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与前世的性子截然不同,表面上温柔和顺,骨子里却是带着几分冷清的,再遇上一个面上心中都冷漠的靖王,两人从相识到如今成了亲,都是淡淡地模样,连贴心话都甚少说。让她去找靖王撒娇?云裳浑身打了个冷颤……只怕今年靖王会以为她伤的不是手,是脑袋吧?
浅音见云裳的模样,便知晓她没有明白。想了想,便又道,“奴婢在宫中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嫔妃,她们大抵也是爱皇上的吧,每次皇上来的时候,便会兴匆匆地打扮好,准备好皇上喜欢的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皇上一来,便极尽温柔的与皇上说说话,喝些小酒,兴致好的时候琴棋书画的都会用上。若是皇上不来,便会郁郁寡欢,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浅音说完,却觉得后宫中那么多妃嫔都在争一个皇上,因而百般手段都是会用上的,这不足为奇,只是与靖王爷和靖王妃的情形不太一样。
想到此,浅音便放弃了与云裳举例说明的想法,总结道,“总而言之,你表现出来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是喜欢王爷,在乎王爷的。所以王爷才会觉着有些不踏实,你若是喜欢王爷,便稍稍表现得明显一些如何?”
这几句话,云裳倒是听明白了的。沉吟了片刻,才点了点头,“明白了。”
浅音闻言,便连忙兴致冲冲地给云裳出了好些主意,只等着靖王一回来便开始实施,可是没有想到,靖王当夜并没有回来。
已经近子时,云裳蹙了蹙眉,心中隐隐有些不是滋味。想着,即便是与她怄气,也不应当夜不归宿吧,白白引人担忧。
浅音见状,知晓云裳只怕是好面子,两人刚刚闹了矛盾,不好去问靖王去了哪儿,便悄悄走了出去,想要去找洛意问问,洛意是靖王身边的暗卫,定然是知道的。
只是却连洛意都不见了人影。
浅音皱眉,连忙去寻了管家,管家沉默了片刻才道,“王爷是傍晚的时候出的门,却也没有交代要去哪里,竟然连王妃也不知道王爷去了哪儿吗?王妃可有说要派人出去寻找?”
浅音愣了愣,自己是瞒着云裳出来问的,自然也不好再假传云裳的命令去寻,便只得摇了摇头,又回了主院之中。
叫人弄了些热水来,浅音才走到云裳身边道,“王妃如今手受了伤,不宜沾水,奴婢侍候你洗漱。”
云裳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净房。
洗漱了出来,浅音便服侍着云裳睡下,转身拿了桌上的灯,有些犹豫地轻声问道,“王妃,要留灯吗?”
云裳闻言,沉默了片刻,才应了声,“留着吧。”
浅音便又将灯放到了桌上,行了个礼转身出了房间。云裳盯着那静静燃烧着的琉璃灯,蹙了蹙眉。此前自己一个人睡着习惯了倒也不觉着有什么,可是自从从泾阳回来之后,他们二人便一直同塌而眠,如今突然身边少了个人,却突然觉着有些不太习惯了。
云裳辗转反侧了一夜,直至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刚睡着,便被浅音叫了起来,浅音的声音有些急促,带着几分慌张,“王妃,你快起来瞧瞧,宫中派了人来,说夜郎国的太子死了,似乎是王爷下的手。夜郎国使者已经闹到了金銮殿上,皇上大怒,正在四处找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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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擅用流言
云裳愣了愣,根本没听清浅音在说什么,只觉着似乎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也迷迷糊糊地起了床。
浅音对云裳的性子亦是十分熟悉的,见云裳洗漱了之后神志稍稍清晰了一些,才将事情又说了一遍。
据闻是昨日王爷在玉满楼喝了酒,后来遇见了夜郎国太子,两人不知为何发生了争执,似乎还打起来了,后来那仓觉康宁是被他的属下拖着走的,据说离开的时候嘴里骂骂咧咧的,靖王的脸色亦是不太好。后来半夜里仓觉康宁便被杀了,侍卫只听见一声惊呼,叫的正是靖王的名字,而后侍卫冲进去的时候,太子便已经死了。仓觉康宁手中还拽着一个玉牌,上面刻着一个靖字,正是靖王的腰牌。
除了并未有人见到靖王本人亲自将剑刺入了仓觉康宁的身上,无论是杀人动机还是人证物证,都是一应俱全的。只是靖王却不见了,似是畏罪潜逃。
“畏罪潜逃?”云裳闻言,冷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靖王杀的人还少了?若真是想杀个人,还用得着畏罪潜逃?”
