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惊,平妻,这自然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众人望向地上赤条条仿佛被众人遗忘了的仓央玉儿,这样的女子,也担得起丞相夫人的位置吗?
李丞相心中自然是十分恼怒,只是也知道,若是自己不同意,此番闹下去,吃亏的,终究还是自己,还不如痛快的受了,说不定还能挽救一些名声,便点了点头道,“臣遵旨。”
宁帝点了点头,这才似乎突然反应过来,“来人,还不赶紧给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拿衣裳来穿好?”
一旁仓央玉儿和李丞相的下人这才急急忙忙地进了屋子,将衣裳拿了出来,披在仓央玉儿和李丞相的身上。
云裳勾了勾嘴角,这下子,只怕李家一众人都将被别人私下笑上好一阵子了。
堂堂官员之首,竟然做出这般有伤风化的事情来,实在是惊天动地呢。
云裳抬起眼来,却猛然装上了靖王若有所思的目光,心中咯噔了一下,嘴角抽了抽,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
宁帝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懒得再搀和了,挥了挥手道,“朕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宫中还有折子要处理,便先回宫了。”
“臣等恭送皇上。”众人连忙跪下行礼。
待宁帝走了之后,众人才纷纷站了起身,却突然听见“啊”的一声,待众人回过头去,便瞧见仓央玉儿似是起身得急了,刚刚披上去的衣裳便又滑落在地,便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见大家都在望着她,更是脸色煞白,再也顾不得其他,朝着屋子里跑了进去。
“噗哧……”也不知是谁忍不住笑出了声,云裳转过眼,却没有瞧见究竟是谁,只看见李府众人俱是面色铁青……
“靖王,今日之事是老朽无状了,还请靖王见谅,老朽先回府了。”李丞相朝着靖王拱了拱手,便甩手转身便走了。
李府众人见状,自然不敢再多加停留,只怕自己再呆多一会儿,便会失态,便急急忙忙地跟在李丞相身后离开了。
李丞相一走,许多人便也极其有眼力劲儿的纷纷告辞了,云裳站在靖王身边,一一道了别。不一会儿,便只剩下王尽颜和王尽欢,王尽颜和王尽欢这才笑出了声来,云裳神色一凛,指了指身后的院子,想说那仓央玉儿还在身后的屋子里呢,莫要太过无状了。
靖王回头望了一眼,眼中满是嫌弃之色,“眼不见为净,先去前厅坐会儿吧,我让人将她赶出去,再将这阁楼拆了。”说着便抬脚往前厅走去。
王尽欢走了上去,手搭在靖王肩膀上,笑嘻嘻地说着啥,靖王抬起手便将他的手打了开去,王尽欢也是个脸皮厚的,不过片刻,便又凑了上去,云裳微微蹙眉,他的伤……
“公主,咱们也过去坐会儿吧。”说着便压低了声音道,“方才仓央玉儿那丑态,实在是大快人心,公主,一个觊觎你家王爷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可高兴?”
云裳见她笑意满满地样子,瞪了她一眼,“去你的。”
在前厅之中,王家兄妹又笑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前厅便只剩下了云裳与靖王二人,便沉默了下来。
靖王叹了口气,抬起眼来望向云裳道,“你也真是,胆大妄为!”
云裳抬起眼来,笑得眼睛弯弯地,让靖王的心忍不住柔软了几分,也不忍再说她,只道,“下次可别这么任性了,今日只是李丞相没有查下去,他自然知道自己被下了药,若是先前他提出来要查,只怕迟早也会查到你头上来,你也敢,什么都没有筹备好,便临时起意做了这样的事情,我听管家说,你一直都在忙着,怎么还有心思设计他们?”
“皇叔,这话说的,那给父皇带路的可是你府上的总管,若是皇叔没有故意让总管带错房间,裳儿又怎么会这般容易成功呢?”云裳笑眯眯地望向靖王,“再说了,裳儿既然敢做,便自然是有把握的,那李丞相素来爱惜面子,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是被下了药,特别是,还当着你和父皇的面,而且那仓央玉儿身份不尴不尬,虽然只是个国师的义女,只是却也是仓觉青肃带到皇城来的使者,不管如何,事实摆在大家面前,李丞相定然是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冲撞仓觉青肃的,不然的话,父皇定然会迁怒于他,他小心翼翼地了半辈子,才守住如今的地位,怎么可能让自己阴沟里翻船呢。”
靖王摇了摇头,“你倒是将他的心思探查得一清二楚,虽然冲动了些,只是下次却不可再这般了,这次本王便为你善后了,下次,可没有下次了。”
云裳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笑着点了点头,抬起眼来不望讨好靖王,“皇叔最好了。”
拍马屁又不会死人,云裳微微一笑,前世的结局让自己明白了许多,知晓自己如今虽然有了一定的能力,但是却仍旧有些弱,这个时候,能够找一个靠山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却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在靖王心中激起了多少波澜。
王府总管匆匆走了进来,朝着靖王和云裳行了个礼,才轻声道,“公主,这位浅浅姑娘说找公主有些事情。”
云裳神色一动,笑着转过头来望向靖王,“皇叔,可否借你的书房一用?”
