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也大喜过望,当即赐了华镜封地,还封华镜为福华公主。当真是天大的恩宠呀,前世的她只能暗自羡慕,却仍旧巴巴的挑了好些礼物去送给华镜。
若说皇后神通广大到能够操纵天气,她自然是不会相信的,恐怕也只是恰好遇上了,皇后那般心思缜密之人自然是不会放过那样大好的机会的,于是便顺其自然的将华镜推到了万民敬仰的高度。
云裳想着,心中也有了主意,便转了转眼,对着那宫女道,“本公主听说,民间的百姓大多数都是靠自己种些庄稼粮食来养活一家人,如果不下雨,那庄稼是不是就长不起来呀?是不是就会被饿死啊……”
琴梦向来心直口快,闻言便连忙道,“是啊,奴婢入宫之前,家中便是种地的,种地就是靠天吃饭的,若是久旱或者久雨,收成都不好,今年都干旱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家里如何了……”
云裳叹了口气道,“琴依你待会儿给大家每人五两银子,本公主的分例也不多,只能给你们这些了,你们趁着每月的探亲日送给宫外的亲人吧,别让家里人饿着了。”
琴梦闻言,心中自然是十分感动的,连忙跪下来,“奴婢谢云裳公主恩典……”
云裳点了点头,站起身,“给本公主盛碗绿豆汤,本公主亲自给父皇送过去……”
云裳换了身衣裳,带着琴依,拧着绿豆汤去了勤政殿,想着,这个时辰,皇帝应当还在勤政殿处理政务,到了勤政殿,便瞧见皇帝身边的侍从站在门口,见到云裳连忙迎了上来,“云裳公主,您怎么来啦?”
云裳笑了笑,“天儿热,殿里熬了些绿豆汤,本公主想着父皇定然还在处理政务,便送些过来给父皇降降火。郑公公,父皇正在忙吗?”
郑公公笑了笑到,“奴才这就去禀告皇上,公主,您在此稍候片刻吧……”
云裳点了点头,瞧着郑公公进了勤政殿,琴依却有些不解,“公主,皇上向来不喜有人来勤政殿打扰,您怎么……”
云裳笑了笑道,“皇后娘娘那般防着我,父皇一出了勤政殿,我哪里还这么容易见得到,昨儿个我能见到父皇也是托了淑妃娘娘的福,今儿个我可是有正事儿,父皇定然是不会怪罪于我的……”
“正事儿?”琴依有些不解,正欲再问,却听见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郑公公站在门口,笑着道,“公主,进去吧……”
云裳连忙收敛了神色,笑着道,“多谢郑公公了。”说着便给琴依丢了个颜色,琴依连忙递了一块碎银子给郑公公。
云裳便提着食盒走进了勤政殿,待走了进去,才发现,勤政殿中,不仅仅只有宁帝一人。云裳盯着自己的脚尖,走到殿中,眼睛悄悄扫过站着的几人。
前世虽然华镜和自己丈夫有了私情,但是自己好歹也是一府主母,皇城之中各家各族来往也不少,对这些人都约摸有些印象。
丞相李静言、户部侍郎温云清,还有一人,却是自己不曾见过的。李静言是元贞皇后李依然的父亲,在朝中颇具威信,户部侍郎温云清云裳只是见过几次,是个待人温润的中年男子。而那个自己不曾见过的男子却似乎身份不低,相貌也是十分出众的,一身青色衣衫,不是官服,云裳也无法分辨他居于什么位置。一张脸轮廓分明,剑眉微扬,嘴角带着笑意,只是,云裳却分明从他眼中瞧见了几分桀骜。
皇城之中何时有了这样的人物?自己前世竟然也没有见过?云裳想着,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瞧,只悄悄瞄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对着宁帝行了个礼,走到宁帝的桌案面前,将手中的食盒放了下来:
“不知道父皇在和几位大人议事,云裳实在是失礼了。”云裳的目光扫过殿中的三人,便望向宁帝。
宁帝笑了笑道,“裳儿怎么来了?”
云裳眼光悄悄从李静言脸上划过,皱了皱眉,才道,“天气热,殿里的宫女熬了些绿豆汤,裳儿觉得十分解暑,便给父皇送来些。”说着便将绿豆汤端了出来,递给宁帝。
宁帝结果碗,喝了两口,才道,“就为了送绿豆汤?”
