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时候我肯定没什么好下场了,身后之名又何必在乎?”
“能让害我的人也不落好,岂非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他看着馨纤下意识的收起短刀,轻笑起来,“所以,我就说,皇后是不会杀我的——”
“那么接下来,我的安危,还要请皇后您多多上心才是!”
……陆鹤浩大笑着拂袖而去之后,半晌,端化帝才嘶声道:“你……你就这么受他要挟?”
“不然呢?”卫皇后从方才进来起,就一直没有正眼看过他,此刻闻言,冷笑了一声,才转过头,斜睨了眼皇帝,不紧不慢的说道,“一时痛快杀了他,然后让苏家得利?”
端化帝忍不住道:“可方才那些话都只是他空口白牙之言!你查都不查就信了?!”
“陆鹤浩是奔着帝位才闹这么一出的,你以为他会在没有防身之策的情况下进宫吗?!”卫皇后嗤笑出声,“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他这么大喇喇的出现在皇祖母的寿宴上,到底有什么依仗?!”
虽然方才杀陆鹤浩未成,反被陆鹤浩讥诮了一番——接下来少不得忍着厌恶与杀意,好好保护好这位,但皇后神情之间却没什么郁色,反而有点一身轻松的意思。
“也是之前一直没想到他,叫他偷偷摸摸发展了这些年,又是简平愉又是端木老夫人的,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底牌了?”
“如今总算晓得,他说到底还是利用鹬蚌相争之际,妄图做那渔翁——其本身到底是不上台面的!”
“既然如此,我也可以稍稍放心——如此容他多活几日又怎么了?”
端化帝听到这儿,沉默了下,才道:“你就不怕他其实还有其他底牌的,只不过能用这个说辞将住咱们,所以没拿出来?”
“他如果真有其他底牌,而且足以保护他的话,这会就不应该在这宫里兜来兜去,而是趁着他揭发了庆王跟您的事情,打着孝敬先帝的旗号去朝堂上堂堂皇皇的亮相!”卫皇后淡淡扫了他一眼,说道,“如今的风波尽是他作为引子引出来的,结果到现在他都没能去到朝堂,你以为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昨晚夜闯铭仁宫的冒险,说到底也只是为苏家,为肃王做了嫁衣!”
“您觉得他会甘心?!”
“他方才对您言语无礼,未必只是对您不满,依我看,也是因为他心中不忿,眼下又没其他地方发作,正好您召见他,可不就都说给您听了?!”
端化帝很明显的察觉到,卫皇后现在对他的态度,比在晌午前劝说自己传位给太子时还要尖刻与冷淡——他心里本来就不是滋味儿,此刻难免有些恼羞成怒,想起来陆鹤浩所言,卫皇后在去岁天花之事上,明知道真相却一直向他隐瞒:如果不是皇后在这里没跟他说实话,他何至于被陆鹤浩一路骗到最近才醒悟过来?!
这么想着,端化帝觉得自己失位,皇后也不无责任!
而且皇后现在想方设法的希望做皇太后,可见皇后之所以向自己隐瞒了此事,说不定就有什么私心在里头呢?
他越想越不甘心,正要开口质问皇后,未想殿门却被叩响,没等帝后出声,外面的人竟心急的推门而入——端化帝与卫皇后同时皱起眉,正要出言呵斥,然而来人焦急一句,令帝后双双失色、如坠冰窖:“陛下、娘娘,太子殿下遇刺!!!”
第五百三十四章 太子遇刺
端化帝跟卫皇后现在都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太子的安危,自然是重中之重。
也不但他们两个,其他支持太子的人,比如说卫家,再比如说顾韶,也肯定不会轻忽了东宫的守卫。
但太子还是遇刺——而且性命垂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因为刺杀的人实在太出乎众人意料了!
是贺楼独寒。
众人眼里的状元郎,宰相顾韶的得意门生,如帝后这些人都知道的,顾韶的嫡亲外孙!
顾韶明确表态要支持太子,卫家哪能不把贺楼独寒也当成自己人看待?
毕竟谁都知道顾韶自己膝下的子孙资质都不怎么行,也就这个外孙特别争气点,他不但亲自教养课业,在仕途上更是想方设法的指点与提携——无论亲情还是利益,贺楼独寒有什么理由背叛顾韶?!
但偏偏他就是这么做了!
