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珞嫣闻言自然要帮简清越说话:“姐姐你这么做可是不疼人了!这孩子家打打闹闹本来就是寻常事情,何况朝平又没有真的伤到轩儿,她愿意糊轩儿墨汁,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跟轩儿亲近?换了路边不认识的孩子,朝平也还未必乐意跟人家一块玩呢!你这么一打,朝平往后都不敢跟轩儿开玩笑了,如此可不是兄妹之间都要生疏了吗?”
又说,“这么着倒是我那哥哥的不是,偏把轩儿送与你做义子,倒害朝平挨了这么一顿!”
“我原也没打算当真。”宋宜笑解释道,“只是喊她赔罪的时候她态度轻慢得很,这可不是做妹妹该有的样子!我哪能不管教?而且小孩子家记性差,过上两日她忘记了,自然又跟轩儿亲热起来了!那孩子虽然顽皮,倒不是心胸狭窄的人,这点你放心!”
宋珞嫣跟简清越没见过几回,自然不大清楚这位朝平县主的真实性情,不过她当然不会当面否认简清越的大方——两人围绕这个话题又客套了半天,最后宋珞嫣终于忍不住了,把话题再次带到时局上来:“恕我直言,一旦肃王殿下因襄王殿下遇刺之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下一个倒台的必然是苏家!那之后,陛下帝位稳固,照着陛下这段时间以来的做派,恐怕这种风波,未必会止息!”
“但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宋宜笑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的样子,“这天下到底是陛下的天下。”
她一定要装糊涂,宋珞嫣也没办法,只好自己露一露口风了:“天下是陆氏的天下,但陆氏现在并非只有陛下一位子孙!”
“太子自有皇后与卫家操心,他们至今也没联络我们,可见是不在乎燕侯府的。”宋宜笑这才不回避了,蹙眉说道,“这种事情——他们不提,我们总不好主动找上门去要帮忙罢?”
人家没有公然造反之前,你就跑上门去要搭把手,人家要是做好了准备也还罢了,要是还没准备好,说不得要把你绑到皇帝面前表忠心,好多麻痹皇帝一会呢!
当然宋宜笑这么讲,也是因为宋珞石之前说过看好卫皇后母子。
“如今肃王尚未抵达帝都,皇后娘娘跟卫家惦记着这件事情,许是才无暇顾及燕侯府?”宋珞嫣目光闪了闪,说道,“毕竟谁不知道太皇太后与晋国大长公主殿下疼爱燕侯,皇后娘娘跟卫家,要做这样的大事,又怎么会不跟燕侯府打招呼呢?”
“看来我族妹这些人的幕后主使,却是不属意皇后母子的?”宋宜笑心念一动,微微惊讶,暗道,“倒是奇怪,按说太子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呀!”
她之所以这么判断,却是因为宋珞嫣嘴上替卫皇后母子说话,但那句“谁不知道太皇太后与晋国大长公主殿下疼爱燕侯”,却分明在提醒宋宜笑,卫皇后跟卫家之所以重视燕侯府,纯粹是因为太皇太后跟晋国大长公主这两位疼爱简虚白的缘故。
与简虚白本身的地位、能力、才干……没什么关系!
那么,一旦太皇太后跟晋国大长公主不在了,卫皇后与卫家,还会继续看重简虚白吗?
而这两位现在的年纪可都不轻了,身体情况也不是很乐观,又能护燕侯府几年?
简虚白夫妇可都年轻,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哪能为了这么几年功夫,放弃长远的考虑?
宋宜笑沉吟了下,就试探道:“其实说到肃王殿下,我自己又有一件忧心的事情,只是连夫君跟前也不大敢讲:你知道我那个小姑子,闺名叫舞樱的五妹妹,现在的肃王妃,早在我才进门那会,就一直与我来往的,我看她跟看你一样,都与亲生妹妹一般无二!”
“虽然说我相信陛下仁慈,念着二伯母的面子,不管最后肃王如何,她总是有一线生机的——可这位五妹妹,我说句实话,却是个天真烂漫的人,很有点死心眼!她与肃王两情相悦,一旦肃王有个好歹,我真担心她想不开……”
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但眼下夫君已经够烦的了,我也不好拿这事再叫他操心!也只能自己在这后宅里提心吊胆罢了!说起来也是咱们命苦,偏赶着现在这样云诡波谲的时候,连闺中情谊也没法保全!”
“姐姐可千万要放宽了心!”宋珞嫣闻言忙关切道,“莫忘记自己现在可是双身子呢!”
“芸姑之前也跟我说,务必不能太操心!”宋宜笑把手一摊,无奈道,“但你看看现在这情形,咱们在后宅里都一天到晚听到这个听到那个了,又不是木头人,哪能没点想法?”
