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这一生太苦了,怎么就能这么痛苦,而且漫漫没有尽头!
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她,季家的大仇还在等着她去报,而她的弟弟季旷还在等着见她。后来季昭华还是没有苏醒,夏侯忱发狠,日日夜夜的跟季昭华说,‘若是你敢死,我将你那弟弟凌迟而死!’
总有割舍不下,季昭华生生凭着过人的坚毅意志活了下来,并且捱过了其后的种种痛苦,让大夫将她背上所有的死皮挑开,褪去,然后静静的等待新生的皮肤长出。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也是到了最近,季昭华才恢复过来。可是这么长时间的卧床,让她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发臭了,今天这才特地打发了身边所有伺候的人跑到这里来泡澡,怎么就能这么巧,夏侯忱刚好就来了。
夏侯忱身为帝王自然是日理万机的,先前季昭华生命有危险的时候倒是晚晚都来的,后来她脱离危险,这位大人物儿就隔日来,到后来季昭华恢复期间,夏侯忱就是不定期的来。
今日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
季昭华一张脸皱了起来,被人这般看到,实在不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偏夏侯忱不让季昭华好过,两手摊开,“上来。”
这是要抱她上去的意思,季昭华想也不想的摇头,开玩笑,虽说她身上穿着衣服,但是早已经被水打湿,贴在身上,穿了等于没有穿,这时候她怎么可能这般出现在他面前。
夏侯忱也不说话,就是这样定定的对视着季昭华。
其实季昭华与夏侯忱的相处并不多,就算是在别院养伤的这段时间,她与夏侯忱能面对面的时候也是很少,对夏侯忱的了解,还停留在当初那个与她对弈,笑如和风的美好男子。
但是这时候,季昭华觉得,其实夏侯忱被夏侯慎还要霸道,就比如这说什么就要做什么的派头,哪里是夏侯慎能做到的。女页边号。
季昭华此时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悲伤感。
脱离了秦王府,现在的季昭华就如那漂浮在水面上的落叶,无根无依,眼前的男子是主宰一切的人,让她不得不屈服。
季昭华犹豫了良久才回应夏侯忱,不过看起来夏侯忱的耐心显然好的很,并不与季昭华计较这漫长的纠结时间。
夏侯忱的身高比夏侯慎还要高一些,抱起季昭华来,简直像是抱了一个小孩子。
季昭华湿透的衣服贴在夏侯忱身上,玄色的衣袍沾了水渍,只不过是看起来颜色深了一点,但是不怎么有碍观瞻。
未免自己掉下去,季昭华双手环在夏侯忱的脖颈上,小脸彻底埋在他的胸口我,安全不敢抬头面对他。
夏侯忱是个恶劣的,双手掂了掂,略带叹息的说:“这些日子倒是重了不少。”
季昭华耳朵根子都彻底的红了起来,她在床上躺了那么长时间,不下床运动,只是吃与睡,想不胖怕是很难吧。
不过短短的一段路,夏侯忱的手指摩挲着季昭华光洁的美背,心下到底时松了一口气,刚被送来时的季昭华,那悲伤的伤痕简直让人不忍直视,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讲,夏侯忱都不希望季昭华身上存在这样的痕迹。
去除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好在季昭华是个倔强的性子,那样残酷的治疗方法也生生的熬了下来,手下的娇嫩皮肤是新生的,手感格外的好。
夏侯忱一路将季昭华抱回正屋,自有丫环们伺候季昭华更衣。
一切收拾妥当,季昭华在落地的铜镜里端详着自己,真是美艳动人到连自己都移不开眼睛。初初到这里时,季昭华身上带着伤,每日里疼的死去活来,哪里还有什么功夫想旁的事情。而等她意识清醒,又开始了残酷的恢复治疗,个别的时候想起,更多的还是担心霜儿的处境。
现如今,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夏侯忱刚才又提起季旷,想来今日终究是到了摊牌的时候。
季昭华想起夏侯慎的脸,想来这个时候,夏侯慎应该巡防回来了吧,那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身死的消息,不知道夏侯慎会不会为了自己难过悲伤呢。季昭华有些无奈的拍拍额头,想什么呢,像是夏侯慎这样的男人,就算是一时悲伤,但是很快就会从悲伤中抽离出来,那并不是一个为了女人就放下军国大事的男人。
季昭华走出内室,就见夏侯忱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旁边姿态规整的女子煮了茶,见到季昭华出来,那女子恭敬的退下去。
这段日子季昭华对这别院里的下人都观察了一遍,慢慢发现这些人似乎都是哑巴,从来没有见过她们说话,就是为季昭华治伤的那三位大夫,也是从没有说过什么,治疗的实施方法,以及药方都是写下来交给下人的。
念及此,季昭华看向夏侯忱的目光变的惊恐起来,眼前的男人如果不说他是一国帝王,恐怕没有人会想到这一点,很难再他身上找出属于皇家的霸道凌厉,便是夏侯慎那样身为高位日久而养成的坏脾气都没有。
夏侯忱对下人都很温和,甚至没有大声说过什么,但是就是这样温柔的有些绵软的人,却让季昭华打心眼里害怕。
“来,陪朕下盘棋。”夏侯忱似乎对季昭华眼中的恐惧完全没有察觉,只是笑着让季昭华陪他下棋。
季昭华双脚发颤,跌坐在棋盘旁,声音不稳的问:“不是说要让我见我弟弟?”
