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息怒,属下该死!”
底下手下窸窸窣窣跪了一大片。
见状唐友年更是怒火中烧,若非唐夫人在一边劝慰,他真想将这群没用的饭桶统统拖出去砍了!
留之何用!?
唐友年怒吼:“滚出去!若是还抓不住活口,那就提头来见!”
于是,底下的人赶紧灰溜溜的退了出去,独留唐太师夫妇二人。
唐友年仍自余怒未消,唐夫人担心丈夫身子气坏,赶紧安慰道:“老爷别急,咱们还是先去清点一下到底丢了那些要紧的东西才是,莫要别人都在咱们家里过了一遭,咱们还闹不明白别人为何而来。”
总归不会是那些杀手刺客平日闲的没事所以来这虎狼之地逛逛吧。
既冒风险,必有所图。
唐友年虽说老奸巨猾,但对其原配夫人却十分宽和,两人成婚数十年,相敬如宾个,这早已在华都传为佳话。
他听得夫人这般言语,不免长叹一声:“若说是些寻常毛贼也就罢了,丢些金银珠宝之类的小玩意儿,我何至于如此动怒,唉……”唐友年也是心烦意乱:“这次丢的是钦州知府以及下属官员私下买通的备案,他们送上来的东西倒是没丢,但文案丢了。”
唐夫人闻言也马上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沉吟片刻,有些犹豫道:“……那看来这群贼人是有备而来了。”
目标明确,行事利落,身手不凡,来去无踪。
这样的训练有素,甚至未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想来幕后主使者定然不是个简单角色。
可是在这偌大的华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唐太师在朝堂之中,权势滔天,纵然连当今皇帝也对其言听计从,那在当初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使得,虽说现在华都之中的势力配比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陈巘地位超然,不免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但总归还是政治场上的一大巨擘。
晋阳侯府?
哼,那他是从未看在眼里,放入心里过。
虽说这次确实有那么点想要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之意,但主要还是为了给陈巘设局,晋阳侯那边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搂草打兔子,不过顺便,算不得什么大场面。
若说起来,自从陈巘在军中朝中站稳脚跟,重新回到华都起,他便可以的收敛锋芒,其意在韬光养晦,当然也有点那么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贵妃和宸妃斗得你死我活,无论结果是一方胜出,还是两败俱伤,对他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何乐而不为?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但偏偏傅安蓉那个蠢东西,在他还未来得及找到恰当的时机拉拢陈巘的时候,竟然就一步步将陈巘推向了顾琰那一方。
不仅给自己增加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连带着也将他也陈巘推向了不得不对立的局面。
如果是其他对手,他尚且不至于如此的草木皆兵。
曾经的淮相,靖国公府,哪一个不是最终败在了他的谋略之下但唯独陈巘他却是不敢轻举妄动,这些年来的战乱不断让他实力过于膨胀,若是稍有不慎,那满盘皆输。
七十余万的军队任凭他一人调遣,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
几乎可以说是天下兵马,尽在掌握。
傅安博在东北的那十来万根本就不够看。
更要命的是他远远要比他的父辈祖辈更难拿捏,要知道唐友年看人的眼光何其毒辣,即使从陈巘每次在朝堂之上看着皇帝那漫不经心的眼神,他就知道其对所谓的皇权已经是极度蔑视。
对,目中无人,无谓张狂。
谁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和态度,这便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存在。
可夺嫡之战,岂容马虎?
所以,纵使知道风险极大,他还是下手了。
暗中买通眼线,偷取禁药,在给傅安蓉‘献药’。
皇帝自从服药的那一刻起,便在逐步的透支着他的生命,再加上酒色一催,那……
那时他只需要在恰当的时机将事情捅出来,那个时候世人都会知道镇国将军与宸妃傅安蓉暗中勾结,炼制禁药,戕害皇帝身体。
弑君谋逆,一旦罪名确立,永世不可翻身。
如此一来,万事皆休,岂不痛快?
