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把她男人伺候好了,她才不会失去宠爱,她的女儿才不会被后院的这些捧高踩低的人给彻底的遗忘掉。偏偏女儿不领情,还嫌弃她,这怎么能叫香姨娘高兴的起来。
正想着是不是去拿白姨娘撒个火,香姨娘身边的丫鬟菊英进来了,还端了一盏燕窝:“姨娘,小厨房的燕窝做好了,姨娘趁热吃了吧。”香姨娘恹恹地挥挥手:“搁那儿吧。”“姨娘这是怎么了?”菊英奇道,“四姑娘又惹姨娘着急了吗?”
香姨娘叹了口气:“她也是我十月怀胎,挣了命生下来的,怎生就不懂我的心呢?我做的这些,可不就是为了她好?”菊英眼珠子转了转,声音放小了一些:“姨娘,四姑娘只怕,有着自己的打算呢。”
香姨娘看看她,狐疑道:“你这小蹄子,从哪儿听了什么来?”“姨娘不知道吗?”菊英神神秘秘的,“再过几个月,便是宫里选秀了。按着这皇城里的规矩,咱家的三位姑娘,可都是要进宫选秀的。”
香姨娘悚然而惊:“选秀?”“嘘,姨娘小声着些。”菊英看看四周,“只怕四姑娘……心里面存着这个想头呢。”“哎呀呀,这进宫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香姨娘眼睛都能放出光来了,“要是那丫头能进宫,可是天大的福分!”
菊英笑了笑,附和道:“姨娘说的是,只是老爷向来看重二姑娘,只怕这回也是……”“哼,一个死了娘的,福气哪儿有我家如织好,”香姨娘口无遮拦,“等着瞧吧,老爷到底看重谁,还不一定呢。”
菊英抿着嘴笑不说话,香姨娘一个人越想越高兴,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女儿穿着贵妃的华服,花家的人都跪在她脚边磕头的情形了。菊英见香姨娘不再注意她,便找了个借口退了下去。她出了院子门,左右看看,跑到了拐角的地方,竹英见到她,急忙问道:“怎么样?”
“成了,”菊英洋洋得意,“香姨娘好哄的很,我办事你还不放心。”竹英松了口气:“那便太好了,给你,说好的酬劳。”菊英喜笑颜开,揣过竹英给她的银子,不无羡慕地说:“你跟着四姑娘,不显山不露水的,真真是个好差事。”
竹英笑着推了她一把:“那我与你换换?”“得了吧,”菊英直摆手,“我还是老老实实地伺候香姨娘吧。”
香姨娘脾气不太好,但是拿捏着点就比较好哄了。哪儿像四姑娘,表面上冷冰冰的,暗地里不知道多少花花心思,她可应付不来,也就竹英这个傻的还死心塌地的。
☆、第18章 十八离尘香割紫云来
十八、离尘香割紫云来
花容真坐在书房里,在案头摆着香,她两只手按在琴弦上,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弹琴的心情。方才勉强弹了一曲流水,结果就连海棠这懂三不懂六的都问姑娘今儿是不是累着了——琴弹得实在是失水准啊。
花容真有些丧气的胡乱拨弄了两下琴弦:“罢了罢了,想来是病了一场,手也生了,不弹了不弹了。”“姑娘莫要着急,”芍药安慰她,“琴棋书画不过是点缀之物,姑娘就当玩乐便是了。”海棠在一边点头:“芍药姐姐说的是,姑娘不如想想,给老太太寿诞时写的字呀?”
提到这个花容真更丧气了:“还未想出来……愁煞我也。”芍药瞧她那样子,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姑娘自从好了之后,性子倒是活泼了一些。”“是嘛?”花容真下巴抵在桌案上,斜着眼睛看她,“你家姑娘我向来如此。”
洗漱过上了床,花容真摸了摸藏在枕头下面的那把匕首,在心里面恶狠狠地发誓——这回要是萧无刹再来夜袭的话,她绝对要从他身上割下点什么当个纪念!
