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你怎的这般乖巧,这么早就要睡了?”
她瞪着他,气鼓鼓地说:“困了!”
钟衍挑了挑眉,身子又往下压了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掌渐渐滑到了她的脖颈边,指尖的凉意激的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他的手却还在不安分的一点一点往下滑。
“真的是困了?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传遍了全身。
也不知是被酒气熏的还是被他激的,她的身子逐渐升温,脸颊也烫的厉害。
所幸头脑还是清楚的,她咬着牙说道:“你不是有事要忙吗,我怕打扰你。”
“奏折我每日都要批,也没见你哪日怕打扰我就早早睡了。”说话间,他的手还在缓缓往下滑。
“你今日不是忙的没时间见人,也没时间用午膳吗?”她瞪了整个儿压在自己身上的钟衍,抓住了他欲要往自己衣襟里探的手。
“哦?”钟衍挑眉,轻轻松松甩开她的手,“没时间见人?哪个人?”
她一咬牙,迅速凝聚内力出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钟衍反压在了自己身下,恼道:“我,就是我!你怎么能这样,今天是我生辰,可是我想见见你都见不到!”
钟衍望着她轻笑了一声,“到底是去见我的还是去要礼的?”
她霎时哑然,瞧着他好整以暇的样子,咬咬唇,理直气壮地说道:“都有!你想怎么样!”
闻言钟衍笑的更欢了,她刚要发怒,又听得他闷笑道:“你先下来。”
她低头瞪他,“做什么?!”
“乖,听话,给你礼物。”
一听见礼物,她很没出息的迅速从他身上挪了下来,然后——
就眼睁睁看着钟衍从枕头后面拿出了一个琉璃妆奁,笑着递到她手中后说道:“这东西昨晚就放在这儿了,你自己未发现还来怪我,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妆奁上雕着的图案大气磅礴,还有他的印章,不用问她也知道是出自他手的,又想到他昨晚就放在这儿打算给自己个惊喜,没成想却因着自己没发现被怨念了一整天,于是便暗搓搓地凑上去搂住他的脖颈亲了亲他的唇角,笑嘻嘻地说道:“阿衍真好。”
就在她想退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妆奁时,被钟衍倏地拉住了。
他墨瞳定定地盯着她,唇边笑意逐渐加深,“我饿了。”
她想了想,道:“你没用午膳,晚宴时又没吃多少东西,自然会饿,你想吃什么,我叫涵香去做。”
她的话才刚说完,就被钟衍一把拉过去压在了身下,一边熟练的剥着她的衣衫,一边说道:“我吃你。”
她也不知那时自己在想什么,竟然能在钟衍那样的动作下瞪着眼睛说道:“陛下,你奏折还没批完呢!”
话音未落便感觉身上倏地一凉,她下意识的抬起手臂,然下一刻双手便被他钳制在头顶上方牢牢箍住,一股夹杂着清雅药香的温热气息扑面袭来,耳畔传来他黯哑的轻笑声。
她瞪着眼睛,仿佛透过杏色帐顶瞧见柳树抽芽溪水欢淌,满眼的春意融融,繁花一簇一簇相继盛开。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天色愈发暗沉,乌蒙蒙的云团一层又一层重重叠叠铺在天幕上,厚重的仿佛随时都会坠落下来,寒风呼啸,撕扯着干枯的树枝,连翘刚缩着脖子走到殿门口,廊上的灯笼嗤啦一声被狂风扯烂砸了下来。
“哎呦——”
连翘被砸了个正着,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揉着肩膀推门进去,一边说道:“姑姑,廊下的灯笼被风刮下来了,楚国从来也没有这样冷过,今年这是怎么了,还未入冬呢,外头风就刮的人脸疼,这要是入冬了,还怎么过啊,哦,对了,姑姑啊,司设司那些人怎么能那样呢!克扣我们的东西……”
说了半晌,瞥见绿萝僵硬的脸色,终于察觉到了不对,悻悻地闭上了嘴。
绿萝走过去戳了戳她的额头,啐道:“咋咋呼呼的成什么样子,这大风下的,你去司设司做什么?”说着,将她往一旁扯了扯,压低声音开口,“没看见娘娘心情不好吗,你这丫头,怎的越发没眼力见了。”
连翘瘪了瘪嘴,默不作声地垂下了脑袋。
慕晚看着她有些怯怯的样子,扯出一抹笑意说道:“外头冷的厉害,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连翘见贵妃娘娘并未责怪之意,喜笑颜开的点了点头,搓着被冻的通红的手慢慢挪到了桌旁。
绿萝轻叹着摇头,“娘娘实在太惯着她们了。”
慕晚也不在意,冲她浅浅一笑,又回过了头,纤细的手指缓缓从琉璃妆奁上雕着的苍山云海上滑过,闭上眼眸舒了口气,再睁开眼,眸光已一片清明。
继而从妆奁背后取出一个玉质的小钥匙,打开连理枝样式的锁扣,瞥了眼里头华光闪闪的首饰珍宝,淡淡开口,“明日连翘出宫,将这些拿去当了吧,连同这个妆奁一起,只是这上头刻有陛下的印章,寻常当铺怕是不敢收的。”
略略沉吟了一番,她又道:“去永安当吧,永安当是端王的铺子,识货也敢收,明日绿萝姑姑也一起去,用这些东西换了银子置办些过冬的物事,能买什么买什么,你们缺什么也可自行买了,不必一一禀过我,只是不要再将个妆奁和里头的东西带回来即可。”
连翘因不知那妆奁和里头事物的来历,听见她如此说,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还是娘娘有办法,如此奴婢们便不用再去司设司同她们理论置气了。”
连翘不知,可绿萝和涵香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涵香不可置信地趴过来,见她手指指着的的确是那个琉璃妆奁,惊了一瞬,继而从妆奁中拿出一根玉簪问道:“小姐,这个你也要当掉吗?”
