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乐的两个琴艺师傅确实也累的够呛,毕竟节奏太快,是他们之前很少接触的,几个人摸索了几个回合,倒也算是流畅。
一曲闭后,台下掌声雷动,久久未曾停歇,婉瑶优雅的点了下头算是谢礼。
回到住所后,婉瑶累的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这一天,好似打了一场硬仗一般。怜儿本是在大堂伺候着,见官爷们竞拍婉瑶处子夜的银子都已经达到了五千两后,急匆匆的便来找婉瑶。
气喘吁吁的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婉瑶累的睁不开眼,慵懒的道:“我是不好了,太久没跳了,整个身子都散架了,别吵我,让我睡会儿。”
怜儿急的直接上前拉起婉瑶,道:“小姐,外面的叫价已经达到五千两了,吴妈妈的眼睛直冒火花啊,您还睡得着么?快想想办法啊?”
婉瑶轻轻挣脱掉怜儿的双手,又趴了回去,道:“我赌我赢,好了怜儿,我真的太累了,让我睡会儿吧,就一小会儿。”说话间,婉瑶便已睡了去,呼吸均匀有致,怜儿坐在床边,又是心疼,又是担忧,无奈,最后只能将婉瑶身上的衣服退了去,帮她掩好被子才转身离开。
大堂内,台下乱作一团,更有甚者居然动起手来。好在吴妈妈在这个圈子也混了好些年,一些公关能力还是有的,最后,一些官爷不再闹事,悻悻散去。
隐于拐角处的柳公子不动声色的坐着,并未竞价,当然,今夜他是偷跑出来的,因为实在是忘不了婉瑶,却奈何又不敢名正言顺的来找她,婉瑶一出场,柳公子便认出了她,只是时辰差不多了,他不得不离开,遂又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婉瑶确实赢了,虽然没有拿到那五千两银子,但是台上散落的赏银也足以让吴妈妈赚个满盆。
至此,吴妈妈对婉瑶的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变化,婉瑶叹息,“哎,这个狗腿子一样的社会,无论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随后的半个月里,婉瑶培养了一批舞者,当然,钢管舞有些难,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完全学会,遂婉瑶便教了她们几只当下现代比较流行的动感舞,偏韩风,又美腿,又****,又电臀。当然,全都是点到为止,那种若隐若现的即视感直抓客官们的心痒痒。都是有些舞蹈功底的姑娘,学起来倒也快。
婉瑶活脱脱的成了经纪人,每天要塑造她们的形体,要顾及她们的妆容,舞蹈不同妆容便不同,又要顾及服装,每天都累的要死,怜儿算是半个助理,在落香居的腰板也硬了起来,因为一些姑娘的服装都是由怜儿代为管理的,连带着裁缝铺子的生意都跟着好了起来,裁缝铺子的武裁缝专门又聘请了几人,直接对接落香居的生意。胭脂铺子之前卖的不好的水粉胭脂,因为婉瑶各色的装扮也变的好了起来,连带经济,各家都乐不可支。落香居也不妨有些女子前去观看舞蹈,随后一些比较时髦的妆容便在长安城流行开来,什么一字眉、平粗眉、浓眉、细眉各种流行。
阮希也不必再去接客了,因为这是婉瑶同意教姑娘们舞蹈的条件之一,一个舞蹈团队一夜挣的银子,能顶上阮希接客一周的银子了,吴妈妈也不傻,遂也同意了。婉瑶便应许阮希帮忙教一些底子不是特别好的姑娘们一些舞蹈基本功。
每天前来观看跳舞的客官都爆满,来的晚的只能在过道上支个小板凳,角落里也堆满了人。有钱没钱的,都想一堵风靡整个长安城的舞蹈团队的风采。
婉瑶站在台后,望着台下直流口水的官爷,反复思考了一会儿后,突然又有了个决定。
随后,落香居的舞团实行买票制度,进场就需买票,票量有限,售完为止。一张票售价五十两银子,最前排的票价达到一百两一张。这个价格是一般小农民家几年的收入。这样一来,可以免去台下人员太多,杂乱无章,避免暴乱。也能让一些无钱的小农不得入场,并非排挤他们,只是每天扔的小费都是赚的辛苦钱,何必拿着过日子的钱到这来消费呢。一盒普通糕点的价格都可以够她们吃上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舞团每周有两日休沐日,姑娘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开心的相互拥抱,不必接客,又有钱赚,最主要是有了尊严,大家都很感激婉瑶,姑娘们送到婉瑶屋内的首饰名贵药材多到数不完。
吴妈妈可是不乐意了,休沐两日,便少赚两天的银子,婉瑶动了动嘴皮子,大抵意思就是看官们视觉疲劳啊、新鲜感啊之类的全是为落香居着想的话,吴妈妈无奈,毕竟日后的发展还需指望婉瑶,也只能同意了。
这天,舞团里年纪最小的姑娘潇潇,年纪比怜儿还要小上两岁,模样俊俏可爱,很是活泼开朗。潇潇拿了只羊脂玉做的发簪送给婉瑶,说是婉瑶的皮肤白皙,很适合她。
婉瑶很少戴首饰,觉得麻烦,但是发簪确是不排斥,一来可以做装饰,二来也可以做利器,婉瑶总是随身带着一把匕首,那种不安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就未曾消减过。
婉瑶随手将玉簪放置首饰盒中,一打开,便瞧见了宇文宪的那块儿白玉佩安静的躺在那,上面刻着一个“宪”字,很是扎眼。
☆、第三十六章 出门没看黄历
婉瑶拿起玉佩把玩着,忽而薄凉的笑了。离开齐王府已经一个半月了,这长安城说大也大,说小其实也小。若他真心想要找她,早就将她找到了吧?