而且他能刺杀太子,还是打着顾韶的旗号才能成功:他捧着一卷宣纸到东宫门前,说是奉顾韶之命,送功课来给太子。
把守宫门的禁卫算是非常警觉了,并没有因为认出他的身份而放行,而是禀告上级处置——他的上级也很谨慎,专门派人快马跑去卫府请示。
……之所以没派人去问卫皇后,是因为东宫虽然依傍着皇城而建,实际上要去皇城还得从旁边绕一个大圈子,倒是去卫府更近。而且宫廷规矩森严,层层上报到皇后跟前所要花费的时间,远不如去卫府门上说一声来得方便。
而卫溪因为才得顾韶亲口确认要支持太子,又透露退隐之意,只道顾韶自己走归走,却希望再为外孙铺一铺路,觉得应该投桃报李,给贺楼独寒跟太子亲近的机会,好安顾韶之心。
纵然如此,贺楼独寒进入东宫的时候,也被两名禁卫仔细搜了身,确认他没有带任何利器,或者疑似药物之后,才获准入内。
进门后,禁卫又安排了一名可信的内侍给他引路——也是监视。
而太子出来之后,身侧亦有十数名侍者拱卫。
贺楼独寒非常自然的上前见了礼,取出“功课”之后,他本就要告退的——这个做法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侍者们的信任——谁知他出门没多久,太子却发现功课上面有几个字迹有点模糊,似乎是因为写完之后便折起的缘故,未干的墨痕沾到了一块,难以辨认原字。
如此太子自然要喊他回去询问。
但这时候贺楼独寒却正在恭房之中,他是才出门就向给他引路的内侍询问恭房的,理由是之前在顾韶跟前时吃了两盏茶水,只道过来送个功课会很快,是以没有提前去恭房,谁料却在东宫门口等了老半天,此刻有点忍耐不住了。
这番话合情合理,何况他当时又已经跟太子告退了,那引路的内侍自然不会怀疑,很是爽快的带他到最近的恭房——贺楼独寒进去之后没多久,太子派的人找了过来,与这内侍说明情况之后,闻说贺楼独寒在出恭,自然只得在外面等。
好在贺楼独寒没让他们等多久,之后他出了恭房,听说太子要他回去辨认字迹,自然从命,然后,回到太子接见他的花厅中后,趁着太子招他近前,指点那卷所谓的“功课”上模糊的几个字时,他毫无征兆的从袖中掣出一柄匕首,狠狠刺入太子的胸膛!
……若非服侍太子左右之人反应迅速,及时打歪匕首,又将他制服,照他之前下手的位置,太子必定被一匕穿心,绝无活路!
饶是如此,太子也被刺穿了肺叶,重伤在身,生死难料!
“匕首是哪里来的?!”闻讯火速赶到东宫坐镇的帝后,听到这儿,异口同声问。
既然贺楼独寒进入东宫之前已经被反复搜身,又怎么可能用匕首刺杀太子?!
“奴婢起初也是迷惑不解,后来想到贺楼独寒曾经要求去恭房,就带人去那恭房里搜查了一圈,果然发现恭房的角落里,有藏匕首的痕迹!”东宫大总管,卫皇后亲自给太子选的心腹内侍姚索几乎是整个人趴在地上的,从他脊背上可以分明的看到汗水已将三重衣衫打湿,声音颤抖道,“因为那痕迹很新,而且负责打扫恭房的人也保证,以前从来没有在那里看到过任何东西,包括匕首!”
“所以奴婢方才将三日之内,所有东宫侍者的行踪都彻查了一遍……”
端化帝怒声道:“是谁干的?!”
“奴婢……奴婢还在查!”姚索说这句话时已经止不住哆嗦了——其实他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刚才也是他打歪了贺楼独寒的手腕及时避免太子当场毙命,之后立刻命人拿下贺楼独寒、给太子的伤势做紧急处理、召太医、遣可信之人禀告帝后……
还要带人去恭房找匕首,又彻查三日中间东宫所有侍者的行踪——尤其是后者,这可是个大工程,毕竟伺候一国储君、打理这东宫上下的宫人,岂在少数?
而帝后接到消息之后,几乎是一路飞奔的赶过来的,这么点儿时间,他还没查出来是哪些人有可能去恭房里藏了匕首,也实在是情有可原。
但正恐惧于会失去唯一的儿子的父母,是不会觉得他情有可原的!
端化帝当场站起身,一脚踹到了他头上:“没用的东西!这许多人围着,竟叫太子在你们跟前着了小人暗算也还罢了,竟到现在都没能查个水落石出,废物至此,留你何用?!”
连向来冷静的卫皇后,也恨声说道:“姚索!本宫素来以为你精细,故此将你给了太子——你竟然……你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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