倒入锅中,翻炒几转待鸡蛋炒熟后转盘。
等苏半曦盛好四碗玉米糊糊,摆好碗筷,苏问和赵氏两人便回来了,“娘,哥快洗手吃饭,我先给爹送去。”
苏问和赵氏面面相觑看着桌上的吃食,最后还是赵氏忍不住问道:“半曦,你这是做的什么菜啊?”还有那鸡蛋怎么和着这些绿色叫不上名来的野菜炒了,若是不能吃的话,那鸡蛋岂不是浪费了,但是看着苏半曦脸上的笑意,赵氏没有说出后半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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