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林如悦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慢慢抬起头,当视线能看到太后下巴时,便再度低头,这是老夫人告诉她的,万不可直视太后和皇上,那是大不敬。
“哀家早就听闻林相的小女儿素有才名,又被称为皇城第一美人,今日见了姐姐,方知道名不虚传,姐姐尚且如此可人,想必妹妹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太后过奖,民妇愧不敢当。”
太后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跟老夫人家长里短的聊了半天,直到绿萼提醒她该去小憩了,她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结束话题,“哀家这里向来冷清,难得有人陪哀家聊天,没想到一聊便到了这个时辰。”
老夫人忙告罪道:“是臣妇疏忽,险些耽误太后午憩,还望太后恕罪。”
“哪来的什么罪?哀家谢你还来不及呢。”太后笑着摇摇头,“时辰也不早了,哀家就不留你了,你儿媳在哀家这里你可以放心,哀家会护着她的。”
老夫人忙称不敢,又说了几句后,悄悄给了林如悦一个万事小心的眼神后,在绿萼的带领下离开了兴庆宫。
老夫人一走,太后便对林如悦说:“让你进宫陪哀家这个老婆子,真是辛苦你了。”
林如悦慌忙摇头道:“能侍奉太后是民妇的福分,何来的辛苦。”
“哀家平日也没什么嗜好,就是念念经书什么的,你是林相长女,想必是识字的,就帮哀家誊抄一下佛经吧。”
真正的林如悦可是不识字的,若要写出一笔好字那才叫奇了怪了,所以她忙告罪道:“禀太后,民妇不曾习书法,只是在出阁前由嬷嬷教了几个字,誊抄佛经之事民妇恐有心无力,还望太后恕罪。”
“你意思是林相竟不曾让人教你习字?那你妹妹为何才学过人?”太后摆明了不信,面上似有薄怒。
林如悦趁低着头,偷偷用力咬了咬舌尖,待疼出泪意来,才装作小心翼翼地样子,跪下答道:“民妇愚钝,请太后降罪。”
她就不信太后不知道她被遗弃在后院十年,在没弄清楚太后到底是什么性子和目的以前,还是继续演戏的好,小白兔虽然软弱无能,但起码无害安全。
足足跪了有好一会儿,才听到太后道:“罢了,起来吧,你先去休息会儿,哀家想想有什么事你可以做。”接着,一旁的嬷嬷吩咐道:“带少夫人去准备好的东阁休息。”
“是。”嬷嬷领命,走至林如悦面前,“少夫人请随奴婢同去。”
林如悦忙谢过太后,起身后保持着低头的姿势,随着嬷嬷往东阁而去。
她走了没多久,炎瑾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原来他一直躲在那里,看完了全部。
一看见炎瑾,太后便开口道:“皇上,这个林氏真是臻儿中意之人?哀家怎么就看不出她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值得臻儿在意的地方?”
炎瑾坐在她旁边,笑着道:“母后,难道你忘了看人看事切不可看表面?”
“你是说她在哀家面前演戏?”太后的凤眼危险的眯起。
炎臻道:“儿臣相信八弟的眼光,母后也该相信才是。”
“臻儿心思向来藏得极深,即便哀家抚养他多年,亦不能看透他,只不过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只得继续扮演慈母。”太后冷笑了几声,接着眼里闪过一抹厉芒,看向炎瑾,“皇儿,你说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梅妃和先皇的……”
炎瑾忙厉声打断她:“母后,梅妃和先皇皆是病故,莫非您忘了吗?”
太后自知失言,立刻讪讪而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哀家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健忘,亏得皇儿提醒,险些说错话。”
炎瑾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移话题道:“朕已经查过,林如悦的确不曾习字,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虽然朕亦不明白为何八弟如此看重她,但想必她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这些日子母后便好好观察一二。”
“那是自然。”太后点点头,“若是臻儿来要人怎么办?”
炎瑾突然笑了,但眼底却无半点笑意,“来便最好,朕就怕他不来。”
“你我皆知臻儿所图不小,区区一个女子,还是有夫之妇,真的能拿捏住他吗?”
“看看再说,不过不管他怎么想,这个林如悦都留不得!”
