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直道:“那我去寻段好木料,给他做把木剑吧。”
郑绣点点头,开了钱匣子,拿了五两银子给他。
薛直的钱都给了郑绣,身上除了一把铜钱确实没有其他的了,不过还是道:“适合做剑的木料也不太贵的,而且给他做把小的就行,有个一二两银子就足够了。”
郑绣把银子塞到他手里,“先拿着用吧,多的你就留着。”
之前收拾薛直换下的衣裳,翻看到了他的钱袋,郑绣才知道这家伙真的是把所有银钱都给自己了,一个大男人,身上钱袋里居然就十几个大钱。
薛直也就不再推辞,把银钱收好了。
郑绣又折出去简单地洗了个澡,洗漱穿戴完出来,薛直已经躺下睡着了。
她擦了擦头发,也觉得困了,吹灭蜡烛上炕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
薛直如今装睡的功夫已经十分纯熟,尤其是每次郑绣换衣服或者洗完澡,他怕她不自在,都是熟门熟路地装睡,假鼾说来就来。
郑绣这天也是真的困了,头发还带着水汽就睡下了。
薛直目力惊人,就是在夜色中也可视物。他轻手轻脚地捞起她随意放在炕头的干毛巾,把她的散着的长发拢到手里,一点一点地给她擦干了。
郑绣第二天起身,就去了郑老头郑老太那儿,先跟爷爷奶奶说端午给薛劭庆生的事。
如她所料,郑老头并没有多说什么,郑老太是一听端午这日子就蹙眉道:“怎么好好的就生在这么个日子?这可是大凶日啊!”
郑绣劝道:“奶奶,这俗语也就那么一说,咱们听过就算了。阿劭什么样的孩子,您这么些日子也是看在眼里的,难道就因为他的生辰比较特殊,咱们就要把他特殊对待了?你试想下,若是我,或者阿誉,纤妹妹抑或阿荣,生在端午时节,您就不喜欢了?”
郑老太回道:“那当然不是,不管你们生在什么日子,你们都是我的孙子孙女!”
“那不就行了,阿劭现在可不就是你的重孙?咱们只要看他这个人就行。”
郑老头也帮腔道:“你别听那些风水风俗的,那也有准也有不准的。咱们村上那个干活最得力的大头,不也是端午生的?那也不好好的,多老实一个小子,哪家长辈看了不喜欢?也就他爹妈信那等话,不给这孩子好脸色。你从前不还心疼他,念叨过好几次?”
想到村上那么个孩子,老实憨厚,干活又最是卖劲,却因为生辰不好被父母忌惮,从小就没得过好脸色,吃不饱穿不暖的,十六七的小伙子了,瘦的跟竹竿似的,郑老太也就不纠结了,道:“是,咱们家不信那个!就端午节给阿劭过生辰,热热闹闹地过!”
家里最信这个的郑老太就松口了,家里其他人就更不是问题了。
不过就两天日子准备,家里一时也来不及准备什么,郑绣又去跟他爹和弟弟说了,让他们把端午的日子空出来。
端午这时也算是一个重大节日,一家子本就是要聚在一起吃饭、喝雄黄酒,因此倒也没有谁时间安排不过来。
郑誉听说要给薛劭过生辰,蹙眉眉头,一张小脸上满是认真:“姐姐,你说我给阿劭送些什么呢?”
郑绣道:“送你的一份心意就好。”
郑誉在身上掏了掏,把零用钱都掏了出来,“那我明天上街看看吧。”然后又苦恼道,“可是阿劭一直跟我在一起啊,我怎么悄悄地给他买礼物?”
郑绣就帮着出主意,“明天等你们下学,先一起回家,然后我把阿劭留下,你再出门一趟。”
郑誉郑重地点点头,“那就麻烦姐姐了!我一定给阿劭好好挑个礼物。”
端午这天,郑仁和薛直大早地就带了两个孩子去看赛龙舟。本是要喊郑绣一起去的,但郑绣想着钱婶子回家过节去了,家里就奶奶一个人,怕她忙不过来,且这天外头看赛龙舟的人头攒动,也挤得慌,便没有去。两人一起洒扫庭院,挂艾枝,悬菖蒲,洒雄黄水。
粽子是郑老太亲手包的,郑绣跟着学了半天,也学了个大概,只不过形状上还是不太美观。
中午前,他们才一起回来了。郑仁和薛直满头大汗,两个孩子倒是兴高采烈的。
郑绣招呼他们洗手洗脸。
郑誉洗完就跑回了屋,拿了一个铁制的九连环出来,往薛劭手里一塞,“阿劭,生辰快乐!”
薛劭笑着收下了。
郑绣却瞧出了猫腻儿,笑着问弟弟:“这就是你给阿劭准备的生辰礼物?我看阿劭也不像是喜欢玩这个的,是不是你自己喜欢啊?”
