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婕妤并非吃江莫忧的醋,可是皇后越是得宠,便越难将她拉下马,傅婕妤可万万不能看着这样的事发生啊!
江莫忧浑然不知自己被人暗算了,她仍在持续与成桓的激战。原来成桓并非像她想象的那样对游泳一窍不通,他是有些基础的——五岁儿童的基础。这泉池的水甚浅,横竖淹不死人,成桓一边努力逃脱江莫忧的追击,一边却不自觉地模仿起江莫忧的动作,渐渐的,他在水池中的行动越发流畅,几乎都快赶上江莫忧了。
江莫忧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吗?想当初,她花了一个多星期才步入游泳的门槛,成桓这小子却半天不到就学会了,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她心里莫名地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原来一个人太优秀了,总是会招惹旁人嫉妒的——不但同性嫉妒,连异性有时候也嫉妒。
一晃两个时辰过去了,两人都觉得有些累了,腹中也饥肠辘辘起来。成桓湿淋淋地上岸,身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泉水在粼粼地闪着光,他一边把身体擦干,一边重新换上工作服——批折子穿的衣服。江莫忧则趴在池边,像一条懒洋洋的晒太阳的鱼,尽管屋里没有太阳,她自认为有一种慵懒的性感。
成桓穿好了衣服,在池边蹲下来,好整以暇地问道:“皇后,你是回自己宫里用膳呢,还是留下来陪朕一起用膳?”
这算是邀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觉得这一章可以起个劲爆一点的题目,譬如泳池play……
☆、第11章
江莫忧乐了,不过她仍然拒绝,“多谢皇上盛情,只是臣妾不喜拘束,还请皇上独自享用吧!”这样回答正好:既可以显示自己的特立独行,又能起到欲擒故纵的作用。然则真实的原因却是:成桓上次疯狂地夹菜给她留下了阴影,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身材可不能叫成桓给破坏了。
“随你吧。”成桓懒懒地离开。
江莫忧再躺了一会儿,方才勉强站起身来,她摸了摸来时的衣服,已经被水打得半湿了,然而她没有带换洗的来,只好仍旧穿上。
她懒得打搅成桓,径自走出殿外。小团子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那一双圆溜溜的小眼却时不时往江莫忧身上瞟。
江莫忧察觉了,“你盯着本宫做什么?”
“没……没有。”小团子心惊胆战地答道。
“瞧你吓的,本宫不过随口一问,不必紧张。”江莫忧一笑而过,努力营造一个亲切体下的皇后形象。
等她去远,小团子提着的心才放下来:看来皇后并没有发现傅婕妤曾经来过,不过,瞧皇后的衣裳都汗湿了,可见她和皇帝的战况是何等激烈呀!
那之后江莫忧又去过几次,帮助成桓熟习巩固,然而成桓进步神速,不久就可以吊打她了,江莫忧暗暗气苦。她念着那泉池的好处,明知道不是成桓的对手,仍想蹭上一蹭,毕竟在这炎炎盛夏,没有比泡一个清凉的澡更舒服的了。
这一日,她收拾了行囊,准备履行日常公务,却见容心皱着脸进来:“娘娘,太后吩咐人传了话过来,让您今儿过去一趟。”
“太后?”这宫里还有太后吗?亏她以为成桓无父无母,还为此很高兴了一场,以为可以免却婆媳纷争。
自然是有的。容心道:“太后娘娘性子冷淡,一向身子也不大好,早就免了六宫请安,只安心静养。如今她突然唤娘娘过去,怕是有什么不对头,娘娘您可得小心提防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江莫忧定一定神,“逃避不是办法,总得去一遭才知分晓。容心,吩咐人备下轿子,摆驾……摆驾什么宫来着?”