就算当初盘缠被偷个精光的时候,婉瑶也没想过要将这个刻着他名字的玉佩当了。就算他有何企图,就算她没有爱上他,但无疑,婉瑶实实在在的依靠过他。
婉瑶曾在最无助的时候幻想过,若是宇文宪出现,能将她和怜儿从这里带走,那么她也认命了。她害怕了,她不希望怜儿跟着她受苦。独自一个人承受实在是太累了,她也需要一双手在她困难的时候拉她一把,她不过才十八岁而以,若是没有来到这里,九月份开学,她便是北京舞蹈学院的一名大一学生了。她跟所有的小女生一样,也需要被人爱护,可到了最后,婉瑶发现,唯一能依靠的,真的就只有自己。
这天一早,空气清晰,阳光明媚,天空一碧如洗,好像用清水洗过的蓝宝石一样。
婉瑶和怜儿起的很早,婉瑶听说长安城往西的琥珀山上有座道观,遂想去看看,怜儿和阮希很是纳闷,别的姑娘都是去拜观音,拜菩萨啊。婉瑶可倒好,要去拜道观。
当然,原因只有婉瑶知道,婉瑶想去瞧瞧那里是否有那个死不要脸的老道士。
阮希因要教新进来的几个姑娘基本功,遂没有一同前往。
两人雇了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琥珀山驶去。
婉瑶撩起车帘趴在车窗上,心情大好。秋风有些萧瑟,怜儿拿过一件披风盖在了婉瑶的腿上。
路上遇到了一大片农田,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腰肢,一阵风吹来,掀起层层稻浪。前面的浪头没跑远,后面的稻浪又追了上来,后浪赶前浪,一层又一层,最后连成了一片,远远望去,金灿灿一片。
梯田旁几个孩子你追我赶,打闹嬉笑,农民们忙乎着收割,嘴角挂着笑,乐不可支,一片祥和。
只是,在这样一个战争的年代,即便是个丰收之年,又有多少粮食能真正的装进百姓的口袋呢?
穿过梯田,便是一条小河。岸边是生得茂密的芦苇丛,远远望去,与近处的水,远处的树融为一体,颜色由浅到深,像一幅油画一般,就是再好的画家也调不出这般相匹配的色彩。
到达道观的时候,已是午时,两人简单的吃了几口素菜之后,便开始转悠。当然,只是徒劳,婉瑶将整个道观的道士都看了个遍,也没发现那个着一身白衣,满头白发,手持拂尘,一副清风道骨不惹尘世模样的贱人。
回来时候已是傍晚,两人在马车内睡了会儿,到了主街道时,怜儿要去采购些胭脂水粉,最近舞团又招了些姑娘,人比较多,遂用的就多了些,怜儿去采购的时候,婉瑶有些口渴,便告知了马厮自己去前方茶楼喝盏茶。
好巧不巧的是,路焱与宇文邕也刚巧在这家茶楼,只那时,婉瑶进门之前半刻钟,路焱已遵宇文邕之命,出门办事去了。
“小二儿,来壶好茶。”婉瑶大声喝道。
“得嘞,姑娘您稍等,马上到。”
宇文邕背对着婉瑶而坐,一身黑色玄衣上绣着几朵孤傲的梅花,头束玉冠,背脊笔直,一身帝王冰冷气息,压得人透不过气。
婉瑶瞧着身材不错,想来应该也是帅哥一枚,遂多看了几眼,宇文邕直觉有人盯着他看,看的他后背都有些发凉,遂堪堪一回头,便和婉瑶对上了眼。
婉瑶瞧着是个帅哥,不免双眼放光,笑的活脱脱跟只大尾巴狼似的。
宇文邕一眼便认出了她,那双灵动的眼睛,笑起来月牙弯弯一般,想来世间再难寻。可见婉瑶这般模样,怕是不记得他吧?
其实宇文邕内心是窃喜的,无疑,他出门时也曾想过是否能够遇见她,看来缘分这东西真的是天注定,求是求不来的。只不过,这两眼放光如狼似虎的要将他吞掉的模样,倒是让他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