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宫门过去,两人又到了御书房外,叫公公进去禀告。
很快,公公高声唱喏:“宣平阳王世子沐云放觐见!”
萧玉朵意气奋发,看向沐云放。
沐云放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再次微微一扬,点点头,然后转身义无反顾地踏上台阶。
门帘掀起,房门打开,他们缓步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合上。
此时紫檀木落地罩内,空气一片凝重,在场的人没有任何语言--刘庄和鹤老都安静地将目光转过来。
沐云放面不改色,给刘庄行叩拜礼。
萧玉朵跟在后面,福身叩拜。
“平身吧--这是你得来的?”刘庄示意他们起身,然后举着手里的信笺,面无表情地问道。
沐云放也不回避,点点头:“是的,皇上。”
“怎么得来的?”刘庄依然没有任何情绪,只直直盯着沐云放,“朕能信你多少?你应该一直对钱文有仇怨吧?”
屋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是,我对钱文的仇恨不是一年两年,”短暂的沉默后,沐云放再次开口,承认了对钱文的态度,“臣从小受父亲的教育,那样的境地,他根本不可能独自逃走,。若是不能逃走,他做的只有一件事--和将士共进退。当年他做监军,回来却说我父亲临阵逃脱,成为大梁从来没有过的逃跑将军,臣根本不信。”
“哼,若是真是那样,为何那么多人的尸体都在,唯独你父亲不见踪影,你如何解释?”刘庄冷哼一声,将那信笺仍在桌上,质问道。
萧玉朵一看,感觉问题似乎有些跑题了,她立刻朝鹤老看过去,结果发现他的注意力只在皇上身上。
“皇上,臣妇有话说,”萧玉朵忽然走前跪倒在地,也不等刘庄允许,径直道,“皇上,臣妇的夫君对国舅爷什么态度,似乎并不影响这些证据的准确性吧?……”
一句话让沐云放的心又立刻回到正常情况,他立刻接过萧玉朵的话道:“皇上,请验明臣提供的书信的真实性,不管臣钱文什么态度,他犯的罪行不容置疑。”
刘庄眯着眼眸,看了看萧玉朵,又看了看沐云放,转头吩咐道:“去,宣钱国舅进宫。”
高公公领命而出。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气氛压抑的厉害。
萧玉朵眼珠转了转,又不失死活地往前跪了跪,忽略掉沐云放的暗示,道:“皇上,臣妇斗胆说句话,您不会生气吧?……”
刘庄本来满脸阴鸷,听了萧玉朵这句话,嘴角一抽,道:“说说看。”
“其实臣妇也很看不惯国舅爷,不过并不是因为夫君讨厌,臣妇才讨厌。之前臣妇与国舅爷也不认识,所以不了解,可那次在大理寺,他目中无人,狂妄至极,连皇上都不看在眼里。明明那个儿子稀泥扶不上墙,草菅人命是事实,他却还叫嚣不已,这样的人实在有辱大梁王朝……”
“哦?他如此嚣张?”刘庄道没有想到萧玉朵会和他说起这件事,剑眉一挑。
“皇上,您不知道么?”萧玉朵感到非常惊讶,又继续道,“身为高官,却不为百姓着想,这不是给您丢脸么?您都以民为本,他却草菅人命,还不知道悔改……”
这时鹤老很郑重的靠前一步,道:“皇上,平阳王世子做提供的证据都是真实确凿的,所以老臣才着急觐见给皇上过目。如今您也看出这是钱文的笔迹,难不成皇上还有用保守的办法?只怕那些心越养越大。”
刘庄不回答,只看着沐云放,顿了顿,问道:“就是因为仇恨钱文,你才用心收集这些?”
沐云放沉默。
萧玉朵不解,反问道:“有什么不可以么?他诬陷我公公,夫君找证据天经地义啊……”
“钱文这个蛀虫,是时候拔除了,皇上。”鹤老有些不明白刘庄一直纠结沐云放这个问题,也跟在萧玉朵后面亮明了自己的观点。
“皇上,臣之所以这样做,有两个原因,”沐云放不远让萧玉朵和鹤老在自己面前打掩护,索性仰面不卑不亢,看着刘庄,道,“臣坚信先父是蒙冤的,所以我要找证据来昭雪。在这过程中,臣一步步发现了钱文的险恶用心,所以就坚定了心意--大梁不能有这样的歼臣败类!”
