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喝这茶,太煞口。”
这话听着有些瞧不起女人,季昭华也拿过一盏来,豪爽的一口饮尽,喝完将茶盏放下,说道:“我独爱这个味道。”
这般难得的茶,就被这样一口喝下去了,男人摇头,“牛嚼牡丹。”
季昭华不屑,心底里深处还是有曾经的骄傲,不客气的说:“再配就是了,有什么难的。”
“哦?是你自己配的。”
季昭华扬起下巴点点头。
男人轻笑,显然是被她这幅小模样逗笑了。
喝了茶,棋盘上原本的棋子被晴霜全部收拾好,可以开局了。
“我要黑子!”季昭华抢先说。
男人端的是好脾气,应允的同时还问:“要不要让你三子?”
“不要!”
棋局开始的时候双方出子都很快,几乎是不怎么考虑的就出手,但是随着棋局深入季昭华的速度慢下来,心中不是不惊讶的,不是震惊于对方棋艺的高超,而是惊讶于眼前这个人的气场。
季昭华一开始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可是他一直笑的如沐春风,简单的几句话就让季昭华放下心防,露出到夏国来之后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现出的小性子,这般的脾性,也只有以前在家中,对着父亲,哥哥才会露出的小女儿模样。
下棋间隔,季昭华小心的观察着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动作优雅,似乎很喜欢白枫露的味道,一壶茶最后都喝到了他的肚子里,季昭华全部心思都在棋盘上,哪里还顾得上喝茶,偏这个人风淡云轻的,似乎并没有将对弈放在心上。
人也许就是这样的,遇到这般漫不经心的人,难免的会生出好胜的心情来。
季昭华改了一贯的棋风,突然变的大砍大杀起来,男人自然能感觉到季昭华棋风的变化,他只是含笑瞥了季昭华一眼,然后也改变了自己一贯稳健的棋路,断的季昭华无路可走,棋局变的诡异起来。
两人这哪里是在下棋,分明是在斗心眼,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突然有人来打断。
“皇兄,您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夏侯慎一身红色绣四爪金龙的袍子,大步走了过来。
季昭华眼睛望向对面的男人,站起来就要跪下行大礼,开始她猜到他的身份,但是他不说,她也不能说破。现在夏侯慎来了,说破了,她再装着不知道就说不过去了。
夏侯忱伸手虚扶了季昭华一下,低声说:“别装,朕不喜欢。”
这话,实在不像个帝王说出来的,但是帝王说什么都是圣旨,季昭华没有强行行礼,但是与他一起坐下,那是断断不敢的了。
这些时间已经足够夏侯慎走到他们身边,夏侯慎一双眼睛在季昭华与夏侯忱身上流转,不知道是不是季昭华的错觉,她明显的看到了一丝愤怒。
只不过,夏侯慎在怒什么呢?
不得而知。
“皇兄,您可真是的,前院里准备了那么多的节目,还吸引不了您。”这话听起来有些抱怨。
夏侯忱扶上额头,颇为头疼的样子说:“就是节目太多了,看的人头疼。”
夏侯忱,夏侯慎两兄弟是一母同胞,又是在夺嫡斗争中一路携手拼杀出来的,关系自然是不一般的。这般说话倒是没有多少君臣的样子,更多的是兄弟之间的相处。
夏侯慎脸色有些不好,今日的生辰宴实在是让人.....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不说生辰宴,夏侯慎望向棋局,逗笑地说:“您跑到这里来自己跟自己对弈?”
夏侯忱笑着温柔:“要不来,还不知道皇弟府中藏了这般的娇人儿,棋艺不错。”
能得帝王一句不错,可见其中的厉害。
夏侯慎眸光一暗,语气凉薄地说:“不过是臣弟养在府里的清倌,当不得皇兄这般谬赞。”
第四十章 愤怒
清倌?清倌!
季昭华不受控制的涨红了脸,她从没有想过在夏侯慎的眼里,她竟然是这样的地位,青楼女子?
简直是启耻大辱,启耻大辱啊!