浅音急得团团转,心中十分的懊恼,“昨天夜里奴婢便应该让管家派人去寻王爷的,若不是我临时变了主意,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说完便望向云裳,“王妃,您要不要进宫去瞧瞧?找皇上说说情,皇上素来喜欢您,定然会听您的。”
云裳靠在椅子上,闭上眼,摇了摇头,“如今我可不仅仅是父皇的女儿,还是靖王的妻子。正如你所言,证据算得上是确凿的,我若是去插手,恐怕适得其反。”顿了顿,才轻叹了一口气道,“而且,既然已经对靖王下手了,只怕跟踪我的人亦是不会少的,敌明我暗,我如今能够做的,不过是让暗卫暗中探查靖王的行踪,而后,静观其变罢了。”
正说着,却见管家带着一个内侍打扮的人走了进来,朝着云裳行了个礼才道,“王妃,锦贵妃派人来了,让王妃若是得闲,进宫一趟。”
云裳知晓锦贵妃只怕已经听说了此事,定然对自己十分担忧,想了想,才站起身来道,“我回房换身衣裳便去。”
浅音找来一身绛紫色云锦裙子给云裳换上了,又找了件披风过来,有些犹豫地道,“这裙子倒也不薄,如今这个天气穿着正好,只是王妃的左手手臂受了伤,这裙子衣袖十分宽大,抬手间便会瞧见包扎伤口的布条,贵妃娘娘瞧见了定然会心疼,奴婢想着找件披风来遮一遮,可惜与这裙子颜色相配的披风没瞧见,这件绛红色的倒是勉强能够搭一搭,王妃你瞧?”
云裳的目光落在那披风上,沉默了片刻,才道,“披风便不要了,你再去找写白色布条来,将我这伤口再缠几圈,包得显眼一些。”
“嗯?”浅音不明白云裳打的什么主意,却也只得将披风放回了箱子中,拿了白色的布条又缠了几圈。云裳抬了抬手,云锦本就十分滑,一抬手,衣袖便滑落到了手腕之间,那包扎得厚厚的伤口便现了出来。
云裳点了点头,“走吧。”
进了宫之后,云裳便觉着许多宫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身上,时而传来几声窃窃私语,云裳冷哼了一声,装作未闻,朝着锦绣宫而去。
止住了宫人欲通传的声音,云裳走到锦绣宫正殿门前,便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云裳站住脚,细听了片刻,似是锦贵妃与皇后刘倾雅的声音。
云裳沉吟了片刻,便抬脚走了进去,目光沉静,面容亦是一副平静之色,走进去之后才似是有些惊讶地道,“嗯?皇后娘娘也在呀?”说完便急忙走到刘倾雅跟前行了个礼,“不知皇后娘娘在此与母妃聊天,裳儿无状了。”
刘倾雅连忙叫她起身,笑眯眯地道,“先前在宫中听宫人说起靖王之事,才知晓竟然出了这般大的事情,想着贵妃娘娘是王妃的母妃,想必应当知晓一些,便过来问问,我是断断无法相信靖王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只是众口铄金,靖王爷又迟迟最出现,王妃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免得王爷胡乱背了黑锅。”
云裳微微颔首,“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裳儿知晓了。”
锦贵妃一直盯着云裳瞧,见皇后没有再开口,才轻声道,“裳儿可是昨儿个没睡好?我瞧你面色苍白,气色不佳,可用了早膳?”
浅音连忙在一旁道,“王妃还没用呢。”
云裳转过眼瞪了浅音一眼,浅音便连忙低下头,退后了两步,立在一旁不说话了。锦贵妃闻言,瞪了云裳一眼,便吩咐着一旁侍候的宫人赶紧去准备些吃的来。
便在此时,已经有宫人为云裳奉上了茶水,云裳微微勾了勾嘴角,道了声谢,抬起手接了过来,便在抬手的瞬间,宽大的袖子便滑落到了手腕之处。
“裳儿,你的手怎么了?”虽然云裳似乎慌慌张张地急忙放下了手,让袖子落了下去,一直望着的锦贵妃仍旧瞧见了不对劲。
云裳笑了笑,“无事。”
锦贵妃皱着眉头望向立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浅音,才道,“浅音你说说,你家主子手臂上是怎么回事?”
浅音才连忙道,“昨儿个从宫中回去的时候,王妃在路上遇见了刺客,暗卫都被用计调离了王妃身边,当时只有王妃和车夫二人,车夫拼死护着王妃逃跑,王妃慌忙逃跑,不小心被刺客伤到了手,伤口极深。”
“御医可瞧过了?”锦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泪光,连忙道。
云裳正欲接过话,便听见门外传来宁帝的声音,“什么御医?谁生病了?”
屋中众人连忙止了话,站起身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