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秦羽对着馥太后一敬,仰头一口便闷。墨色的长发如缎潇洒,有力的喉结上下,不多时将空酒盏对着大家一展示,笑得那般风流倜傥,又是俘获一众少女心。
都说这上头的秦无衣绝色,这同其一母所出的秦羽自然差不到哪儿去的。但见那五官精致如同玉刻,浑身气质如迎风玉树独立,那一双桃花眼将多少少女的脸色绯红,当中流潋的光华暖得让人不忍直视,却又不肯稍微移开眼去,怕是错过了那美景。
但,又害怕太过沉沦。
这样的公子如玉,这样的少年风流,这样的危险却又想让人靠近,怪道连黎青蛾这样大大咧咧性子的女子都忍不住为之倾倒。
“秦公子好酒量!”馥太后一阵爽朗的笑,才要将酒干了,那头黎青蛾“蹭”得一声便站起来,举着酒杯道:“太后,您身子骨不好,这酒,还是青娥替您喝了吧!”
说吧,也是满满一杯酒,一潇洒,一仰头,便干了。将那酒杯往众人面前一展示,丝毫不差男儿爽朗。然那纤纤素手,那精致容颜,倒有几分同秦羽相似。
大家也这才想起来,尽管秦羽贵为秦泱的公子,黎青蛾贵为这天黎最受宠爱的公主,却来自一对相似度近乎百分百的双胞胎。黎青蛾同那羽妃有三分相似,秦羽同那秦泱的姬妃有三分相似,但两人的相似之处却各自不同,但相互看着,倒是有那么几分夫妻相的。
馥太后真是越看越喜欢这两个孩子。
昕冉和昕羽二人若是在九泉之下有知,一定都会为这两个孩子高兴的。
遂心思一动,馥太后问秦羽道:“秦公子今年几何了?”
秦羽忙又站起来,馥太后忙道:“不必站了,不必站了,哀家只是当做唠唠家常。想当年你的母妃同哀家也是极好的姐妹,看见你,哀家只觉得分外亲切。”
旁人一听这话,都觉得分外疑惑。若是馥太后见这秦羽十分亲切,为何见秦无衣就不好?难道,当真馥太后与大王之间十分有离隙?
似乎也是这样的道理。虽然这是馥太后的寿宴,但似乎都是左贵嫔一手操办的,大王到现在都不曾给馥太后敬过酒。
秦羽便又坐下:“晚辈今年十九。”
“十九岁,男儿正好的年纪,”馥太后心里却将黎青蛾同秦羽的年纪做了个比较,“可娶亲了未曾?”
秦羽愣了一下,然席间不少少女都竖起了耳朵。黎青蛾最为感兴趣,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盯着秦羽瞧,让秦羽都感觉到一丝前所未有的压力。
别的女子,若是真的喜欢他,从来都是默默地,或者是含蓄地表达。然这黎青蛾,当日在御花园大声表白不说,如今还毫不隐晦目不斜视,当真让人想不知道这意思都难。
“回禀太后,已有未婚妻。”秦羽不得已撒了个谎。若说他未有未婚妻,这馥太后的意思,保不齐就给乱点鸳鸯谱,到时候闹得一屁股债,可不好。
虽然未曾同黎青蛾深交,但这几天的接触,足可以发现此人胡搅蛮缠之能事,虽然说好听了这姑娘是直性子。但一个公主家家的,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就直接成这个样子,往后,还怎么处?
秦无衣喝酒的动作一顿,看向秦羽。什么时候王兄有个未婚妻了,她都不知道?秦无衣微微眯眼还是她这不靠谱的哥哥又开始各种撒谎了?
当下秦羽对上秦无衣的眼神,便有些心虚。什么事都瞒不过他这个妹妹。
但对着馥太后,戏还是要做足的。当下馥太后一见,面上露出惋惜:“哦,原来有未婚妻了呀……不知道秦公子娶的是哪家的千金?”
馥太后这么一个问题,倒把秦羽闹得僵住。馥太后怎么刨根问底起来。
然秦羽毕竟是秦羽,毕竟是秦无衣的哥哥,这编瞎话的功夫还是一等一的。但见其有些羞涩的低了低头,随即温柔道:“那家千金倒是不张扬的,虽同晚辈定了亲事,却从来不肯人将这事情往外头说去。她说女孩儿家,不到出嫁的那一刻,不该将夫家来夸口。需得等到晚辈娶了她,她才好光明正大地于人前承认我为夫,她为妻……”
秦羽的这一番话说来,似乎塑造了一个富有独立思想的女孩子,也不同世间的女儿郎,更是暗示某人女孩子要矜持,听得那头黎青蛾一脸郁气。
“哦,世间竟有这样的女子……”馥太后面上也做着功夫,心里却不大喜欢这样的女子,若是订了婚,大大方方说出来便是,何故故作矜持?