说着轻抚小腹,苦笑道,“只望这孩子能够坚强些,莫叫我这无用的亲娘带累了罢!”
“姐姐这话我可不爱听了!若姐姐都是无用,我这样的岂不成了柴禾,只能拿去点灶?”宋珞嫣正色道了句,目光在她小腹上掠过,到底吐露了些许口风,“不过姐姐也别太为肃王妃操心了,因为肃王殿下瞧着就是贵人,说不定他跟肃王妃日后都没什么事情呢?”
宋宜笑心想自己还真是母以子贵——之前多少次登门拜见端木老夫人,那位长辈可是滴水不漏!
如今借着有孕在身,表示了下担心时局,又抬出芸姑的诊断结果,果然宋珞嫣就试图给自己吃定心丸,生怕自己当真劳心太过,损及胎儿了。
她听出这语气,却是看好肃王的——这可是奇怪了!
难道救走庶人陆鹤浩的,不是端木老夫人的意思吗?!
还是宋珞嫣他们幕后的主导者,不是端木老夫人?
第五百十章 诸事不顺
宋宜笑满怀疑虑的送走了宋珞嫣,不是她不想再打听详细点了,只是宋珞嫣除了暗示肃王登基可能性比较大之外,其他都是守口如瓶——宋宜笑现在跟她关系说远不远,说亲密无间又算不上,斟酌了一回,到底没有撕破脸逼问,唤了宋轩过来,说了些家常话之后,宋珞嫣也就告辞了。
她离开后,宋宜笑把宋轩送回住处,命人请了简虚白回后院,同他讲了方才姐妹两个的谈话:“也真是巧了!你才说想选肃王的,我那族妹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却也是看好肃王,只是缘故她却没讲。”
这么说的时候,宋宜笑又想到,如果端木老夫人确实如苏少歌所言,是非常重视简虚白的话,那么老夫人会不会因为料到简虚白的选择,倒向肃王呢?
“倘若庶人陆鹤浩当真是外祖母派人救走的,而且外祖母又支持肃王的话,那么外祖母之所以救走陆鹤浩,只怕未必是为了支持陆鹤浩夺位,而是另有打算。”简虚白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沉吟片刻之后,说道,“若是如此的话,我倒有些担心外祖母了……”
宋宜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是怕端木老夫人为了给燕侯府铺路,搭上自己。
因为肃王现在具备登基的实力,但不具备登基的名份——他是显嘉帝亲自过继出去的——虽然说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可以轻易的碾压名份,但肃王的支持者如果有这样的力量的话,也不需要蛰伏至今了!
倘若端木老夫人能够为肃王解决这个麻烦,功劳可想而知!
而享受这份功劳的,多半就是燕侯府了。
想到这儿,宋宜笑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但望不要是这样才好,否则叫咱们怎么能够安心领受?其实肃王登基之后,最得重用的肯定是苏家,咱们即使有五妹妹这层关系,然而终究是隔了一层的。”
言外之意,即使端木老夫人立下天大的功劳,燕侯府横竖是越不过苏家去的,又何必太卖力呢?
其实这也是宋宜笑一直在太子与肃王之间徘徊不定的缘故,这两位之所以有问鼎帝位的优势,靠的都是他们的外家。
一个凤州卫,一个青州苏。
这也就意味着,无论谁成为新君,首先沾光的,都肯定是他们的外家,然后才能轮到其他人家——燕侯府是肯定拿不到第一的!
哪怕卫皇后与娘家的关系,没有苏太后跟娘家那么亲近,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变成卫太后之后,会不偏心娘家。
这无关她与娘家的感情,而是出于利弊的考虑:太子年纪比肃王还小,再聪慧再懂事,指望一个还没束发的孩子治理好偌大国家,摆平朝堂上下盘根错节的关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如果是太子登基的话,不是生母卫银绚垂帘听政,就是弄几个顾命大臣出来联合主政。
在太子长到足够撑起这个国家之前,他只是个摆设。
那么不管是太后垂帘还是大臣顾命,为了不让年幼的太子一直做摆设下去,朝堂制衡是非常重要的。
否则谁能保证太子成长到可以亲政时,能够顺利亲政?
卫家与皇后母子有血缘,这是天然的盟友。
所以届时卫皇后必定会加恩娘家,以巩固母子两个的地位,也是借助卫家的力量,制衡朝堂诸臣——其实历朝历代,凡幼主临朝,太后的娘家势力往往都会急剧膨胀,若赶着英主之时,小皇帝长大之后,少不得要与外家做过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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