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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 (佛佛)


  禁不住浑身发抖,不知是怕还是冷,长青山温差大,晌午穿纱夜里穿棉花。
  胡子男目光从她耳畔掠过去,像是在搜寻什么,漫不经心答:“你不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么,更何况是在夜里,一旦失足便会掉下万丈深渊。”
  理是这么个理,善宝道:“可是,我夜不归宿,我娘会担心。”
  胡子男往她面前走来,善宝本能的后退,考虑要不要转身逃跑,再权衡是被追赶自己的那匹豺狼的狼吃掉上算,还是被眼前这位色狼的狼玷污上算,总觉得都不上算,没等想出上算的办法,人家已经擦着她的衣袖从容飘过,并飘来淡若浮云的话:“既然你娘担心你,你为何还上山?”
  参帮规矩不准女人放山,但没说不准女人采蘑菇打核桃和挖野菜,所以不乏上山的女人,大多粗手大脚,却没有善宝这样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所以他好奇。
  不是人家猥琐,是自己的怀疑猥琐,善宝揉揉面颊:“一言难尽。”
  胡子男已经蹲下身子,似乎在查看什么,边道:“那就不说。”
  善宝追过去,发现他正在翻看一只大狗,而自己被他震飞的菜刀却插在大狗脖子上,显然,那大狗已经一命呜呼。
  善宝后怕道:“这,该不会是匹狼?”
  胡子男起身:“当然,刚刚你被这畜生跟踪。”
  也就是说,他救了自己,善宝不明白的是,菜刀分明是从自己手中被他震飞,怎么就能够同时杀了这匹狼?
  此人功夫深不可测。
  胡子男确定狼已经死了,转身便走。
  善宝问:“你去哪里?”
  他答:“回地戗子睡觉。”
  走了几步回头见善宝呆呆的站着,问:“你不跟来么?”
  善宝所答非所问:“可是我娘会担心我。”
  胡子男并不搭话,径自去了,善宝迟疑再质疑,咚咚跑着跟了上去。
  噗通!摔倒。
  胡子男折回来,见她在地上瑟瑟发抖,遂脱下皮毛的鹤氅给她裹住,然后拉起她,自己在前面带路。
  善宝跟了几步,噗通!再次摔倒。
  胡子男又折回来。
  善宝难为情的道:“你的衣服,太长,我踩到了。”
  胡子男静默少顷,随后抱起她横着抗在肩头,继续如履平地的走了,直到他的宿营地才放下。
  地戗子,大多建在向阳窝风之处,胡子男却把地戗子搭在一处空旷之地,上有一轮圆月,周遭草地平铺,好个景致,这不像是来放山的,倒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而地戗子边的篝火上的烤肉正嗞嗞的冒油,善宝咽了几次口水,终于忍不住道:“哥哥,肉烤焦了就不好吃了。”
  胡子男从旁边的皮袋子里一样样的往出拿东西,银碟子,银勺子,银叉子……月光下皆是闪着光芒。
  善宝见他一副烛光晚餐的娴熟,问:“哥哥,你经常与嫂子这样吃晚餐吗?”
  胡子男偏头看看她,笑了笑,不置可否,却问:“你呢?”
  善宝仔细想了想,他大概是问自己有没有已婚的丈夫或是未婚的丈夫,于是道:“我吃过晚餐,但没这样吃过。”
  现学现卖,如他模棱两可的回答。
  胡子男笑:“吃过晚餐,没有吃过这样的晚餐,此话怎讲?”
  善宝继续咽口水:“这就像杀鸡和杀鸡给猴看,前者只需一把刀,后者却不仅仅需要一把刀,还需要一只猴。”
  呃?
  胡子男割了块肉准备给她,却被她的话弄得云里雾里,不自觉的手停在半空:“这是怎么个说法?”
  善宝舔了下嘴唇,见那肉近在咫尺却如同远隔天涯,道:“这又像孔子说的,吃肉需在热乎时吃,不然就腻口了。”
  呃?
  胡子男更加惊愕:“哪部经典里孔子说过这样的话?”
  善宝盯着那肉,心说你再不给我……我就抽你,道:“我家邻居孔老三的儿子,是曰孔子。”
  “哈哈哈哈哈……”
  胡子男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一把将肉塞进她嘴里,继续笑,那笑声被月色涤荡后,分外动听。
  至少善宝这样觉得。
  第九章 祖公略被金屋藏娇了
  彼时善宝五岁,心智已开,父亲请了老师教她诗词文章,关于如何用韵对仗,老师在上面摇头晃脑的讲:“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
  善宝在下面摇头晃脑的接:“酒对肉,油对灯,冯娘对水桶。”
  神思敏捷,韵律整齐,只是老师不明其内涵,问她是什么意思。
  善宝答:“有酒不能没肉,没油如何点灯,冯娘腰粗像水桶。”
  然后她被老师用戒尺打了手心,因为冯娘是她师母。
  再然后,老师被她爹用药箱打了脑壳,因为她是她爹的宝贝。
  有了父亲的支持,自此后,善宝笃定有酒必须有肉,就像有男必须有女,虽然酒和肉在一起生不出孩子繁衍不了后代,但酒和肉在一起能生出豪情繁衍出好汉。
  此时幕天席地,大口吃肉,善宝不免触景生情,想起昔时往事,她慢悠悠吟咏:“酒对肉……”
  胡子男朝她举了举皮囊:“你也喜欢吃酒?”