“哀家明白了,皇儿放心,皇宫内院里,死个把人很平常。”
第一百二十回
林如悦尚不知自己的小命儿又被人惦记上了,进了东阁后,便给凌雨使了个眼色,凌雨立即递了个荷包给领路的嬷嬷,嬷嬷接过掂量了下后,小心地收入袖袋,对着林如悦福身道:“少夫人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唤老奴便是。”
林如悦也知她是看在银子份上才这么热情,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礼貌的谢过后,让乔装成丫鬟的凌雷送嬷嬷出去。
两人一离开,凌雨便小声附在林如悦耳边道:“少夫人,刚才我们进来时,奴婢和凌雷仔细观察了下,附近至少有四名高手藏匿,太后派来服侍你的那名宫女绿萼也是个练家子。”
林如悦双眼微眯,用锦帕遮住嘴,小声道:“我知道了,万事小心便是。”
不一会儿,凌雷便走了进来,跟凌雨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走到林如悦身旁,用伪装过的女声道:“少夫人,要不要去内室休息片刻?”
正巧绿萼走了进来,听到这话便笑着道:“内室昨儿便收拾好了,少夫人先去看看吧,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告诉奴婢,奴婢好及时更换。”
“那就麻烦绿萼姑娘带路了。”林如悦也回了一个笑脸。
“少夫人客气了,太后既然使了奴婢来伺候你,你便是奴婢的主子,哪担得起这句麻烦?”绿萼明显是个很会来事的人,说话极有分寸,而且一直挂着微笑。
可越是这样的人往往越危险,林如悦在听到凌雨说绿萼会武功后便开始提防她,现在见她这般,防备之心更甚。
几人进了内室,果然已经布置好,既不奢华,也不过于简朴,一应摆设都很齐备,林如悦很满意,笑着对绿萼道:“姑娘有心了,布置得极好,我很满意。”
绿萼掩唇轻笑,“少夫人满意便好,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待用膳时奴婢再来。”说完,她便福身退下。
如此知分寸知进退的女子,让林如悦不由暗叹宫里的女人果然不简单,一个宫女尚且如此,那些主子又会差到哪里去?
还好她没嫁进皇宫,宅斗都让她揪心了,再来个宫斗的话,她估计自己不死都要脱层皮,整天忙着自保和算计人,很累的有木有?
凌雨从腰间取出一颗珠子递给林如悦,道:“少夫人,此乃避毒珠,虽然你食过冰莲,按说应该百毒不侵,但宫里人心叵测,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妙,你将它日夜带在身边,如果珠子变色,便说明你周围有毒物。”
林如悦接过避毒珠,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片刻,只见珠子通体透明,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制成,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乖乖地将它收入腰间,点头道:“放心,我会时刻带在身上的。”
凌雷却在一旁讥讽道:“凌雨,看来你是真的怕被主子丢去蛮荒之地,连压箱子的宝贝都拿出来讨好主母了。”
凌雨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要你管!小心我跟抚琴说,让她不嫁你了!”
那次下药事件是真的把司徒灏惹怒了,她哀求了好几天,才求得两夫妻谅解,免了去蛮荒之地开摘星阁分点的苦逼差事,现在凌雷又故意提起,万一主母又想起当日之事生气了怎么办?这货简直太坏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林如悦一下被凌雷的话勾起当日的回忆,不善的瞟了凌雨一眼,凌雨忙露出一抹谄媚至极的笑容,心里不忘痛骂凌雷这个多嘴的家伙。
凌雷看到她那狗腿的笑容,偷笑道:“我家琴儿才不会被你迷惑,倒是你,四个护卫里就你还单着,看来注定嫁不出去了。”
这话简直是往凌雨伤口上撒盐,气得她差点不顾场合就要冲上去揍凌雷,强忍了好半天,才压抑住想杀人的冲动,用鼻子狠狠地哼了一声,扭头不搭理他了。
“好了,这里是皇宫,不是府里,别闹了。我去躺会儿,趁这时间,你们先熟悉下这里的环境。”林如悦看着这两个只要见面必斗嘴的冤家,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径自往塌那走去。
凌雨跟凌雷几乎同时瞪了对方一眼,才退出内室,不忘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
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林如悦突然很想念司徒灏,算起来这还是两人成亲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特别是有了夫妻之实后,基本上夜夜同眠,就连午间小憩,睁眼也能看到他,可现在只能她一个人睡了,还要连续不知道多少天,姑娘她开始有些不习惯了怎么办?
习惯啊,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现代时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的她,第一次尝到了孤枕难眠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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