云裳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是父皇最了解裳儿了,是裳儿今儿个喝绿豆汤的时候听宫女提起,说今年有半年没有下过雨了,不下雨的话,百姓种的庄稼都会没有收成,收成不好就没有吃的,裳儿想着,我也帮不上别的什么忙,便想着明日去宁国寺住上几天,为百姓们祈福,希望能够下几场雨,让百姓们都好过些。”
宁帝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有些感概,当初自己将锦妃打入冷宫,这个女儿也抱养给了皇后,自己对她是有亏欠的,之前总是听宫人说她的种种劣迹,自己也见了几次她发脾气胡乱惩罚人的事情,便渐渐对她有些失望,关心的变少了,这两日却发现,这个女儿和传闻中有些不一样,沉静大方,如今瞧来,还是个心善的。倒也是他的福分,锦妃,始终是他亏欠了她,如今瞧着他们的女儿这般识大体,心中也是十分安慰的。
“难得裳儿有这般心思,朕若是不准倒也说不过去了,朕准了,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也不安全,等会儿朕便让侍卫统领带几个人护卫你去吧……”
云裳微微一笑道,正欲谢恩,却听见一个声音响起,“后宫不得干政,公主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也应该知晓这些基本的规矩。”
李静言……
云裳掩去眸中的冷意,笑着道,“丞相大人所言,裳儿自然是知晓的,也会极力遵从,云裳只是和宫女聊起他们进宫前的日子才知道这件事情,裳儿其他事情没有办法去做,但是作为宁国的公主,为国祈福总不算是干政吧?”说着便微微扬起头,一脸天真无辜的望着李静言。
宁帝哈哈一笑道,“裳儿果然是我宁氏的好女儿,此事便这么定了,明儿个便去吧。”
云裳行了个礼谢了恩,便道,“那既然父皇在与各位大人议事,那裳儿便不打扰了,这便退下了。”见宁帝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云裳觉得,背后有灼人的视线,却没有回过头去。
...
第9章 出露锋芒
去宁国寺不过是借口,云裳却仍旧得去做做样子,便收拾了东西带了琴依琴梦去住了几日,却只在最后一天求见了兀那法师。
兀那法师在宁国声望颇高,深受宁国百姓尊重,只是,云裳却未能见到他,去通传的小和尚只带来了一张破旧的羊皮纸。云裳展开羊皮纸一看,心中却是忍不住一惊,那兀那方丈竟然对她来的目的一清二楚。这样的人,若是有朝一日成为敌人,可是大大的不妙。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云裳便叫琴依和琴梦收拾了东西,坐了马车回宫了。
云裳回到宫中的时候,休息了一夜,却在第二日早上五更便起了,着人给她穿上了公主的朝服,去了金銮殿。
宁帝正在听着朝臣上奏,却突然听见太监的唱和声传来,“云裳公主觐见……”
云裳?宁帝有些诧异,这可是早朝,云裳此时来做什么?百官也忍不住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宁帝轻咳了一声道,“宣……”
云裳入了金銮殿,对着宁帝行了三跪九叩之礼,才道,“儿臣有事启奏,前几日儿臣去了宁国寺,为百姓祈福,兀那方丈给了儿臣佛祖的启示,特令儿臣呈上,还请父皇过目……”
“兀那方丈?”宁帝一惊,这兀那方丈虽只是宁国寺中的方丈,却曾经被先帝立为国师,却被兀那方丈拒绝了。兀那方丈几乎从不是从不与人算卦或者批命的,今日却让云裳来呈交了佛祖的启示……
“快,呈上来……”宁帝连忙道。
一直立于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便连忙走下了台阶,从云裳手中结果那卷羊皮纸,呈给了宁帝,宁帝打开一瞧,却是大喜过望,“兀那方丈说,宁国大旱,百姓民不聊生,云裳公主感念苍生,潜心祈福,佛心慈悲,本月十七将天降甘霖,但当日不可大肆举行庆祝典礼。”
“好!好!好!”宁帝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走到云裳面前将云裳抱了起来道,“云裳真是朕的好女儿啊哈哈哈……若是那日真的如兀那方丈所言下了雨,朕一定要重重的封赏你……”
云裳微微一笑,“裳儿可不是为了什么奖赏,裳儿只希望天下的百姓都好,百姓都好,父皇也就开心了,父皇开心了,裳儿也就开心了。”
宁帝闻言,心中更是欣慰。却突然听见李静言的声音响起,“可是,本月十七不是华镜公主的及笄之礼么?”
云裳闻言,心中更是高兴,这李静言看来是急了,真是,枉为一国丞相呢。
果然,宁帝闻言皱了皱眉道,“同样是朕的女儿,裳儿为了百姓,千里迢迢去宁国寺祈福,才求取来佛祖福祉,华镜的及笄之礼便一切从简吧。”
“皇上万岁,公主殿下千岁……”金銮殿中响起一遍欢呼之声。
而镜临殿中的华镜也在一盏茶之后收到了这个消息,华镜全身气得直发抖,咬牙道,“云裳那个贱人,本公主与她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