“是宁安宫,娘娘。”
“那好,摆驾宁安宫。”江莫忧摆出落落大方的姿态,很好,她将面对一个强敌,这种挑战让她的血液燃烧起来。太后是天下权势最大的女人,她倒要看看这位女性有何过人之处,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取一取经。
宁安宫不大,可是古朴庄严。大殿紫檀桌上摆着一只香炉,里头焚着香,应该是檀香,袅袅的烟雾升腾弥漫,不但凝神静气,而且令人昏昏欲睡。
江莫忧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呵欠,正好被太后身边的老姑姑荣兰瞅见,不免责备地望了她一眼。江莫忧抱歉地冲她笑笑,荣兰暗暗摇头:这皇后真是太不庄重了,看来傅婕妤说的没错。
穿过层层纱帘——若非荣兰向她解释,说太后畏惧蚊虫叮咬,才设下这许多屏障,江莫忧还真要以为这是哪个邪派掌门的练功之所,又或是老妖的洞府。
总算到了内殿,只见金丝楠木椅上坐着一人,仪容端肃。江莫忧熟能生巧地跪下行礼,“臣妾参见太后。”
“起来吧。”太后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江莫忧不由心中一紧:太后的气势果然厉害,虽然说的都是平常话,单这种不见起伏的语气就能无形中给人以压力。
“坐吧。”太后以目示意。
江莫忧不敢就坐,更不敢不坐,只好欠了欠身,在太后身侧坐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不知母后找儿臣过来所为何事?”她特意用了亲近一些的称呼,希望可以拉近距离。
太后却不为所动,“倒也没什么,只是哀家多日不见皇后,想找你说说话。”
“哦,是这样,”江莫忧赔笑道,“臣妾本以为母后不喜有人打扰,所以不敢多来,原来母后也欢喜有人陪伴,既如此,臣妾日后一定常来。”
“是吗?可是皇后你忙于取悦皇上,怕是没工夫在我这个老婆子身上浪费时间吧?”太后转过头来,严厉地盯着她。
江莫忧便知不好,“不知母后此言何意?”
“你不知,哼,皇后装糊涂的本事倒是一绝!前些时日,有人亲眼瞧见你与皇帝在泉池中坦胸露体,肆意淫乐。哀家听了十分忧虑,很怕有前朝妲己、妺喜之祸。如今哀家问你,是否真有此事?”
从前她说起汉朝班婕妤的事,成桓一脸茫然,而今太后却举出商之妲己、夏之妺喜的例子来,这架空的朝代还真是错综复杂。但现在却不是思量这个的时候,女人的清白是最不容践踏的,江莫忧立刻跪下辩白:“臣妾不知是何人在母后面前造谣生事,可是臣妾愿以性命担保,臣妾绝无迷惑皇上之心,更不敢有淫-乱之举。”作为一个现代人,誓言这种东西说说就好了,不必当真,况且她最末一句的确是真的。她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妖妇,而不是万人唾骂的淫-妇。
“也就是说,那人之言尽属不实啰?”
江莫忧字斟句酌地道:“臣妾不敢说得太绝对,可是母后须知,有时眼前所见也未必为真。臣妾当时虽与皇上在泉池之中,却并没有逾越之举,臣妾只是教皇上游水……”
荣兰猛抽了一口气,吃惊的说道:“你是说,皇帝在游水?太后,您听到了吗,她说皇帝在游水!”
她身边的太后差不多同她一样惊讶。
江莫忧一脸困惑,“有什么问题吗?”
太后沉着脸道:“你说的可真么?”
“母后若是不信,大可以找陛下对证,您的儿子总不会骗您。”
太后依旧盯着她,仿佛在分辨她的话是真是假,江莫忧被看得很不自在,只好挺了挺胸膛,以示自己问心无愧。
须臾,太后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她伸手将江莫忧扶起,“好孩子,你起来吧,哀家相信你。”
方才那样严肃,如今又这样和蔼,江莫忧不由犯起了嘀咕,不过她跪了半天,膝盖也酸了,不坐白不坐。
太后道:“你知道么?桓儿他一向最怕水的,为了迁就他,连洗澡的木桶都得特意做成浅一点的,是以你方才说他游水,哀家和荣兰才那样惊讶。”
废话,她才刚来,怎么会知道!江莫忧翻了个白眼,关切地问道:“可有什么缘故吗?”
大概是嫌话多费事,这回由荣兰代答:“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咱们陛下年幼的时候,曾经和现在的四王爷一道去御湖边玩耍,谁知失脚落入了湖中,生了好一场大病,从此对水深恶痛绝。”
原来还有这一桩故事,江莫忧道:“到底是臣妾愚钝,竟没瞧出来。”她还真没瞧出来,本以为成桓只是个旱鸭子,谁知道他会怕到这种程度呢?
“你一点儿也不愚钝,恰恰相反,你很有本事,才能令桓儿放松下来,克服恐惧,哀家得感谢你。”太后笑道。
江莫忧惊奇地发现,这绷着脸的中年妇人原来也有慈眉善目的一面,还是说,她之前的严厉都是伪装出来的?她被夸得不好意思,羞涩地道:“太后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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