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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 (佛佛)


  猛子不走,又跑到窗户下道:“想必您多年未出山不知发生的变故,祖公略没有死,他也果真登基做了皇上,而皇后娘娘已经怀了皇子,娘娘她不放心您,所以遣末将到处找您,老天庇佑,末将不负皇后所托,请太后跟末将下山。”
  屋里归于寂然,猛子正静心等候对方的反应,忽听屋门哐当一声给推开,他忙看去,见中年美妇面带愠色的立在门槛内,而她怀里竟抱着一只白兔,若非那门是粗糙的木板钉成,若非那人也有些迟暮,猛子便真以为是在嫦娥的月宫呢,中年美妇轻抚怀中的白兔,虽则是发怒,声音还是轻柔得像在规劝你什么:“你这后生好不聒噪,祖公略在五岁的时候已经溺毙,我爹是不会骗我的,而你所谓的皇上我不晓得是谁,我只知道这世上的男人,皇上是最无情无义之辈,你走吧,你若再不走,我要放小龙来赶你了。”
  猛子左右的看,没见哪里有狗,这小龙又是什么?
  正费心猜疑,却见中年美妇身后游出一物,却是条碗口粗的蟒蛇,猛子天不怕地不怕,但怕蛇,吓得纵身一跃,几步窜出篱笆墙处的柴扉外,捂着咚咚狂跳的心口,心有余悸的看着中年美妇,结结巴巴道:“您、您老人家只需告诉我,您到底是不是祖公略之母,白氏素心?”
  中年美妇眸色突然亮了起来,望着远处那一座青山隐隐,似乎陷入无边的回忆中,她半晌没有吱声,而身子亦是一动不动,往事如梦,大白天的重现眼前,那个俊朗的男人跳下马来道:“敢问姑娘芳名?”她抱着古琴回答:“白氏,素心。”
  心突然揪起了痛,她俯身拍了下蟒蛇的头,那蟒蛇就乖乖的游了回去,她淡淡道:“这世上也没有白氏素心,我只是个普通的山民。”
  说完,扭头回了房内。
  猛子有心同她纠缠,又恐那蟒蛇再出来,总之今个不虚此行,知道了祖公略的母亲健在,赶紧回去禀报善宝,请她拿个主意。
  匆匆下山,待把山上的情形告诉了善宝,她扼腕而叹:“我猜测,当年是白老爷子用谎言蒙蔽了婆婆,说祖公略溺毙,说太上皇薄情,使得她万念俱灭隐居深山。”
  一旁的李青昭熊掌般的大手啪的拍在炕上,怒道:“白老爷子究竟怀着什么心思呢?”
  这,也正是善宝想知道的,他为何骗女儿?
  好歹知道白素心健在,善宝喜不自胜,多想把这个极好的消息马上告诉祖公略,眉头一低,暗自沉吟。
  猛子却在担心另外一桩:“娘娘您说,太后她会不会把今日我去的事告诉白老爷子?若是,可不妙,末将怕白老爷子耍什么手段,以后再想见太后可就难了。”
  善宝细细回想白素心的表现,虽不十分确定,也还是十有*,道:“婆婆应该不会告诉老爷子,我倒觉得你今次去找她说了那番话,她会对老爷子起疑心。”
  猛子直念阿弥陀佛:“这就好,否则等末将见到皇上时都不知该如何交代了。”
  善宝眉一挑,手中正同锦瑟理着丝线,各种颜色不知怎么绞在了一处,两个人已经拆解半天,听猛子的意思是要进京去寻祖公略,善宝权衡了下,是留下猛子继续盯着白老爷子和白素心好,还是让他进京好,想来想去,若祖公略不出现,谁都无法将白素心请下山来,亦或是谁都无法斗过白凤山。
  心里有了主意,便让锦瑟去拿了足够的盘缠给猛子,又让锦瑟赶紧为猛子做些路上用的干粮,还让锦瑟给猛子准备水囊酒囊衣物马匹等等。
  锦瑟心中分明是乐得做这些事,嘴巴还是不饶人:“姐姐忘了我现下可是善家二小姐,不是他猛将军的丫头。”
  善宝用手指戳了下她光滑的脑门:“你这个人都是人家的,还嘴硬。”
  一句话说的锦瑟臊红了脸,忙出溜下了炕,跑出房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 你与公略,就是这么丁点的缘分
  山上白昼与夜晚的温差极大,更兼这冷月低垂似乎触手可及,周遭的一切都被覆了层冰霜似的,愈发显得清冷。
  白凤山行色匆匆,突然的一声夜鸟啼鸣都不能让他侧目,久居山里,见惯了毒蛇猛兽,胆子自然就大,等进了山坳遥遥看见茅舍那孤独的灯光,他心头隐隐一痛,女儿独居在此数十年,每日与鸟兽为伴,委实可怜,他于是仰头长叹,见月亮卡在树的枝丫,似乎在偷窥着他的心事,他自言自语道:“苍天在上,我白凤山或许真的错了。”
  苍天无语,月轮悄然,风不吹,鸟不叫,山中之夜难得如此静谧。
  白凤山双手负在后面,低头走进了篱笆院,没来由的嗅到一股陌生的味道,也说不清是什么,左右搜寻,没发现可疑处,正此时忽听琴声淙淙如溪流,从破旧的板门缝隙泄了出来,很快溶于月色。
  他眉头一蹙,女儿有些年头不抚琴了,今个这是怎么了?