就在这时,公公进来传话:“圣上,国舅爷钱文求见。还有左肃政台官员,丞相,内阁学士也在外面候旨。”
刘庄扫了一眼眼前的三人,缓缓道:“宣。”
萧玉朵一听,就知道今日这阵仗不会小,沐云放成百就在今日一举了。
鹤老看了看萧玉朵,似乎读出了她眼底的担忧,便冲她示意一下,叫她不要惊慌。
沐云放此时宛如一颗挺拔的青松,依然沉默寡言,没有多少表情,但眼底的光芒却如寒星一般闪烁。
钱文此时在侍卫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进来。
当他看见沐云放时,眼底猛的一缩。
沐云放很平静的看过去,俊脸不带一丝感情,但眼底的煞气却渐渐弥漫开来,那慑人又幽凉的目光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让所触及到的人不由心里一荡。
他上过战场,手刃过数不清的敌人,所以此时他一个眼神,就让钱文心里虚了一下。
他来做什么,皇上为何要召见他?在见他的时候为何要召见自己?钱文现在心里的疑问重重。
所以他不敢故意托大,示意搀扶他的人走开,上前来给刘庄行叩拜礼。因为他比较肥硕,所以行礼有些笨拙。
“爱卿平身,赐坐。”刘庄神色平静,叫钱文起来,并且给对方赐了坐。
一起被宣进来的官员也都陆续给皇上行礼,之后站立在各自的位置上。
他们基本都是在钱文下首站立。
而沐云放和鹤老还有萧玉朵则在另一侧,似乎两个阵营形成了。
刘庄居高临下看了一眼,缓缓道:“今日朕将你们宣召进来,是有事想要确定一下--这里有一样东西,国舅爷看一下,是不是你的。”
刘庄示意,高公公便拿起一封信件走到钱文跟前,递过去。
钱文在皇上一说到东西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提了起来,如今看见高公公手里拿着一封信笺,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他又看向沐云放,只见对方正深深望过来,那幽深的眼眸就像枯井无波,看不到多少情绪,但就是觉得森然。
等他接过高公公递过来的信笺一看,心头立刻浇下一盆冰水!
“皇上,这是诬陷!老臣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求皇上做主!”钱文立刻噗通跪倒在地,朝皇上使劲磕了几个头,然后伸手便指向沐云放道,“是他诬陷老臣,是他对老臣心存恨意,所以特意栽赃陷害!”
刘庄脸色沉着,视线看向沐云放。
沐云放恨不能上前手刃仇敌,但强大的理智还是控制住自己,他感觉皇上是站在钱文那一边的。毕竟对方是大梁朝堂领袖,朝中门生遍地,儿子又是大梁出名的将领,护卫京畿。
他正要说话,旁边的萧玉朵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国舅爷在开玩笑么?你进来皇上让你看这个,你就一口要定是我的夫君所为?你可有什么证据,还是你--一直在心虚呢?不然,你怎么不说是鹤老?其实这些是鹤老拿给皇上的。”萧玉朵言外之意很明白,就是想要告诉皇上,钱文心里有鬼,“那国舅爷,你来说说,你为何这样针对我的夫君?有圣上在,你说的每一句话可要负责啊。”
钱文被萧玉朵一说,心里忽然懊恼起来,自己怎么忘了这一点?虽然自己知道这些应该就是这个沐云放所为,可皇上都还没有说,自己就有些着急了。
于是他立刻补充道:“皇上,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沐云放对老臣有怨恨,当年平阳王逃跑,导致全军覆没,他却一直认为是老臣没有及时去救援导致,所以今日一定是他想出这样的招式来对付老臣……”
“看你岁数大了,脑袋也不灵光了,我也看不惯你啊,你怎么不记得了?”萧玉朵又是冷笑一声,打断了钱文的话,“那日在大理寺嚣张跋扈,一连藐视几位官员,连皇上的玉佩都不放在眼里--你可不要喊冤啊,我和鹤老都看见了,刘巡按,武大人等都是证人,容不得你推托!”
钱文一连被萧玉朵扬了两次下巴,心里早就恨得牙痒痒了,但脸上却不能表露多少,只狠狠剜了她一眼,警告她闭嘴。
“哎呦,你瞪我做什么,你就是把眼珠子瞪出来,手里的那信也是你写的,你赖不掉!”萧玉朵一面仗着鹤老这个便宜师父,一面仗着前身娘亲和皇上的特殊关系,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和钱文对抗着。
现在这钱文就是要混淆试听,将皇上的注意力往别处拉,比如平阳王的陈年旧事上。而当初的是i去哪个皇上也是参与者,所以若一直往这方面引,结果可能不利。
所以萧玉朵一句嘲讽,又将事情拉回钱文的信笺上。她虽然不知道那欣赏是什么东西,但从钱文的表现来看,一定是可以给他定罪的证据。
鹤老现在明白,让萧玉朵进来是最明智的,因为有些话自己和沐云放在皇上面前说都不合适,而萧玉朵就可以,因为她的身为很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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