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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绣春风/将军似棵草,夫人是块宝 完结+番外 (水月梵声)


  
  她顺势依偎进沈睿之怀中,阖上眼,真想就这样天荒地老,一直不分开。
  
  沈睿之瞧她像猫咪一般温顺,自是怜爱万分,当下让她在自己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主子,您叫我……”房门“嘎吱”一声被撞开,青豹惺忪着双眼胡乱披着外衣跑进来。
  
  顿时打破一室温馨……
  
  “啊!”锦毓刚阖上眼便被青豹惊醒,吃了一惊。对上青豹明显不敢置信的暧昧眼神,更是羞得“呲溜”一声麻利地滚到了床上紧紧裹上被子。
  
  “滚出去!”沈睿之又好气又好笑,随手砸了一个软枕过去。
  
  “……哦……”青豹眼疾手快接住软枕,疑惑地望了一眼主子,随后挠着头走出了内室。
  
  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可刚刚自己在睡梦中明明听到主子叫自己呀?
  
  青豹一脸呆懵,不明就里地又爬上床睡觉去了。
  
  ***
  孟府中
  “蕙兰,你可想好了?真要嫁给你二表哥?”坐在太师椅上大腹便便的孟老爷蹙着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望着低头不语的女儿。
  
  “是的,父亲不是一直希望女儿嫁进沈家么?如今好事将近,不是正合您意?”孟蕙兰笑得很是温婉,只心里却满是冷意。
  
  “你……唉……”孟老爷狠狠剜了女儿一眼,这能一样吗?之前自己是想让他嫁进沈府,但也是以正妻身份嫁给沈睿之,现在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失了身,清白没了声誉也没了,还得以妾室身份一台小轿抬进沈府,这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女儿本是自己的摇钱树,自己还指望倚仗她来使自己得名得势,现今倒好,丧门星一个丢尽了脸面。
  
  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做最后一搏,“蕙兰,不再考虑考虑,以你的姿色才华……”
  
  “别说了爹,女儿已是不洁之身,除了二表哥,再无别人可嫁……”孟蕙兰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但很快的又被她逼了回去。
  
  不能嫁给睿之表哥,那么无论嫁给谁又有何区别!
  
  她一双手狠狠掐住桌腿,用力过猛,如玉般的指甲应声折断。她心中的恨意冲破胸膛,脸上的笑容即将土崩瓦解。
  
  二表哥,姑妈,今日的一切拜你们所赐,来日定当百倍奉还!孟蕙兰紧握的双手陡然松开,阖上眼,久违的清泪汇成小溪,源源而流。
  
  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姑妈。自己从小服侍她,永远都是自己冲在前面当恶人,她躲在后面充当老好人,形势不对便将自己拱手让出。
  
  她从未将自己当成她的侄女,自己不过是她身边一条身份高一些的狗,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进退全不由自己。
  
  如今自己再没了利用价值,她便要狠心将自己抛弃全不顾自己死活,若不是她一哭二闹以死相逼,她怕事情闹大有损她家儿子的声誉,不得已才同意自己嫁给沈睿言。
  
  不过是区区一个妾室,她都不情愿,可见她心有多狠,自己在她眼中是多么低贱!
  
  你如此寡情,那就别怨我不让你好过!孟蕙兰眼中突的射出嗜血的光芒……
  
  两日后,孟蕙兰被一台小轿低调地通过了沈府偏门,正式嫁与沈睿言为妾室,府中上下都唤她为兰姨娘。
  
  由于此事极为不光彩,孟家以及沈家都刻意回避,因此仪式极为简单,外人鲜少有人知。
  
  三日后,圣旨下达,孟家凡是有品级俸禄,官不论大小,皆下入狱,所得一切家产悉数归公。府中男丁一律贬为庶人,女子为奴永世不得解除奴籍。
  
  圣旨既下,府中哀鸿一片,号泣声不绝于耳。
  
  消息传到沈府,孟氏登时吐血不止,昏厥过去。全府上下乱作一团。
  

☆、玉佛寺

  也就是一朝一夕之间,昔日门庭若市的孟家转眼间人去楼空,满地狼藉,好像过去的觥筹交错,锦衣繁华依稀只在梦中出现过,梦醒,自是一派人走茶凉触目惊心的凄凉景象。
  
  朱红色的大门上交叉贴着封条,宣示着这个短命家族的结束。高高悬挂的“孟府”匾额孤零零地倒挂着,在风中摇摇欲坠,却仍固执地不肯掉下来。门口的两座石狮子一边一个,东倒西歪地侧翻在地上,只一双眸子却还大睁着直望向天空,颇有些无语问苍天的意味。
  
