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顿住了,转过身来,问:“你想咋?”
闻人笑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道:“白芷是我的专人大夫,你想和她有个咋,”她抬头看着云凡,笑得很奸诈,吹了一声口哨道,“还得看你的表现。”
遂云凡默默地从药箱里掏出两包药粉来,递给她道:“这两包混合使用,效果显著。”
闻人笑道:“谢了。”
“千万不要告诉殿下,此药是我给的。不然下次我不给你看病了。”
“放心吧。这个抵几斤巴豆?”
云凡想了想,道:“大概三斤。还有,别忘了我和白芷的事情。”
云凡走后,闻人笑把他那没饱源牌肠润茶泡了喝了一杯,然后起身去伙食房溜达了一圈。
眼看着吃中午饭的时间快要到了,东宫里的正餐膳食都是从御膳房那边传来的,但东宫里自个也有开设小厨房,专门做点点心或者准备瓜果羹汤的。
听说谢郁喜欢吃莲子羹,闻人笑居然破天荒地去给谢郁做了一碗莲子羹,并且在厨子的教授下,学得有板有眼。
中午,谢郁回来了,却不见闻人笑她人,便问扈从。扈从的回答是,她去了伙房。
谢郁又问:“她去伙房干什么?”
扈从有些不淡定地回答:“属下听说……她正在给殿下做羹。”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怎么有底气。
谢郁一听,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哈哈哈!怎么可能!她是热傻了么!不过……心里竟有点点小高兴。不,不可以表现出来,好像他很愿意喝她煮的羹似的!
谢郁这么想着,摆出一副面瘫脸,却正襟危坐地等着闻人笑送羹汤来……一定很难吃,她一个大小姐,能煮出什么玩意儿来?
可为什么要这么期待!
不一会儿,闻人笑就从伙房里回来了,端着一碗谢郁素来爱吃的莲子羹。莲子羹的颜色比平时伙房熬煮的要深一些,但看起来也还是晶莹可口的。
闻人笑难得的脸上竟挂着笑容,灿烂得夺人眼目。彼时扈从站在门口,远远地一看见闻人笑过来,首先接触到她脸上的笑容时,就觉得浑不对劲。
他的直觉那莲子羹是有问题的。
于是扈从把她拦在了门口。
闻人笑问:“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扈从低头看了看莲子羹,颜色略深是因为加了几颗枸杞的缘故,其余的他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好实话实说道:“小姐笑得太过了,属下不能让小姐把这个给殿下食用。”
闻人笑一听,立刻收了收嘴角,道:“谢谢你的提醒啊。还不让开?你莫不是想妨碍我和太子殿下发展感情吗?”
扈从:“……”
闻人笑当即透过扈从往里面喊道:“谢郁,你快出来管管你这小跟班,我好不容易亲手煮了莲子羹来给你泄泄火,他倒好,不让我进去,你猜是什么理由吗?他居然说我笑得不合理,我去,我不笑难道还哭吗?”
里面谢郁咳了咳,然后端正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她进来。”
闻人笑睨了睨扈从,道:“听到没,还不让开?”然后她就顺利地进屋了,把莲子羹放在谢郁的面前,然后在饭桌前坐下,眯着眼道,“尝尝?第一次做,有可能做得不好吃,你要是不想吃就算了。”
谢郁低头看了看,然后拿了调羹在碗里搅了搅,舀了一勺起来。
闻人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面上镇定如初,心里早已炸开了锅——吃啊!怎么还不吃!等你吃了就晓得有多销魂了!不行,我得忍住,不能叫这货发现了端倪!
闻人笑脸上的表情顿时又严肃得有点过分了,好像正在面临着生死决战一般。眼看着谢郁就要把调羹伸进嘴里了,对,就是这样!伸进去!伸进去!
谢郁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闻人笑的呐喊,伸到嘴边时突然就停了下来,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道:“你为什么突然想起给本宫做吃的?”
闻人笑回了回神,抬眼就对上谢郁的视线,蓦地发现,这货兴许是发现了什么。她不由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面部表情太明显了?
闻人笑道:“啊,平时受你挺多照顾的,今天闲着没事做,就试着做了一个。”
谢郁笑了一笑,然后就把一碗莲子羹放下了,道:“好像你还没有闲到愿意为本宫洗手做羹汤的地步。吃饭吧。”
闻人笑默默地搓了搓自己的脸,尽量松弛她面部的表情。
尼玛,花了一两个时辰,好不容易弄出这碗东西里,看样子,这厮是不打算吃了?
谢郁吃饭的动作十分优雅,回头见闻人笑连筷子都没动,不由道:“你为什么一直搓自己的脸?”