夏侯忱手拿黑子先落了一子,然后才抬头看向季昭华,有些无奈的说:“真是个急性子。”
一股子气从内里发出来,季昭华恨不能将棋盘砸在他脸上,她能不着急么。要不是为了弟弟,当日她就算是死,也不会任由夏侯忱的人将她带到这别院来。
受的伤,吃的苦,这些都可以不计较,可是来了这里,她季昭华这个人在外界看来,就是死了,明明白白的死在秦王的后院里。
季昭华真是气急了,一个人死了,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现在就算夏侯忱下一秒捏死她,都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为她说一句话。
她现在成了活死人!
这样的代价难道还不够大,夏侯忱居然还说她性急。
夏侯忱手指过来捏捏季昭华粉嫩的脸颊,哄孩子一般的说:“这就要掉金豆子了?真是不禁逗,好好好,来陪朕下完这盘棋,下完就让你见。”
季昭华真像耍脾气说不下,可是她不敢,她害怕夏侯忱,怕的厉害。
第六十二章 心甘情愿的为我
季昭华执子下棋,棋路不同于上一次,显然是因为放不开,棋能看出人的心境。尽管季昭华不愿意表露出来,但是夏侯忱还是能从旁的地方看出来。
哗啦啦,夏侯忱将手中的棋子全部放在棋盘上,散乱无章。
几乎是下意识的,季昭华往后退了退,她的畏惧在瞬间就达到了最高点。
夏侯忱直视着季昭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认识的季家大小姐,是一个勇敢?睿智的女子,而不是如今畏畏缩缩,满心想着怎样讨好男人的女子,你实在令我失望。”
失望么?季昭华从深层的恐惧中醒神过来,傻傻的反问:“你认识的?”
这话语未免太过霸道,什么叫你认识的,夏侯忱满打满算也不过见过她季昭华一次。怎么就能说,他认识的。
季昭华的态度有些讽刺。
夏侯忱垂下长而卷的睫毛,遮住湛蓝沉底的眼眸,低声说:“明武三十二年。我在周国都城见过你。”
那一年季昭华十四岁。还没有遇到孟辰良,是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年纪。
季昭华有一刹的恍惚,那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她自己都忘却了吧。只记得后来她满心扑在孟辰良身上。想要得到孟辰良的青睐,慢慢变的不再是曾经的模样,现在想来其实从认识孟辰良开始,她就已经不在是她,她开始小心翼翼的奉承的孟辰良,小意的讨好,甚至还会刻意的娇柔,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讨男人的欢心。
以至于到夏国秦王府后,她还是如此,对待夏侯慎,她所表现出的一切,多少也是带着讨好的成份的。
季昭华心中百味杂陈。脸上的表情竟是茫然。
她忘记了,夏侯忱却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他易容改扮去往周国,为的就是见周国的定国公一面,季家这样的人家,季昊自然是万里挑一的将才,但是夏侯忱更在乎的是季骅,季昊的父亲,这才是季家的核心。
那时候被季昊打的无力还手的夏侯忱甚至动过要在周国暗杀季骅的念头,季骅死了,季昊要守孝三年,这样就可以给夏国机会。
可也万万没有想到,会在那一次的行程中,遇到季昭华。
那时候的季昭华明媚如七月骄阳,就如她的名字一样,彷若是这人世间最好的时光。
夏侯忱那时候作为季家请去的夫子进了季家,原本是想去打探行情的,却意外教导了季家的小公子季旷几日,更甚至见到了季家的大小姐,季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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