  孟氏自从听到这个消息便吐血不止,本来瞧着快要好的身子又软在了床上,竟比平日里还要重上三分。
  
  孟蕙兰作为她的儿媳妇,更兼是从小服侍到大的侄女,自是每日端茶送水宽衣解带不在话下。
  
  说到这孟蕙兰,虽嫁进了沈府中,只这日子却不好过。
  
  出嫁第二日,孟家便被查抄,一家老小皆被下放入狱,只有她一人幸免于难。
  
  故而府中下人们都在背地里窃窃私语,说她是狐狸精转世,丧门星一个,害了自己的娘家,指不定日后还会连累二少爷。
  
  这般说的人多了,闲言碎语便渐渐传到了孟氏耳中。孟氏本还对自己这个侄女心怀愧疚,听见这些风言风语之后,仅存的一些歉疚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芥蒂与疑窦丛生。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孟蕙兰与言儿的这件事,言儿向来对蕙兰无感,就连多说一句话都嫌烦,好端端的他又怎么可能中了合欢散,还做出这等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丑事?
  
  这窝边草吃的也太邪乎了点。
  
  当时她本应多问一句,可实在害怕此事传出去,又被孟蕙兰红果果地躺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给吓到,觉得终究是自己儿子害了清清白白的姑娘,正室做不成,做个妾室还是行的,于是便什么也没有问径直便将她接回了沈府。
  
  本以为这事便这样算了,谁想第二日孟家便遭此飞来横祸,府中流言蜚语不断,这让她不得不得好好审视这件事情。
  
  当天晚上她便将沈睿言叫至房中细细盘问,沈睿言本惦念着当日孟蕙兰的威胁,不敢说出去,耐不住母亲的苦苦哀求和威逼利诱,还是将这件事从头至尾,包括那天在树林间调戏林锦毓不成反被甩了两个耳刮子,包括孟蕙兰与他在亭子中密谋,以及绣芳院中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将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了一遍。
  
  孟氏又惊又怒,心头火纵起,甩手一巴掌就呼在沈睿言脸上,一手捂胸,一手颤颤巍巍地直指沈睿言,嘴唇胀成乌紫色,哆哆嗦嗦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半晌才颓丧地摔回床上,额上冷汗渍渍,一双眸子微阖,若不是胸膛还在大幅度地上下起伏,真与死人无异。
  
  沈睿言吓得“噗通”一声跪倒,膝行至母亲床榻边,慌得只知道流眼泪,除了攥紧母亲的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孟氏缓了好一阵子才觉得有了些气力,身子也没那么疼了,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瞧见身边哭得涕泪交加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失望迷茫愤怒一起摧残着她本就不堪一击的心。
  
  “孽障,孽障啊……”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开口,“我早就让你莫要去招惹那林锦毓,你偏不听,连我都要忌惮那沈睿之三分,你怎地就如此胆大!连累了你舅舅一家不说,你可如何是好?他那样睚疵必报的一个人,如何才能够放过你?”
  
  沈睿言吓得只知道抹眼泪,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这次,是被孟蕙兰害惨了!
  
  他这样想,孟氏自然也想到了,她咬牙切齿地恨骂道,“此事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孟蕙兰那个贱蹄子,好好的汉子都被她给带坏了!果真是丧门星一个,害了娘家还不够,还要来害我们!
  
  言儿,依娘看,你尽早的把她给做了,然后告诉你爹,把罪过都推在她身上,有你爹护着,料那沈睿智也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沈睿言抬起一张惊惶的脸慌忙摆手道,“娘,使不得使不得呀,那孟蕙兰手中有儿子的把柄,我若是将此事说出去,那儿子的命也就快要完啦!娘,那个女人太可怕了,儿子不敢……”
  
  孟氏正要欠起身询问是什么把柄,孟蕙兰已经托着药碗推开了房门。
  
  沈睿言慌忙在孟氏的眼色下胡乱抹了把眼睛,迅速起身站至背光处。
  
  孟蕙兰是什么人,早已在进门时便将一切尽收眼底,瞧见沈睿言和孟氏一脸怪异,见她进来脸上一片慌乱,心中便大概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左右离不开自己。
  
  “太太,喝药了……今儿觉得身子如何?可好些?”孟蕙兰在床沿坐正,舀起一勺汤药吹凉了便往孟氏口中送去。
  
  她的脸色很不好,面容白中带青,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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