只是萧无刹今天还真没这个功夫去戏弄她,皇帝深夜急召他入宫,不知所为何事。萧无刹身着东厂厂督官服,匆忙之间拿了一条发带束好了头发便出了门,好死不死正是拿的花容真的那一条。
等厂督大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疾驰往宫城的路上了。想想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萧无刹便把它给抛到了脑后。
等他紧赶慢赶到了御书房,发现皇帝好端端地坐在那儿,甚至神情还有些悠哉。萧无刹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什么药了,只能跪在堂前:“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帝从奏折堆里抽出一本,丢到了他面前,“你看看。”萧无刹将奏折捡了起来,翻开一看,却是云州刺史呈上的。说是在云州境内发现了一小撮人马,疑似前朝余孽。
萧无刹平心静气地看完,之后合上了奏折:“陛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嘿,你这小子,”皇帝笑了,“怎生和你那师父一样,戾气太重可不是好事。”
你就扯吧,就好像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似的。萧无刹面色平静:“前朝余孽,流窜至今,云州刺史也有责任。”“嗯,他还算干的不错了,”皇帝摸摸胡子,“何家在云州,部署的如何?”“一切顺利。”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说:“他家有个小子,今年要考进士?”“是,乃是何家大房嫡长子,何郁,”萧无刹禀报道,“已经入京,现居于京城何府。”
“何家这回若是发动了,只怕大房也没什么人了,”皇帝慢条斯理地说着,“也算是保住一根苗,罢了,只要这小子不是太过分,便点他个状元及第吧。”
萧无刹就当没听见皇帝这么儿戏的定下了新科状元的人选,他等皇上一个人说完话,继续道:“陛下,云州一事,只怕不止余孽这么简单。”
皇帝捋胡子的手停了下来:“不止余孽?”萧无刹没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奏折,奉了上去。皇帝满脸狐疑地打了开来,才看了两行不到,就气的将奏折一把摔倒了桌子上:“操蛋玩意儿!”
来了,每次皇帝一生气的时候总能蹦出来一些市井里才会用到的脏话。萧无刹看着御书房的地面,权当听不见。皇帝气的手直哆嗦:“我说特么的臭小子怎么最近这么孝顺,跟我玩釜底抽薪?这都是他老子玩剩下的!”
嗯,好像真的气狠了,连朕都不说改说我了。萧无刹是时候地劝到:“陛下,保重龙体,莫要太过于动肝火。”“哈,龙体?”皇帝冷笑,“只怕有人盼着朕早死,死的越早越好。”
这话就说的重了,萧无刹跪了下来,以头触地:“陛下息怒。”皇帝喘了几口粗气,好不容易把心里面的怒火给压下去了一点:“你起来吧,又不是你干的,没事跪着干嘛。”
萧无刹这才站了起来,说心里话,当今圣上虽然恶趣味了一点,但是治理天下真的是没说的。萧无刹也是尽力尽力地为他做事,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嘛……老皇帝还是身体健康,他才比较有前途可讲。
谁知道那些皇子上了位之后会不会拿他杀鸡儆猴,虽然他也不会坐以待毙就是了。
皇帝来回踱了几步,沉声道:“你给我严密地注意着他们的动向,三天一报,连他们出恭都不要放过!”萧无刹拱手:“遵旨。”“反了天了,”皇帝重新掀开奏折,一边看一边冷笑,“朕让他们挣,挣到老子头上来了。别个人都是身包胆,他们,呵,胆包身啊。”
萧无刹不接话茬——多说多错,三缄其口比较好。皇帝瞟了他一眼:“真是跟你师傅像了个十成十,每次朕发火的时候,他也和个乌龟似的半句话都不说,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全都不见了?”
萧无刹平心静气:“陛下,臣给陛下做事,无需伶牙俐齿。”皇帝被萧无刹一句话噎了一下,心情反倒好一些了:“哎……罢了罢了,此间事了,退下吧。”
萧无刹刚想叩拜退下,却听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抖抖索索地在外面禀报:“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她来凑什么热闹,”正赶着皇帝心情不好,“叫她进来吧。”总管太监应了一声,下去请沈贵妃了。皇帝愁眉苦脸:“真是……家有悍妻啊。”
萧无刹在心里腹诽——皇后贤良淑德的很,也就皇帝拿着个沈贵妃当宝贝似的。只是这话万万不能说出口。
他向皇帝叩首行了礼,便退下了——他实在不想和沈贵妃打照面。只是退出去的时候,到底还是见到了。沈贵妃穿着月白色的宫装,黑色的长发简单地挽了一个髻,体态纤细袅娜,在夜风中更显得神情风流,娇怯怯美的格外出众。
萧无刹给沈贵妃行礼:“见过贵妃娘娘。”“起吧,”沈贵妃的声音也怯怯的,“萧厂督,陛下心情可好?”“陛下见着娘娘,心情自然便好了,”萧无刹淡淡地说道,“属下尚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说完,萧无刹就自顾自地走了。还未走出两步,却又被沈贵妃给叫住了:“萧大人。”萧无刹硬生生地停下脚步:“娘娘还有何吩咐?”沈贵妃由身边的贴身宫女搀扶着,慢慢地走到了萧无刹的面前,眼里满是好奇:“萧大人头上这发带,倒是别致的很。”
萧无刹眨眨眼,神色不变:“臣向来不理外物,想来是家中管家在京城何处买的吧。”“那萧大人这管家,可就失职的很了,”沈贵妃捂着嘴轻笑,“瞧这式样,分明是女儿家带的,怎么能给萧大人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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