闻人笑道:“没事,我只是想静静。”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怒吃三碗饭,撑着肚皮回去自个的院里睡午觉去了。
等到宫人来收拾饭桌时,本也想把谢郁放在一边的莲子羹也收走了,谢郁淡淡看了一眼,道:“这个留下。”
下午时闻人笑睡了一个午觉起来,想起云凡给她的肠润茶,便泡来喝了两盅减减肚里的脂肪。可不久以后,她就听隔壁苑里的人跑来说,太子殿下不好了。
闻人笑咂着嘴跑去东苑里一瞧,东苑里上上下下没有什么动静啊。她进去书房再一看,谢郁不是正坐在他的书桌前处理事务的么。
彼时闻人笑倚着门框,对谢郁吹了一声口哨,道:“我听说你不太好,你哪里不太好?”
谢郁抬起眼来,沉沉地看着门口的闻人笑,一番风雨欲来的架势。他憋足了一口气,不想说话,尤其是不想跟闻人笑说话。
结果谢郁一口气没憋住,放了一个屁。
闻人笑愣了愣,随之脸上的表情霎时灿烂得像一朵向日葵,问:“你吃了我给你煮的莲子羹啦?”
下一刻,谢郁风一样的男子,从闻人笑身边掠过。闻人笑转头只见得一道黑影,一窜就不见了。
片刻,谢郁又回来了,闻人笑都没回过神,就被他一把壁咚在墙上,一张俊脸有些发青,挺拔的鼻尖上隐隐挂着汗珠,对她道:“你往莲子羹里放了什么?”
闻人笑眨了眨眼,两人凑得太近。她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仿佛带了夏天里的风,玄色衣摆也给人一种很清凉的感觉,她眨眼的动作,仿佛能让自己的睫毛扑扇在谢郁的脸上……闻人笑又眨了两下,觉得甚为有趣。
谢郁脸上的表情就显得略复杂了。
闻人笑道:“放了莲子啊。”
谢郁快要暴走了:“除了莲子呢?”
“水啊。”
“……”
闻人笑紧接着看见谢郁双腿一绷,然后夹紧。她便道:“下一浪来了吧,这种事千万别憋着,不然一会儿还没到茅房你就中途泄了怎么办。”说罢继续吹着口哨。
谢郁眼皮忍不住往上翻,深吸一口气,还是忍无可忍,一拳砸在闻人笑脸边的墙上,下一瞬转头就又跑了。
如此来来回回,每次都说不上两句话,谢郁就又要去欲生欲死了。
“闻人笑,你给本宫等着!”
“你看这大夏天的,火气还这么大怎么行,拉!回去继续拉!”
谢郁转身就跑了。
看着谢郁的背影充斥着浓浓的忧伤,闻人笑终于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她喝了没饱源,也觉得腹中甚吵,当然不比谢郁那般汹涌澎湃,她来得相当温和、优雅。一路上不紧不慢地朝茅房走去。
第135章 扯不平
这古代的茅房还是比较先进的,给主子们用的十分干净,有简便的木制的自动冲洗功能。且一排茅房不止一个坑,有三四个。
闻人笑去到其中一个,轻松解决毫无压力,出来以后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就见隔壁的茅厕木门被粗暴地撞开,谢郁神魂颠倒地走出来,弯腰扶在了一旁的木栏上,喘着粗气。
谢郁似乎极其痛苦纠结,想伸手往自己的两股之间捂去,却碍于闻人笑在面前有损他太子的形象,于是他只好继续夹着双腿忍着。
闻人笑道:“草纸太硌屁股了吧,都是过来人,我能明白的,所以你也不用遮遮掩掩的。拉得多次了,”说着就看向谢郁的身后,点点下巴,“那里,就是那个地方会肿的。”她拍拍谢郁的肩膀,“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成功地成为一个有痣青年的,加油。”
“闻、人、笑!”谢郁几乎是咬牙切齿。
闻人笑走了两步,回头似笑非笑道:“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不然我始终觉得太便宜你了。你要不服,我欢迎你随时来战。”
谢郁整个拉虚脱了,看了看闻人笑,终于还是把憋在心口里的那口气给咽了下去,道:“本宫走不动了,你,过来扶本宫。”
闻人笑见他确实挺寒碜的,想当初自己身边还有个翡意照料着,他身边谁也没有。走了两步,遂又折回来,站在谢郁两步开外道:“你要是耍什么花样,咱俩还没完。”
谢郁冷嗤道:“本宫要是有那闲工夫,早让你悔不当初了。”
闻人笑便走了过来,架着他的一只臂膀,扶着他一步一步离开的茅房。
谢郁这厮身体还很沉……不一会儿闻人笑就汗湿衣背了。她吭哧道:“你自己不会走两步吗,全把重量搭在我身上。”
谢郁一脸理所当然:“本宫走不动了。”
“我靠。”走了一段路,闻人笑又开始碎碎念叨起来,“你说你脑子是不是有包,那莲子羹你不是不吃吗,咋的又吃了?”
谢郁默了默:“本宫只是喜欢饭后吃。”
“那你怎么没有怀疑我突然这么好心给你做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