夏侯慎往前走了一步,伸出猿臂搂住季昭华纤细的腰肢,能感觉到她身子的微微颤抖,不由的加紧了力度。
男子的力道蛮横,季昭华疼的蹙起了眉头。
夏侯忱还是暖如和风的样子,对季昭华的身份,显得没什么兴趣,只是对着季昭华说:“今日这盘棋,你没有使出全力,心思太重,改日再对弈,望你能拿出真本事来。”
他轻淡的说出了季昭华的状况,刚才那一局棋季昭华的确没有使出全力。
季昭华张口想说话,夏侯慎手腕用力,几乎是将季昭华搂进了怀里。季昭华鼻息间都是夏侯慎的味道,那种特属于男子的雄性气味。
自下堂后,这还是第一次这般与男子亲近,季昭华心跳都快了几分。
“下棋这种事情,跟个女人下有什么意思,皇兄若是得闲了,臣弟陪您下就是。”
这两兄弟都身材高大,季昭华也不过到夏侯慎的胸口位置,她微微抬头望向夏侯慎,见兄弟俩就这么对峙着,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夏侯忱脾气似乎真的很好,并没有将弟弟这般护食的样子放在心上,拍了拍夏侯慎的肩膀,温声说:“你要是有那个耐心,那真是最好不过。”
季昭华听到夏侯慎的胸腔里哼了一声。
夏侯忱没有在停留,越过抱在一起的两人抬步走了,边走边说:“前面的戏是不是要开场了,朕出来时久,也该回宫去了。”
这就是要走的意思,夏侯慎低头在季昭华耳边说:“你给我老实呆着,别招人。”
夏侯慎说完放开季昭华,跟着夏侯忱一起出了清风馆。
季昭华出神的望着两兄弟的背影,夏侯慎比夏侯忱的身高低一些,但是身体却比夏侯忱壮许多。
哥哥光风霁月,弟弟威武雄壮,这般优秀的两个男人,都是人中之龙。但是两人之间的对话语气,却让季昭华觉得不是很流畅。
家中是有兄弟的,季昊与季旷说起话来,与这两兄弟完全不同。
季昭华思索了良久,晴霜好容易回过神来,拍着胸口感叹道:“皇帝啊,我也是见过皇帝的人了。”
完全是小丫头的感叹,却让季昭华恍然大悟。
这两人不仅只是兄弟那么简单,其中一人是皇帝啊,虽然是笑容和缓的皇帝,但季昭华不会忘记,夏侯慎进来之后一直都是站着的,而夏侯忱自始至终都是坐着的,并没有半分不对的感觉。
皇权就是这样的东西,无形无状,却有无处不在。
夏侯兄弟走了之后,季昭华陷入了沉默,长久的沉默。
晴霜从见到皇帝真身的迷幻中抽离出来,不敢打扰沉思的主子,安静的守在季昭华的身边。
等季昭华想通了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用过晚膳之后,前院帮忙的清雅她们都回来了,芷语憋了一肚子话,回来之后叽叽喳喳就跟季昭华报告。
“主子您不知道,今日可是闹了大笑话啦。那么多人,茶水不够,点心不够,前院简直乱成了菜市口,哈哈,您没看到陈侧妃那忙乱的脚不沾地的样子,可真是狼狈呢。”
芷语说的开心,前院今天怎一个乱字了得。
听芷语这么说,季昭华大概想的到今日前院的情况,来的人比预算的要多很多,供应有缺失是不能避免的事情。
而且下午夏侯忱露出头疼的表情,更加说明了今日宴会的失败。
陈侧妃太想表现的好,安排的节目太多,听戏,赏花,男子那边还有写诗,论画,题目一个接着一个来,但是这些达官贵人在这种场合最想做的事情,哪里是这些春花秋月的事,都巴不得能趁机跟上峰甚至是秦王,说上几句话才是最实惠的。
更甚至皇上还悄悄的来了,有了皇上在,谁敢写诗论画啊,可不都是听皇上的么。
有时候一个人太想表现了,反倒会用力过猛,失了分寸。
这一天下来,府里的下人全部累瘫,身体虽然已经疲乏到了极限,但是内心里却都跃跃欲试的等着晚上王爷回来如何处置这件事。
这脸面可是丢在所有人的面前了,不少人坐等陈侧妃遭殃。
季昭华梳洗之后,穿着一件鸭黄色的棉布褂子,坐在屋内看书,府里的事情远远没有今日见到夏国皇帝让她心中激荡。
夏侯慎亲自送了皇上回宫,然后又去太后那里请了安,这才踏着夜色回府。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王爷没有怒气冲冲的去王妃的恬淡居,也没有如平常一般去国香楼,而是流星大步的直接去了最西边的清风馆。
照规矩,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夏侯慎是一定要在正妃屋里过夜的。
这会子去了清风馆,简直比处置了陈侧妃更令人侧目。
季昭华没想到夏侯慎会来,而且夏侯慎身上还穿着那件朱红色绣金龙的袍子,显然是进门就直接到了她这里。
“王爷........您怎么来了?”季昭华匆忙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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