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射中马眼睛相当困难,尤其还是在马狂奔的时候,难度甚至比所谓的上杀只射中逃窜中猎物的眼睛而不伤及一点皮毛还要难。
她咬牙放箭,跟着她放箭的还有身后的那些士兵,箭镞纷纷从天上落下,狠狠□□那些车或者人甚至马的身上。
她收回弓箭,带领人冲进步兵的阵中。
步槊如林,尖锐的槊都对准了这些不请自来的敌人。
秦萱左右劈杀,砍掉那些意图刺向自己和小黑的步槊,履行骑兵冲散敌军阵型的职责。
四周看上去都是黑压压一片的步兵,自己带领的骑兵倒像是被包围在内的孤军,胡归和安达木两人护在她两边,尽量将身后的那些想要刺杀过来的人斩于马下。
混战中秦萱肩上挨了几下,外头的皮甲都已经被砍开,伤口内渗出血来。她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冲。
骑兵的主要作用就是在于冲散阵型,同时进行收割。
秦萱带着人收尾相连的在侧翼窜了一回,当然还有其他人马也在两边侧翼里头扰乱阵型,但她作为冲向前头的队伍,压力不可谓不大。
“啊!”安达木被一只步槊刺中了腿。惨叫在震天的厮杀声中毫不起眼,但是胡归却看到了,胡归立即双眼血红,拔出环首刀立即将那人砍翻。
“臭小子,坚持一会,跟上将军,别死了!”胡归要保护秦萱,如果还要保全安达木,简直□□乏术。他只能血红着眼睛大吼。
秦萱咬牙,手下的马槊比之前要凶狠许多,之前重在冲散阵型,所以只要不冲到她面前,那么就不会真的下杀手,可是真的比之前要狠的多。
血雾阵阵,冲出侧翼的时候,她浑身上下却都是血。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她一出来,立即有人来替补她。对步兵进行迂回冲击。她松一口气,而后再带人冲阵,对付步兵,就是这么你追我逃,你逃我赶,让对方被迫拉长战线,而后分而化之。
待到鸣鼓收兵的时候,留下一地的尸体。
秦萱也顾不得打扫战场,让手下人去捞什么战利品,她下了马就慌慌张张去找安达木。安达木大腿被人砍中,当时在军阵中她也没办法完全护的安达木周全,这会战事结束了,她火烧火燎的就跑去找人了。
胡归早就盯着安达木,等到鸣鼓收兵,他立刻找来几个人将安达木抬到医帐里去。
医帐这会早已经是人满为患。不管是优势不优势,打仗免不了死人。帐子中气味难闻,血腥和各种汗臭味混在一块,更别说还有些人失禁,直接屎尿拉身上,气味更是熏人。
秦萱赶去的时候就看到哀鸿遍地的场景,她在遍地的伤兵里头找了半天才找到安达木在哪里,安达木被几个人按着,伤腿上的裤子已经被撕开,露出血流不止的伤口,疡医正在按在他的伤口上。
安达木疼的惨叫,但是他的挣扎被身边的几个士兵给按了下去。
胡归嘶哑着嗓子吼,“老实点,在给你治伤呢,不想死就别动!”
他平常总是嫌弃安达木不够勇猛,不够强大,在战场上拖后腿,甚至还要将军来保护他,可是真的到了安达木重伤的时候,他却怕了。他怕安达木会死,这个家伙虽然麻烦,而且还弱的很,但是他真的不想他死,他们是同袍,也是睡在一个帐子里头,哪怕光屁股都能被对方看个光的兄弟啊。
哪个又能看着自己的兄弟死!
“还好腿没有折。”疡医看过了一回,点点头,腿骨没有折断,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接着他就让身边的杂役将包扎伤口的布条拿来,结果疡医才把东西拿来,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推开。
“这东西你还能用来包扎伤口,是打算害人吗?!”身后爆出的一声厉喝,把在场的几个人吓得不敢动弹,甚至那些叫的厉害的伤兵也住了嘴,个个都把眼睛看过来。
秦萱这会浑身上下也不好看,头发早就被血凝结成一块一块的,脸上更是血污,要不是那双亮的吓人的眼睛,就算是胡归都不一定能够认出她来。
“将军?!”胡归万万没有想到秦萱竟然也跑来了,将军和士兵都不一样,就算将军受伤了也有专门的疡医到帐子里头来医治,士兵们才需要到医帐来。
秦萱没有说话,她喘着粗气,眼睛盯着方才疡医手里的布条,布条绝对算不上干净,秦萱甚至还能看到上面没有洗干净的血迹。这玩意儿要是来包扎伤口,到时候恐怕安达木就得伤口感染一命呜呼了!