慕晚略略抬了抬眼皮。那是三年前七夕那日钟衍送她的,据多寿所言,那是钟衍生平亲手雕的第一根簪子,当时听到多寿这样说,她开心的整晚没睡着,因为太过珍惜舍不得戴,这么些年一直收在妆奁中,虽然不戴,却时不时便要拿出来端详一番。
其实不止是这根簪子,这里头的每一件首饰都价值连城,要么是钟衍亲手做的,要么便是他花大力气寻来的,每一件,都是这世间绝无仅有之物。
现在想来,这些年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怕只有这一妆奁珍宝首饰才是真的。
慕晚淡淡地说道:“这簪子玉质通透,是极为难得的暖玉,簪头的玉兰花虽雕的不怎么精致,但也不至于损了玉原本的价值,当了它今年冬天的冬衣便不用愁了,为何不当?”
涵香目瞪口呆地怔了半晌,复又说道:“小姐,这可是陛下亲手雕的……”
慕晚点了点头,平静的看着她,“嗯,我知道。”
涵香被她平静的毫无波澜的和话语噎的霎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握着玉簪的手渐渐发颤,眼眶也红了。
连翘早在听见涵香问出那句话时便愣住了。
殿中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绿萝见状暗自摇了摇头,走上前拿过那妆奁,从里面挑出了一根木制的祥云簪,说道:“娘娘,这个不值什么钱,想来永安当也不会收,不如……”
慕晚淡淡地打断了她,“那就扔了吧。”
那是一支材质和样式都再平常不过的簪子,但于慕晚而言,终归是不平常的。
两年前春猎结束,途中她和钟衍闹别扭不肯理他,到了封溪后,他知道她喜欢那个镇子里那棵能许愿的菩提树和那个香火旺盛的月老庙,便特意去庙中求了一份兆头极好的礼物。
一支祥云簪,一个如意结,还有九根红线。那是封溪月老庙的寓意姻缘吉祥如意长长久久的礼物,很难有人能拿到。
钟衍以一个平民百姓的身份,挤在众多善男信女中不厌其烦的跟着他们在庙祝的要求下完成一件又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整整折腾了五日才拿到。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她挂在菩提树上的祈福铃没有用,这些什么吉祥如意长长久久也同样没有用。钟衍说的没错,那不过都是些怪力乱神的东西,钟衍从来不信这些,他到底是对的。
绿萝动了动唇欲要开口,却又听得她说道:“连同那什么如意结和长长久久,都一并扔了。”
说罢后她便径自绕过屏风,解下披风钻进了被窝中。
绿萝等人相视一眼,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外头那么大的风,殿中没有开地龙,没有暖炉亦没有炭盆,冷的像座冰窖,慕晚盖着一床薄薄的锦被,根本抵不住寒气入侵,嗓子疼的厉害,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连翻个身都极其困难。
第二日绿萝和连翘一大早出宫,傍晚时分才回来,两人置办了满满两马车的物事,望着那一堆冬衣棉被暖炉炭盆,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这些是什么东西换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慕晚喝过药之后便睡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仿佛睡在一团棉花里,许是喝了药的缘故,躺在床榻上只觉得浑身一会儿冰一会儿热,在冰火两重天的刺激之下,她却慢慢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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