然这是秦羽的权宜之计,自然也无法经过推敲,只求能搪塞鼓秋便罢。只是这一顿搪塞,却伤了不少女子的心呐。
馥太后本早就调查过秦羽,并无发现有这么个未婚妻的角色,现如今听秦羽这么一说,若这个女子这般低调矜持,倒也不是不可能调查不到的,便也信了。
本来她还想着,既然秦羽未曾娶妻,黎青蛾又未嫁,且两人都到了婚娶的年纪,黎青蛾又喜欢秦羽,再续秦黎两国之好又未为不可。
然眼下看来大概是妾有意,郎无情,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当即馥太后便没了什么性质,左不过黎梨等流自以为精心地准备了礼物上来一一呈现过了,馥太后照例都赏了,也就罢了。
这时只见应焱站了起来,对着馥太后道:“晚辈乃北漠小广王应焱,如今也带了贺礼来相贺太后寿诞。来呀,呈上来!”
应焱话音未落,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抬了一个大大的箱子进了来,“砰”得一声巨响便撂在大殿上。
“轻点儿你们,这东西要是砸坏了,我要你们的脑袋!”应焱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怒喝,“这东西要是砸坏了这大殿,我不仅要你们的脑袋,还要让你们家人陪葬!”
应焱这般凶神恶煞的样子,让馥太后等人都紧紧地锁起了眉头。
应焱这话中有话的样子,一看就感觉来者不善。偏偏那头应拓还做得一副管教侄子的假惺惺模样:“诶~焱儿,别这么凶嘛,这可是天黎,又不是咱们北漠,吼两嗓子无碍。你这大嗓门儿的,可别把人家天黎百官给吓坏了!”
应拓说着这话,一双圆眸将宴会上一半的大臣都瞄了一圈,那眼神,满是对平地上民族的蔑视,和马背上民族的自豪。
然馥太后是什么人?毕竟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岂能被应焱这个毛头小子给吓到?就算是北漠王,也不过是马背上跑出来的莽汉,所有的表情都表现在脸上,怎么想的一看就看明白了,不足为惧。
只是这一箱子东西,定然是北漠这头故意来为难她的。只是,不知道是怎么个为难法。馥太后几不可见地朝秦无衣和黎湛看了一眼,今日有这两人在,就算应拓和应焱使出什么样的招数,都是可以解决的。
只见馥太后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表现得分外好奇:“北漠王莫怪令侄。年轻人,总是气盛些,嗓门儿大些是好事……只是不知,这箱子里究竟是何等宝贝,竟然如此沉重?”
应焱分外得意:“馥太后这话说得太好了!我这东西是献给太后的,至于是什么东西么……”
应焱瞟了黎湛一眼:“那就得看看天黎究竟有没有人能打开这个箱子了!”
应焱说着,将百官都俯视了一边。那居高临下的姿态,犹如一只斗胜的公鸡。
然而还没开始斗。
秦无衣轻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这北漠王和北漠王侄子都不怀好意,送个礼物,还要等受礼之人打开箱子,这是何道理?
分明就是刁难。
然这北漠之人,马背上的民族,何时出了能工巧匠制作精良机关锁来?
秦无衣看向黎湛,正碰上黎湛同样的了然目光。如果他们二人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定又是战北冽出的主意。
南楚之国,富饶之乡,拥有着众多能工巧匠,不仅在纺织业上领先恒源大陆五洲十国的其他九国,更是在锁、铁、银器等方面遥遥领先。而战北冽等人,更是聚集了一大批能够制作精良机关和精良暗器的能工巧匠,这才能够秘密地在天黎境内建造了一处隐秘的地宫——模仿着姬氏一族原有的地宫,几乎能够以假乱真。
好多回归的姬氏一族族人,不明就里,到了千年之约回归,却误入战北冽等人麾下。待要脱身,家人朋友便都已经控制在战北冽等人手中。
这也是为什么战北冽的人都肯为其卖命,也是为什么战北冽麾下聚众越来越多,布局的范围越来越广,也隐藏得越来越深。
秦无衣和黎湛就在同战北冽不断的斗争中一个个将人挖出来的。同时,黎湛也一样经营着姬氏一族正脉,同战北冽之间如同一盘棋子上的黑白两棋。
战北冽是黑棋,黎湛是白棋。
黑棋在棋局上总是先下一招,然而黎湛这个白子的布局人,却总是独具慧眼,运筹帷幄,看似散淡而无所作为,却悄然编织着一张张连环网,往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招棋子便可扭转乾坤。
而现在,秦无衣也渐渐走入黎湛的棋局,越来越了解黎湛那浑然天成的自信从何而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以说战北冽这棋局经营了多少年,黎湛便悄悄地准备了应对的招数多少年,甚至比战北冽更早预料到战北冽的动向,常常抢先将战北冽想要割下的鱼肉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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