  习惯了来来往往,他径直推门而入,抚琴人的背影投射在墙壁上,更觉伶仃。
  “素心!”
  白凤山唤了句,然后走了过去,故作轻松的笑着:“今天你可是好兴致。”
  猛子之前看到的白发中年美妇,即是眼前这位,即是祖公略的母亲白素心,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春葱般的十指慢捻轻拨,感觉琴技有些生疏了,还好能够弹得出没有彻底忘却,听父亲唤自己,她边抚琴边道:“爹你来了。”
  白凤山在她身后立着,看她雪白的长发纷披,连他也只是须发花白而已,而女儿竟是白得没有一根黑发,想起当年他拿着一个幼儿的尸体给女儿看,告诉她:“公略,溺毙了。”
  女儿当即昏倒,等女儿醒来时他又告诉女儿:“我已经把公略的尸首丢入山崖,由天地厚葬他罢。”
  那一晚女儿彻夜枯坐,次日一早他就发现,女儿头发全白了,那一刻他被震得五脏六腑粉碎般的剧痛,有些后悔,不该诓女儿的,事到如今他仍旧有些后悔,都是为人父母的,他能体会女儿彼时的心情。
  此时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白发,惘然道:“今儿是不是有人来?”
  白素心眼睛斜着瞟了过去,看不到父亲的神态,点头:“嗯,来了个打猎的,管我讨口水喝,我懒得理他,放小龙赶跑了。”
  白凤山舒口气,放心下来:“你做得对,世人多邪恶,就像历朝历代的那些君王,不过是拿个拯救天下苍生的由头,其实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
  他提及君王,白素心想起白天猛子说的那些话,手指按在琴弦上,琴声戛然而止,头也不回道:“爹你再下山给我买些纸钱回来,最近我老是梦见公略,他说他在那里很穷很穷,吃不饱穿不暖,我想给他烧些去。”
  白凤山眉头一皱,数十年女儿都没有这么个举动,今个当真奇怪,顺口道:“他何止吃的饱穿的暖,他简直是太富贵了。”
  白素心猛然回头,素洁的一张脸如外头那轮明月,一双明眸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仍旧荡荡着秋水般的明净,她错愕道:“爹你怎么晓得公略富贵?”
  白凤山愣住……方才是自己失言了,忙道:“我是觉得公略从小就聪明绝顶,到了哪里都不会穷苦。”
  白素心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爹你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公略他活着呢,以为他活的富贵。”
  白凤山目光闪烁,不自然的笑笑:“公略他死了,死在五岁,掉入水中溺毙。”
  他说的字字句句都如同刀刻般,似乎务必要女儿记住这一个事实,祖公略早已不在人世。
  白素心站了起来,款款走到墙角那破旧的柜子旁,打开柜子门,在里面翻了翻,翻出个婴儿的小被子,锦缎的料子,花开富贵的刺绣,她轻轻摩挲着,仿佛摩挲着年幼的儿子那凝脂般嫩滑的肌肤,心中酸楚,眼睛刺痛,想哭,竟滴不出一滴泪来,等白凤山走过去想安慰她一番,惊心的发现女儿眼角快要溢出血来,这一刻他又被震的五脏六腑粉碎般的剧痛,悔不当初。
  白凤山抢过女儿手里的被子塞入柜子里,又将柜门掩好,劝道:“你与公略,就是这么丁点的缘分,其实人死了未尝不是件好事,死了就不知道世上所有的痛楚和苦难。”
  白素心喃喃着重复父亲的话:“是啊,死了未尝不是件好事,死了就不知道世上所有的痛楚和苦难。”
  说完,她踱回古琴前坐下,重新弹了起来。
  白凤山若有所思,突然害怕起来,自己方才劝女儿的话会不会是给女儿提了醒,给她指了一条不好的路,想宽慰女儿几句,却听白素心道:“夜深,爹请回吧,我也该歇着了。”
  白凤山只能道:“好,爹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白素心手不离琴,温柔的若无其事的应着:“好。”
  白凤山转身出了茅舍,虽然头上好大个月亮,终究不是白昼,看不清地上凌乱的脚印,但他仍旧感觉到有陌生人来过,这感觉强烈到让他心神不宁,女儿所言是个猎户,他似信非信,却又想不出去其他,出了篱笆院,回头望一眼那孤独的灯光,回了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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