没有抗生素,受了伤,要是不想伤口发生感染,要么用烧红的烙铁把伤口烫熟,要么就是格外注意卫生。
用了这玩意儿,秦萱觉得就算安达木没事,都要被弄出事来了。
“你是谁?”疡医不认识秦萱,自然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医者很不喜欢有人来干涉治疗。见着秦萱突然窜出来,内心很是不喜。
“不用管我是谁。”秦萱直接看向胡归,“去,找梨涂,把我以前准备的那个包袱拿来!”、
胡归立刻点点头,松开安达木脚下生风似得跑了。
秦萱不管周围的人,坐到安达木旁边,安达木见着事她来了,眼里才有些身材,他疼的脸上都已经扭曲了起来,哆哆嗦嗦着对秦萱伸出手,“我是不是快死了。”
“你呀,你还有大把的岁数好活,阴司不敢收你。”她一边说,一边让士兵们打来干净的热水,水打来她仔细把手给洗干净,“这不,我来救你。”
☆、第138章 交流
其实正经的治疗伤口不是秦萱这样的,如果按照正当的程序,秦萱应当把全身上下洗的干干净净,戴上手套,消毒之后给人治伤。但是这一切在这会根本就是扯谈。医帐中的疡医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干净不干净,他能够排着队把伤兵们一路治过来,手上的脏血都还没有洗干净,就给下一个伤兵看伤去了,秦萱觉得自个都算是很讲究的了。
秦萱以前做志愿者的时候,曾经接受过一些这方面的培训,紧急情况下的止血包扎处理等。这些东西原先应当在过了这么久之后被忘记的,但是扛不住这个世道经常死人,一个弄不好自个都要完蛋,所以那些原本应当忘记了的知识,愣是被她记住了。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尤其是在活命上头。
她把自己的双手洗干净,指甲缝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幸好之前她就很注意个人卫生,所以也没有什么难以清洗的陈年老垢。她清洗完之后,那边胡归已经把秦萱的那个包袱给取出来了。秦萱把那个包袱打开,里头都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布条还有烈酒。
一般人喝的酒都是甜甜的淡酒,这烧刀子似的烈酒很难得到。她仔细看了一下安达木的伤口,伤口鲜血淋淋皮肉翻卷,比这个更恶心恐怖的她都见过,立刻给他开始清理伤口。
疡医瞧见秦萱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的活计给抢过去了,心里骂了一句无知小儿,鼻子里头哼了一声,就转过身去救治其他的伤兵了。医帐里头的伤兵那么多,少一个伤兵,他还少一桩麻烦事。
因为练习骑射的缘故,秦萱的眼神儿老好的,她拿出专门做好的镊子,在伤口处仔细将异物除去。
之前疡医已经检查了一回,也仅仅是检查看有没有骨头断掉,伤口的清理还没有来得及,也不怎么打算做。人太多了,清理伤口又是一件相当细致的活计,这么多人哪里忙的过来?
秦萱将伤口可见的衣物,例如衣物碎片还有些许其他的杂物取出来。
胡归瞧着秦萱小心翼翼的从伤口上夹出这么些东西,他自个都脸白了。他坐在安达木身边深怕这家伙又惨叫,干脆就把自个的袖子撕下来一块塞到安达木嘴里,弄得安达木白眼直翻。
这袖子真的很脏啊,能不能换个干净的!
她取出衣物碎片,查看一下是否有刀头或者是其他武器的尖部断裂在里头,不过她也不敢真的深入看了,因为手里的东西干净是干净的,甚至全部用滚水煮过,但她也不敢保证百分百全消毒完了。
“把那些酒壶打开。”秦萱吩咐,梨涂自个跟着胡归跑过来了,他依言将酒壶打开,才打开浓烈的酒味就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她用一团干净的布团吸了烈酒,仔细将周围还算不是有太多伤口的皮肤给擦拭干净,另外又让人准备了盐水。
烈酒是用来洗伤口周围的,盐水是用来清洗伤口的。不过这两种麻烦,都挺疼的就是了。
安达木被壮汉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口里还被塞了一团臭布,安达木没有立刻晕过去已经算是强悍了。和这些比起来,伤口上的疼都算不了什么了,反正疼着疼着,也就麻木了。
秦萱将安达木的伤口清洗干净,她尽可能的把伤口处理好,忙好之后,她将一块干净煮过的纱布叠成方块压在伤口上,然后开始包扎,这包扎也有讲究,不是把伤口给包起来就了事了。
之前伤口不远处已经有带子肢体捆住,已经止血了,只需她把伤口处理好便是。她弄好之后,内里的衣裳已经湿过了好几回。她向后退了一步,看了一回吩咐人把安达木的伤处抬高一点,不仅有利于止血,而且一定程度上可以防止破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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