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走上了看台,众人行礼之后,宁帝才笑着道,“今儿个是为了欢迎夏国和夜郎国两国使者的到来,今日为大家安排了狩猎比赛,无论男女,都可参加,但是分男子组和女子组,男子狩猎,女子便骑马比赛吧,获胜者重重有赏,其余不去参加狩猎比赛的,可以为自己看好的人加油打气,也可以表演才艺,表演了才艺的同样有赏,参加狩猎比赛的,到靖王那里报名,参加才艺比试的,在华镜公主那里报名。”
众人领了命,场上便热闹了起来,各自循着负责之人报名去了,云裳淡淡地笑望着,却见一个女子走了出来,笑着道,“听说夜郎国的仓央小姐骑术绝佳,只是我宁国的女子大多只喜欢琴棋书画而已,报名狩猎比赛的寥寥无几,莫不是便这般将奖励拱手送给仓央小姐?”
云裳抬头望去,眼角一跳,景文昔?上次在顺庆王府听她说话,像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这会儿怎么突然文绉绉的装起正经来了?
“谁说的?谁说我宁国女子只懂琴棋书画的?只是你自己不会,你便以为大家都不会了?”一个冷笑声传了出来,云裳望了过去,便瞧见一个红衣女子从人群中站起身来,眉眼间染着一股英气,嘴角笑容有些冷,倒是让人有些不敢逼视。
云裳觉得有几分意思,便自言自语道,“难不成这个小姐还会骑马狩猎之术?”
皇后似乎是听见了云裳的话,望着那个红衣女子笑着道,“裳儿没有见过这位小姐?本宫瞧着她哥哥经常与靖王在一起,还以为你与她相识呢?这是兵部侍郎之女,王尽颜。”
“哦?”云裳挑了挑眉,细细看了看,这个女子倒确实与王尽欢眉眼间有些相似之处,心中便生了几分好感,只是却不曾想到王尽欢性子那般跳脱,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竟然有个如此的妹妹。
景文昔暗自咬了咬牙,似是对王尽颜的突然出现有些不喜,哼了一声才又道,“臣女听说靖王殿下十分宠爱云裳公主,靖王是我宁国战神,能够得他青睐的女子想必不是泛泛之辈,在骑马狩猎上也定然十分擅长,不如请云裳公主来让我们开开眼界,顺便也将这个奖励拿下来如何?”
云裳挑了挑眉,原来竟是针对自己的吗?不过,这说话的语气,和说出的话,倒是十分的像那仓央玉儿呢。也难怪,这景文昔倒是与仓央玉儿有些共同之处呢,那便是都喜欢靖王,也难怪自己碍着他们的眼了。云裳的目光落在一旁正被众人团团围住的靖王,在心中暗自哼了哼,都说红颜祸水,没想到,这靖王却恰好是个蓝颜祸水呢。
云裳微微一笑道,“裳儿不会骑马。”
景文昔闻言,似是有些吃惊,长大了嘴巴,良久才呐呐地道,“哦,昔儿不知道公主不会骑马,只是,若是那仓央玉儿赢了,便仗着自己赢了比赛要求皇上为她和靖王赐婚的话,到时候挡着大伙儿的面,皇上恐怕也不好不答应,到时候,伤的可就是公主的面子了,可惜了,公主不会骑马……”
啧,以退为进。云裳倒是有些好奇了,这在这个景文昔身后为她出谋划策,指使她说这些话的人,究竟是谁……
一旁的仓央玉儿也听着这边的动静,闻言倒是笑了笑道,“惠国公主不会骑马,玉儿怎么能强求呢,玉儿可不会这般欺负公主,如果这样赢了靖王爷,有些胜之不武,玉儿虽然只是夜郎国国师的小小义女,却也知道,宁国公主何其尊贵,哪怕是什么都不会,皇上也定然愿意为公主寻一门好亲事的,玉儿虽然有些羡慕公主,但是也不会这般不知好歹。”
云裳挑了挑眉,这话的意思是……自己全无长处,只是凭借着宁国公主这样尊贵的身份,所以硬是霸占着靖王不放手吗?
云裳正欲说话,却见王尽颜,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悦,抬起手对着云裳道,“公主尽管放心,臣女有信心赢这场比赛,绝不为宁国丢脸。”
云裳闻言,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柔柔地道,“裳儿自然是相信王小姐的,只是景小姐和仓央小姐说的也没有错,不管是输是赢,裳儿甚为宁国公主,也是应当拿出做公主该有的气势来,即便本公主不会骑马,却也不能畏惧。既然大家今日兴致颇高,那本公主便陪着大家玩一玩好了,输了便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仓央玉儿和景文昔的眼中都闪过一抹得意,王尽颜却是眯了眯眼却没有说话。一旁似乎终于得了空的靖王抬起头来,望向云裳道,“裳儿也想参加?”
