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能说她是怕陆沅下手没轻没重么?万一不小心打伤打残了他,和临渊阁结下梁子就麻烦了。
陆璇还想再劝告一句,孤承坐得离陆璇又近了一些,几乎是胳膊挨着胳膊。腿挨着腿,偏偏这人还笑得一脸居心叵测的说:“现在可以脱了。”
“……”
“嗷!”
一刻钟后,陆沅提着热水进来,就看见孤承顶着两个乌青的大眼蹲在墙角画圈圈。
“主子,他对你无礼了?”
陆沅放下桶急切的问,孤承一僵,背后略有些发凉,强装镇定的起身,从怀里掏出三个小瓶:“这个外敷止疼祛疤,这个内服舒筋活络,这伤口之前应该已经上过金疮药了,药效一般,不用也罢。”
陆沅不雅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竟然敢嫌弃军师配的金疮药!还真是不怕牛吹大了没办法收场。
“非礼勿视,你们自己看着包扎,我走了。”
“等一下。”陆璇叫住孤承,又回头对陆沅道:“待会儿我会自己包扎,阿沅你去路上找一找郑骁,让他不用找大夫来了。”
这明显是要支开她,陆沅没有太过惊讶,警告的瞪了孤承一眼应了声:“是。”
陆沅走了,孤承就警惕的站在门口,这主仆俩的武力值太高,他必须得小心着点。
“呵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门还是就这么开着吧。”待会儿万一又动起手来,还能有逃生的机会。
陆璇不理会孤承的嬉皮笑脸,开门见山的问:“昨天回来之后,我感觉我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
孤承的耳朵竖起来,一只腿默默地跨出门外:“怎么个不对劲法?”
“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生气就想……”陆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嘭’的一声,手里的茶杯被她捏成碎片。
“破坏一切。”
“咕噜。”
孤承两只脚都挪到门外,巴巴的看着陆璇,在孤承撒丫子要跑的时候,被抓了回去:“而且,我发现我时常会无法使用内力,这种情况,倒是很像中了毒。”
“……”
孤承放弃了挣扎,一脸惊悚的看着陆璇。路狐狸媳妇儿自己个儿给猜出来了?这聪慧程度和路狐狸有得一拼啊。
“你身体里的确残留了毒素,但不是我放的。”孤承肯定了陆璇的猜测,然后撇清自己的关系。
“什么毒?谁放的?”
“这种毒叫离欢,无色无味,不至于当场毙命,可在人体内潜伏一至十天,一旦毒发,中毒之人便会高烧不止,不出一日,便会丧命。且无论多高明的仵作,都无法验出真正的死因,至于毒是什么人下的,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我之前已经毒发了?”
“你不是都猜到了么?”孤承说着冲陆璇眨眨眼,搭上他乌青的眼眶,有些好笑。
陆璇点点头,她知道,如果连临渊阁的人都束手无策,那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想起自己刚醒来时孤承的举动,陆璇哑然,这阴差阳错,也不知该怪谁了。
“想必那蜂毒浆也是难得之物,白白被我浪费,倒是对不住你了。”
陆璇这一句诚恳的道歉没安慰到孤承,反而吓得他后退了两步,惊疑不定的看着陆璇,活像陆璇要洗劫他一样。
“其实这毒影响不大,你平时抄抄《女戒》、《夫纲》什么的,修身养性,过个一年半载,等我再炼制出蜂毒浆就好了。”
孤承如实相告,陆璇若有所思的点头,表情却是淡淡。
孤承暗暗吁了口气,这人好像也能听明白道理嘛。
陆璇暗暗思量,如今正是冬季,暂时无蜂可寻,就算等到明年百花盛开,这蜂毒浆也必定不是以一般蜜蜂入药,从药材到炼制,过程恐怕不计艰险。
若是能随便炼制成功,当时孤承也不会那么懊恼,这般想来,若是运气不好,这蜂毒浆没个三年五载是炼制不出来了。
三年五载?
且不说陆璇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就是真等到毒解了的那天,恐怕也荒废了这浑身武艺。
陆家军何曾需要一个废物?
“你大可放心,我已掌握了蜂毒浆的炼制技巧,最迟明年年底,定会炼制出解药来。”
孤承拍着胸脯保证,露齿一笑,没了那几分刻意伪装的痞气,倒是有些憨厚,让人忍不住去相信,他真的是个悬壶济世的医者。
“听说临渊阁求医者无数,但能获救的人却寥寥无几,以你我之间的交情好像还没好到让你白白来为我救治吧?”