郑誉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我喜欢的,阿劭大概、大概也会喜欢的。”
薛劭也道:“我很喜欢的。”然后又拐了怪郑誉,“以后咱俩一起玩。”
☆、第四十九章
郑誉送过礼物后,一家子都拿出了自己的礼物。
郑老头和郑老太给了一个可以挂在胸前的小银锁,是郑绣陪着郑老太去银器铺子挑选的,做的很是精巧,分量也足,稍显贵重。因是薛劭来家里过的第一个生日,就买了这个。
郑仁给了一套书和一套字帖。薛直给是一把亲手做的桃木剑,不仅可以练剑,也可象征驱邪,既迎了薛劭的心头号,也应景。郑绣不知道送什么好,问了薛直,薛直让他做点东西给薛劭,说他这么大了,也没用过家里人亲手做的东西呢。
郑绣硬着头皮就上了,做了一双袜子和一个荷包给他。本来是想做鞋的,可是时间太紧,她的水平又实在不到家,于是就赶制出了袜子跟荷包。袜子就是普通的最吸汗的白棉布的,荷包是个水绿色的锦缎的,上头绣了一小节竹子,看着也就常人巴掌大小,但确实是费了郑绣不少心力,尤其是那一小节竹子,描好了样子再绣的,也拆了两边才绣好的。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荷包算是郑绣穿过来这么几年,做过的唯一最体面、能见人的东西了。
薛劭拿到就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会儿就直接挂在了腰上。
郑誉看到眼睛都直了。不过因为是他姐姐送给薛劭的生辰礼物,他也十分懂事儿的没说什么,只暗暗心里决定,等下回自己生辰,一定也要姐姐给自己做一个!
送完礼物,一家子高高兴兴地上桌吃了饭。
薛劭这天都特别高兴,早上刚睁眼,郑绣就把卧着荷包蛋和鸡腿的长寿面端到他床前,陪着他吃完。然后郑绣给他们系上五色丝线,就让他们跟着大人去了河边看赛龙舟,河边人太多了,摩肩接踵,他们两个小孩根本看不见。他爹就一手捞一个,让他们一人一边抱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肩膀上,别提看的多畅快了。回来了,收了一堆礼物,还能跟大家一起吃上丰盛的一餐。他长这么大,真是没有比今天还高兴的了!
忙过端午,郑绣就开始选日子准备请白猎户来家吃饭。
她之前就跟薛劭提了,也不是说说就算的。
一来,她自然是为了稳固薛直同他的情谊,二来,也是想让白寡妇知道,她不要薛直,薛直如今跟她在一起了,日子也可以过得十分自在滋润。
想到白寡妇那天为了跟薛直撇清关系,故意报喜的样子,郑绣就觉得气的慌。
她也不知道薛直在闹什么别扭,让他去请白猎户来吃酒,他还不太情愿的样子,不过还是乖乖照着她说的去做了。
白猎户听说薛直要喊他去郑家吃酒,初时还想推辞,但转念一想,人家大婚时自己就没去,若是此番再不去,倒是真的要跟薛直生分了,便一口答应下来。
薛直回来后,说已经约了白猎户第二天过来。
郑绣就开始琢磨着要准备什么菜色。
薛直觉得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就道:“外头买些卤肉,卤猪耳朵,再搭几样能下酒的小菜就行。”
郑绣却是想给薛直做面子的,隔天她起了个大早,先买了几样卤菜,又买了猪骨头准备炖汤,买了一条肋排做红烧排骨,买了一条活鱼做糖醋鱼,在菜市上逛了逛,买了些时蔬。
虽然她已经成婚,梳上了妇人发髻。可出了门,依旧感觉到了集市上有些人的怪异眼神。郑绣大大方方的,尽管让他们看,也只管买自己的菜。遇上一二个相熟的,也会笑着同人打招呼。
买完菜,她回到家,钱婶子才到了郑家,见郑绣已经脸菜都买好了,纳罕道:“姑娘怎么起的这样早?”
郑绣笑了笑,道:“今儿个家里来客人,我就早些去了菜市。”
“那姑娘昨儿个该同我说的,我好早点来帮忙。”
郑绣道:“我不过去买个菜,又不麻烦什么。”
说着话,钱婶子就撸了袖子帮忙处理食材,郑绣在开始准备朝食。
没多会儿家里其他人也先后起了身,郑绣的朝食也做好了,一家子一起用了。
朝食后,郑仁和两个孩子去书院的去书院,上学堂的上学堂。
薛直就进灶房里想帮忙,刚进去就被郑绣赶了出来。灶房本就不大,她和钱婶子两个人正正好,来个薛直,转身都难。
薛直摸了摸鼻子,说:“那你有事只管喊我啊。”
郑绣不禁好笑地道:“没活儿干你浑身不舒坦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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