云裳笑着道,“只是瞧着大家高兴,陪大家一起玩一玩。”
靖王暗自沉吟了片刻,才笑着道,“好,既然裳儿想玩,那便玩吧。”
宁帝一直默默地瞧着几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这个时候才悠悠然开了口,“裳儿没有骑过马,靖王你派人跟着,莫要让裳儿出了什么事儿。”
靖王点了点头,“裳儿便骑本王的踏云吧。”
此言一出,一旁的景文昔眨了眨眼,“王爷这般护短可有些不公平了,谁都知道这踏云是绝佳的汗血宝马,寻常的马怎么跑得过踏云呢?”
靖王似乎有些不悦,拧起眉头望向景文昔,“不公平?仓央小姐在夜郎国长大,夜郎国游牧为生,个个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其他报名的小姐也都几乎是从小习马术的,便是景小姐你,家里也专程请了武师教小姐骑马,可是裳儿却是从未骑过马的,若是寻常的马,恐怕根本上不去,景小姐你说本王不公平?”
景文昔被靖王的脸色吓了一跳,呐呐地低下了头,低声道,“没……”声音中却带了几分哽咽。
啧,云裳又挑了挑眉,这景文昔倒也是个做戏的好手呢。
“王爷,男子组的选手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一个侍从走了上来,朗声禀报道。
靖王点了点头,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木棒,敲了敲一旁的铜锣,“当……”的一声伴随着靖王的“开始”传来,顿时只瞧见一阵灰尘扬起,马蹄声渐行渐远,一行人带着马一起消失在了密林中。
宁帝笑着望向靖王道,“皇弟不去凑凑热闹?”
皇后闻言,摇了摇头,“皇上,若是靖王爷上场的话,那真的就不用比了。”
宁帝听见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皇后说的是,皇弟的身手自然是极好的,那既然皇弟不去,便一同到这看台上来看这些姑娘们比赛吧。”
靖王点了点头,朝着云裳招了招手,云裳便站起了身来,走下了看台,走到靖王面前,一旁的侍从已经牵来了一匹全身通红的马来,只马蹄上是雪白的,云裳抬起手摸了摸马的脑袋,微微一笑道,“皇叔真让裳儿骑踏云参加比赛?”
靖王自然知晓云裳说不会骑马都是假的,只是却还是帮着云裳将戏给唱全了,“那是自然,踏云认得你,会听你的话……”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岸芒,“你自己小心一些便是。”
云裳低下头望着靖王手中的缰绳,目光微微闪了闪,她当然知道,靖王所说的小心,不是让她骑马小心,而是让她小心遭到暗算。毕竟,景文昔与仓央玉儿这般努力地怂恿自己参加这场比赛,定然目的没有那么的单纯。
云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靖王将缰绳交到云裳手中,拍了拍云裳的手,才抬起头来对着王尽颜道,“本王的裳儿,便劳烦王小姐照顾一下了。”
云裳有些窘,什么叫他的裳儿?
王尽颜闻言,扬起一抹令人炫目的笑容来,上前一步道,“颜儿经常听哥哥提起惠国公主,早就对惠国公主仰慕已久,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相见了,自然会好生护得惠国公主的安全。”
靖王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高台之上,在华镜的旁边坐了下来,笑着转过头望向华镜,“华镜公主也是我宁国公主,怎么不去比上一比,虽说裳儿没有骑过马,华镜公主可不一样,听闻华镜公主从小便被丞相亲自教导过骑乘之术,想必不会太差。”
“哦?”仓央玉儿扬了扬眉,眼中带着几分探寻,“原来华镜公主竟然也会骑马吗?那华镜公主若是不来参加一个岂不是太不厚道了?”
华镜咬了咬唇,手微微在袖中握紧,又慢慢松了开来,抚上了微微突起的小腹,“皇叔恕罪,镜儿……”今日不太舒服……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微微拧着眉头的宁帝打断了,“既然仓央小姐都已经开口相邀了,那镜儿便也跟着去吧。”
华镜还想要说话,却被皇后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华镜咬了咬牙,站起身来,“镜儿遵命。”说着便走下了看台,到一旁挑选了一匹马,牵着马走到了众人中间。
“大家都准备好了的话,请各位小姐上马。”靖王扬声道。
众人纷纷十分潇洒地翻身上马,唯有云裳,慢悠悠地爬上了马,虽然动作缓慢,却也不失优雅,宁帝暗自点了点头,靖王眼神一凌,扬声道,“准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