陆璇转换话题,什么时候能解毒,亦或者能不能解毒都不是她能掌控的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好眼下的每一步。
“那老狐狸第一次有求于我,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所以救你不吃亏。”
孤承得意的说,老狐狸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回想起在国公府的那一幕,陆璇指尖微凉,垂了眼睑。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有功夫担心我?”
“啊?什么意思?”孤承发愣,他知道路少卿表面上看起来一副短命相,但实际上属于那种一时半会儿绝对死不了的祸害。
“你不知道他刚刚被人用红缨枪捅了胸口么?”
“什么!?谁敢……”
孤承拍着自己的大腿质问。遇上陆璇坦然的目光,顿时有些腿软。
被自己媳妇儿捅了一枪,那狐狸也算是阴沟里翻了船吧。
不过,血呢?
“嗷!”
孤承狼嚎一声撒腿就往外面跑,只是出门的时候恰好和轩辕黎撞个正着。
“你是这府上的下人吗?怎么这将军府门前都没有护院看守?”
“丫谁呀,放手,我赶着去放血呢!”
孤承嚷嚷着却没能挣脱,不得不掀眸打量轩辕黎,见他气宇轩昂,身上有浑然天成的贵气。眼中又尽是关切,立刻判断出他极有可能是来抢路少卿的媳妇儿的。
因孤承眼睛被陆璇打了之后肿着,所以轩辕黎并未察觉到他的打量,正打算进府再找其他人问一问,孤承随手往后面一指道:“我家小姐就住在那个院子里。”
“多谢。”
轩辕黎道了谢兴冲冲的往里走,最后十分偶然的找到了……茅房。
看到茅房的那一刻,北郡王心里是复杂的,没想到将军府的下人已经无法无天到了这种地步,不仅不好好看家护院,还欺上瞒下,可以想见他的阿璇在府里过得有多不好。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毕竟这还只是他单方面的觉得阿璇是他的。
绕过茅房,在府上兜兜转转半天,轩辕黎没找到陆璇,倒是和陆渠还有沈荷碰上了。
这个点陆渠和沈荷正好在吃午饭,不是多好的食物,白面馒头和飘着青菜的面条,简单得还赶不上寻常百姓。
轩辕黎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有些心酸,当年将军府鼎盛的时候,再不济也会有下人伺候,可现在,陆渠和沈荷就只有两个人,这饭菜恐怕也是他们自己动手做的。
陆渠先发现轩辕黎的,刚咬了一口的馒头惊得掉在地上,然后匆匆起身行礼:“罪臣见过北郡王。”
轩辕黎快步上前扶住陆渠,并未让他真的跪下:“不必多礼,陆将军是朝中重臣,纵然如今远在边关,也应当受敬仰和爱戴。”
只是简单地一句话,肯定了陆戟多年的战功,陆渠眼眶红了起来。又听得轩辕黎问:“府中怎的连可以使唤的下人都没有?”
“还不是……”
沈荷想说是陆璇办事不力,被陆渠拽了衣袖:“我夫妇二人习惯了清贫的日子,暂时不需要这些。”
这一看明摆着是有隐情,不过他们不愿意说,轩辕黎也不多问。
又客套的寒暄了几句,正想问陆璇在哪里,背后传来朗笑:“小皇叔,你怎么也在这里?”
随着这一声笑,两道华贵的身影踏进来,正是随陆沅和郑骁前来的三皇子轩辕昊和五皇子轩辕辰。
陆渠和沈荷又是一番跪拜,心里惴惴,北郡王和三皇子五皇子先后到了府上,莫不是因为陆璇闯的祸而来的?
“这就是将军府的伙食?这是给人吃的吗?”
轩辕辰看着桌上简陋的吃食问,眼底满是鄙夷,陆渠老脸有些挂不住。这些吃的和皇家的锦衣玉食相比,自然是难以下咽的。
若是没有这六年磋磨,陆渠也无法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吃这样的东西来饱腹。
陆沅暗自咬牙,这怎么就不是给人吃的了?行军打仗之时能吃上这样热乎的馒头已是不易,吃冷的馊的干粮才是常事。生在皇家的皇子就这么不知人间疾苦?
“五弟,食物不管做成什么样的形态,都是给人饱腹之用,又有什么能不能的。”
轩辕昊温和的开口化解尴尬,轩辕辰眼底闪过一丝趣味,拿了一个馒头递到轩辕昊面前:“三皇兄说得极是,不如你先给我做个示范?”
轩辕昊看了眼那馒头,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半晌道:“我还不饿。”
轩辕辰还想再说什么,手里的馒头被人抢去。回头,轩辕黎正津津有味的咀嚼着:“吃腻了宫里的珍馐美味,这样的粗粮杂食也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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