靖王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挥手让总管带着云裳过去,自己转身朝着自己住的院子走了过去。
云裳到书房的时候,宁浅已经在书房中等候了,听见开门的声音,宁浅便转过了头来,目光清清冷冷地朝着云裳望了过来,云裳呆了一呆,才笑着道,“浅浅这一眼,让我都忍不住骨头酥了几分呢。”
宁浅微微一笑,“主子就莫要打趣宁浅了。”
云裳笑了笑,没有接话,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四处望了望,宁浅知晓她在担心什么,摇了摇头道,“属下进来之前已经查过了,周围没有暗卫。”
云裳点了点头,虽然她与靖王如今关系更近了几分,有些事情,自己却也是要防着他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原本自己应当去自己信得过的地方谈事的,只是如今皇城中不必寻常,还是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靖王府素来就跟铁桶一般的存在,至少肯定是不会有外人的。
“这些日子,浅浅都做了些什么?”云裳漫不经心地道。
宁浅低着头,神色十分恭敬,“公主命属下细查靖王爷,只是王爷身边没法子下手,属下便只能从王尽欢身上着手,属下发现,王尽欢在查顺庆王府的郡王爷宁叶,所以才与他走得近了些,属下发现,宁叶与外界传闻中,几乎完全是两个人,虽然他伪装得很好……”
“哦?说说……”云裳上次见到宁浅便知道她呆在宁叶身边有些时日,听她提起此事,便也上了几分心。
宁浅沉吟了片刻,才道,“宁叶有功夫,并且不低,性子十分谨慎,与外人传的纨绔子弟几乎不是同一个人。”
“他在顺庆王府,虽然顺庆王素来闲散,但是也免不得宅子里的一些斗争,只怕只是扮猪吃老虎罢了。”云裳轻声道。
宁浅却是摇了摇头,“属下发现,宁叶如今的字迹,与之前的完全不一样。属下悄悄派人打听了,说是宁叶在四年前曾经落过水,生了一场重病,后来,便变了许多……”
云裳闻言,忍不住神色一正,此事似乎透露着几分诡异。难道,这宁叶也与她一般?
“前些日子,宁叶曾经与一个人接触过,那人,似乎是夜郎国三皇子的手下……”宁浅轻声道。
夜郎国三皇子?云裳浑身一震,神色变幻莫测,莫非,这宁叶竟是仓觉青肃派来的细作?这个身份,倒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掩饰,众人皆是觉得,若是派细作,自然是越不打眼越好,却不曾想过,直接用细作顶替一个尊贵的郡王。
“你再盯着,莫要打草惊蛇。”云裳想了想,轻声道。
宁浅点了点头,又道,“皇城中各个府上,属下都按照主子的吩咐安插了人进去,特别是丞相府,一共派了七十三人进去,边关的军队中,也都筹备好了,那些人身后的背景查起来都十分的清白,随便他们怎么查也查不到公主身上,而且都是聪明的,用不了多久,便应当能够派上用场。”
云裳点了点头,“你办事,我素来放心。”
宁浅又从袖中拿出一叠羊皮纸递给云裳,“这些都是这段时日姐妹们收集到的信息,属下粗粗筛选了一遍,把认为用得着的都写在上面了。”
云裳接了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了,眉头轻蹙,拿出了打火石来点了火,将纸都扔在一旁的盘子里烧成了灰烬。
“好,我都知道了,母妃好分娩了,你多派些人过去,宫中派去的稳婆我是不放心的,你去找几个知根知底的放过去,必要时候必要手段,务必确保母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云裳沉声道。
“是,属下明白。”宁浅应了下来,云裳便挥了挥手,让她离开了。
宁浅一走,云裳才出了门,去了靖王的卧房,一进去,便瞧见靖王只穿了一身白色中衣躺在榻上,束发的玉冠也被拆了下来,发丝铺了一榻,与平日里冷漠清冷的模样全部相同,竟隐隐带着几分慵懒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