  善宝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个原来是酒囊,我还以为是装水用的,不过我不吃酒。”
  胡子男鼓励她:“夜里冷,吃一点会暖和。”
  善宝应景的打个冷战,身上还裹着那件皮毛鹤氅,风渐止,气息更凉,想着这一夜难捱,她半推半就的道:“会不会很辣?”
  胡子男摇头:“相反,很甜,但是……”
  “那就吃一口。”不等他说完,善宝长倾身子拿过他手里的酒囊,试探的抿了一小口,没觉怎么甜,却也不甚辣,苦涩涩的,然后递给胡子男:“你也吃。”
  胡子男想了想,随即接过酒囊高高举起,于自己嘴巴一尺远的距离倒将下来,水柱直接流进他口中,绝无旁溢。
  神技惊人,善宝看得呆呆的,见他半躺着,身子微微后仰,长衫似一枚硕大的落叶铺在地上,乱发遮脸,一水倾泻,何其洒脱何其恣意,若不是因为那一脸的络腮胡子,他或许是个美男,善宝有种想冲上去一根根拔去他胡子的冲动。
  忽而怀疑,他悬空喝酒会不会是嫌弃自己先喝过,碰过酒囊?
  其实人家是尊重她罢了。
  坏心思起,她就抢过酒囊再喝一口,然后再递给胡子男,就这样推杯换盏似的你一口我一口,且她不停催促,频繁交换,酒囊即将空时,轮到胡子男喝,嘴对着酒囊的口……
  “哈哈,你碰到了!”
  善宝大笑,完全一种奸计得逞的兴奋。
  胡子男也就是那么须臾的怔住,什么都没说,若无其事的拈起一根枯枝去拨弄火。
  善宝发现,他的手指修长,那是高门大户才能养成的好看。
  有一阵相对的静默,只听柴火哔剥,善宝偷望对方,见他盘腿而坐,身子挺直,眼睛专注着面前黑幽幽的山峰,一副入定的沉寂。
  孤男寡女独处,总得找点话题来打破尴尬,善宝忽然想起同李青昭上山时谈论的那件事,于是问:“长青山有三宝我知道,哥哥你知道雷公镇三宝么,媒婆、妓|女,还有什么来着?”
  胡子男手指轻轻一弹,面前的火苗随即乱窜,这是深厚的内家功,他淡淡道:“一个小姑娘,三姑六婆不该出口才是。”
  同一个大男人讨论媒婆、妓|女,确实不妥,特别是那未知的第三宝,或许更加的不堪。
  善宝哦了声,甚是乖巧,却也忍不住小声的为自己辩解:“关键是我找不到同你聊天合适的话题,忽然想起这个罢了。”
  胡子男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却道:“祖二少。”
  善宝似乎没听清楚:“呃?”
  胡子男追加一句:“祖公略。”
  把媒婆和妓|女同堂堂的祖家二少连在一起,善宝突然笑得前仰后合:“难不成祖公略是……”
  胡子男抚摸着腰间,那里插着一支玉笛,被她的情绪感染,不免也笑:“他是什么?”
  善宝掩口,故作神秘道:“听说祖公略同陵王交好,而陵王尚娈宠,祖公略大概长的倾国倾城,遂被陵王金屋藏娇了。”
  胡子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满脸的胡子抖动:“你这样才是倾国倾城,他么,顶多算是耐看,陵王三妻四妾,素来并无宠男之癖好。”
  善宝不懂:“那为何雷公镇三宝将他与媒婆与妓|女并列在一起?”
  胡子男摇头:“像是有什么传说,不谈这个,说说你一个小姑娘为何独闯长青山?”
  他继续拨弄柴火,头也不回的问善宝。
  善宝感觉头有些沉,舌头有些直,嘴唇有些厚,总之说话有点笨:“参帮规矩不准女人放山,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就像娘不准我说我懂医术,我也不能告诉你我其实是逃难来的雷公镇。”
  胡子男哑然而笑。
  善宝继续道:“我也不能告诉你我身负命案,那个解甲归田的宰相儿子对我不恭,我的家奴阮琅就一刀刺死了他,杀人偿命,我们全家离开山东逃往这里投奔我父亲的结拜兄弟朱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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