唐友年的计划很周密,每一步也都走的很精妙,若是不出意外,那结果定然是能让他满意的。
由此看来,这般的老谋深算,那又岂能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可就是这样在官场上叱咤风云十数年的一代枭雄,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局势竟也有几分左支右拙了。
思及此,唐友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心计确实不差,喟然叹息:“是啊,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皇帝刚出龙庭,对方便趁机下手,因为彼此都心知肚明,有些东西见不得光,唐友年即使丢了东西也不敢声张,只能暗自提心吊胆,秘密搜查。
但至于结果是否如意,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唐夫人也登时心乱如麻,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再看丈夫一脸铁青也不敢多问。
良久,唐友年才面带疲惫,有气无力道:“……让人去行宫告知皇帝,我身体微恙,不便伴驾,还望皇上体谅。”
唐夫人低低的应了一声,唐友年心神俱疲的闭上眼。
这眼前一大摊子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呢,哪里有功夫再去行宫享乐。
罢了,还是大局要紧。
其余的,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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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唐友年困于纷乱之时,陈巘终是带着妻儿踏上了前往葭兰山的路上。
清嘉很是欢喜,收拾了一大堆的东西要带过去,陈巘见了头疼:“嘉嘉,不需要带那么多东西,那上面所需一应俱全,总是少不了你什么的。”
天哪,她是把整个府邸都要搬空了吗?
这便又让人赶紧将装在马车上无用的东西卸下来,他抱过儿子,亲了亲:“我们是去避暑又不是去逃难,你做什么弄得跟要搬家似的。”
不知道的还道他们要出远门长住呢。
不过就一个半月的功夫,哪里需用得到这么多东西。
清嘉的性子一向如此,每次都跟个小松鼠一样,喜欢把东西收拾了一遍又一遍,搬来搬去,不停折腾。
好不容易安顿好妻儿,这边才刚出了城门,正巧就碰见了‘熟人’。
清嘉十分惊喜:“咦,叶大人你这也是要出城去吗?”
来人正是叶修玉。
只见他还是素日的温雅,轻笑道:“最近休朝,城中酷暑难耐,于是我便想着出城踏青,若是好运寻得一处清幽之地,暂隐些时日想来应该也是极好。”
清嘉更高兴了:“真的好巧啊,我们也正要去葭兰山避暑呢!”
她偏过脸望了望一旁的陈巘,眼中尽是期盼的光,陈巘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叶修玉,唇角微微勾了勾,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微笑:
“若是叶大人不介意可与我们一同前往葭兰山观景。”
陈巘提出邀请,啪的一声,叶修玉倏然将折扇合上,笑容更深了些,语气悠长:“如此这般,那便多谢将军和夫人的盛情相邀,在下只好觍颜打扰了。”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的眼中却丝毫未有难为情的意思。
清嘉本体谅他一介文人想着给他令备一架马车,但却也叶修玉谢绝:“夫人不必劳烦,我骑马即可。”
话音刚落便接过一边的书童递过来的缰绳,十分利落矫捷的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流畅,看的清嘉赞叹不已:“哎呀,叶大人不想你的骑术竟也这般好呢。”
一般文人都是坐轿,即使会些骑术也是花架子,上不得台面,不想叶修玉却像是个练家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清嘉在心里暗想。
陈熙第一次出远门,精神也有些亢奋,见了叶修玉倒也不怕生,虽然被清嘉抱在怀里,但两只小爪子却还是不屈不挠的抓着马车的窗户框一个劲儿的等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子朝外面望。
“呀呀——”
叶修玉见了表情甚是柔和,轻声道:“多日不见,世子似乎长大了些。”
清嘉正在与儿子的小腿儿奋战,努力想让他不要乱蹬,但收效甚微,见叶修玉有此一言,便也笑着回道:“是啊,整日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可不就被养成了小猪了么……”
话虽如此,但言语之间慢慢都是疼爱之意。
叶修玉见此一幕,但笑不语。
一行人走走停停甚是和睦。
陈巘和叶修玉两人走在最前面,先是小跑了一阵子将身后的人甩开了一小段距离,再看四下无人,陈巘这才率先开口:
“你今日前来想必应是想好了,”陈巘不由调侃:“怎么,你的时机终是成熟了?”
叶修玉倒也坦然,几分老神在在的模样:“……那还得多谢将军成全。”
陈巘确实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当下也多了几分放松:“既然迟早都要说,那又何必故弄玄虚。”
叶修玉倒也不羞恼,反倒是笑意盈盈:“可也总不能空口白话,无凭无据就上门认亲吧,”他的温柔直达眼底:“……我不想唐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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