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跃龙有国师庇佑,真乃一大福事。”皇帝大笑,一边伸手将国师请上高座。
萧玄策很不屑的嗤笑一声:“神棍。”
季璃瞥了他一眼,再看看那边装神弄鬼的国师,在心里非常认真的赞同了他的话,这个国师一看就是一个神棍。
皇帝在上面巴拉巴拉的说了很多,下面基本上没有人在认真听。季璃偷偷瞄着国师,那国师微微转头,隔着黑色的斗笠,季璃仿佛看到了他在和自己对视。
季璃微微勾唇,眸子闪过一瞬狡黠。
宴会上,国师换下了他的一身黑衣,变成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衫,高束起长发显得格外精神。季璃看着国师非常精致的无关,啧啧称奇:“你们有怀疑过他的性别吗?”
“四嫂和小弟的感觉一样?”萧玄策摸着下巴道:“其实小弟一直都在怀疑,就是没有机会去验证。”
“找个机会去验证一下。”季璃怂恿。
“璃儿,不要胡闹。”萧玄昱警告:“国师不好招惹。”
季璃嘿嘿一笑,什么也没说。
之后皇帝召唤了几个皇子过去谈话,萧玄昱就在其中。季璃落单后,非常安稳的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等他。
“那边有许多夫人,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季璃转头,却见是萧玄韫,他自己转动着轮椅过来了。季璃吐吐舌头:“我觉得大家不会喜欢我。”以前温初初是高冷,和大家合不来,现在的季璃压根就不想和这些人交流。
“不会,我觉得你很好。”萧玄韫微微一笑。
“皇帝没有叫你去吗?”季璃好奇。
“父皇的会议,从来都没有我。”他说着,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仿佛早就习惯了被排除在外了。
季璃左右看看:“那不如我送你回去吧,等我再过来的时候,昱王也该回来了。”
“好。”
季璃悄悄的推着萧玄韫的轮椅,从边上出了大殿。季璃一边走,一边欣赏萧玄韫的侧脸,越看越顺眼。
“再偷看下去,就要撞上墙了。”萧玄韫看着近在咫尺的墙壁,虽然不忍心打断她,但是为了自己不至于被撞,还是出言提醒了。
季璃回神,厚脸皮道:“主要是三皇子太吸引人了,你和我小时候见过的一个小哥哥好像,气质也很像。”
“哦?方便说说吗?”
季璃想了想,却道:“现在还不能说。”她现在是温初初,不是季璃。
那个小哥哥……说起来,萧玄昱也很像,只是性格上有点偏差。
那年她还没有被师傅收养,还是一个混迹于市井的小乞丐。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实在太饿了。她蹲在卖包子的摊位前好久了,可是店家却没有一点施舍,还将她赶走。她被推到路中间,被一群大人围观,指指点点。不得已,她只能狼狈的躲了起来。
可能是太饿了,她的鼻子特别的灵光。一个少年牵着另外一个男孩,手里拿着包子,从她面前经过。她咽着口水,跟了上去。
“哥哥,这个乞丐一直跟着我们。”
“嗯,我知道。”
“她在看我们的包子。”
“嗯。”
她一直跟着两个少年,双眼只注意到了他们手里的包子,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出城了。
少年突然停下,他转身蹲在她面前:“这个给你吧,不要跟着我们了。”
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准备接过包子,却又被小男孩抢了过去:“哥哥,就剩四个包子了,我们还没找到外公。”
少年重新拿回包子:“阿策乖,还有三个包子够我们吃了。”他伸手揉揉小男孩的头。
她的目光这才从包子身上看到了少年的侧脸,他白皙的侧脸仿佛被渡上了一层光辉。这个小哥哥真好看,那时的小季璃想。
“小姑娘,不要跟着我们了。”少年牵着弟弟继续走。
小季璃抱着热乎乎的包子舍不得吃,因为她不知道这顿吃了,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所以她抱着包子躲到了一个小草垛边上,小心翼翼的闻着。
这一闻,就出事了。一只凶神恶煞的野狗,虎视眈眈的看着她手里的包子。野狗更本就不给季璃反应的机会,猛地扑上来。季璃第一反应就是将包子往嘴里塞,野狗一口咬上季璃的手臂,血哗哗的往下淌,她抱着包子都没撒手。
路过的师傅看到了这一幕,赶走了野狗,将小季璃救了。那一年,季璃只有五岁。
第18章 亲吻
“四嫂怎么和三哥在一起?”
说话的是一个男孩,六七岁的年纪,不过却也顶着天家人标志的小脸,圆润润的,还带着一点婴儿肥,非常可爱。小小的人儿歪着脖子看着季璃和萧玄韫,就好像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小十,你四嫂见我行动不方便,所以送我回寝宫。”萧玄韫笑着解释。
原来这就是皇帝最小的儿子,十皇子萧玄景。
“那我和嫂嫂一起去,然后嫂嫂带我去找四哥吧。”十皇子直接过来握住了季璃的袖摆,生怕她跑了一般:“嫂嫂,我没打扰到你和三哥吧?”
季璃嘴角微微一抽,颔首道:“你想去就去吧。”
之后一路上无言,直到将萧玄韫送回了寝宫,他道谢后被寝宫的宫女推了进去。
萧玄韫一走,十皇子立马松开了握着季璃袖子的手,虎着脸说:“四嫂最好不要做什么对不起四哥的事情,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真是个人小鬼大的小鬼……季璃哭笑不得的看着个头才及自己腰的小鬼头:“你怎么这么维护你四哥?”萧玄昱的弟弟都有兄控吗?
小十很傲娇的甩过脸:“不用你管,现在你带我去找四哥。”
季璃嗤笑一声,不想和这个小鬼头计较,拉着他的后衣领道:“好吧。”她说着,脚尖在一边的石垛上轻轻一点,领着小十就飞了起来。
小十哇啦一声,抬手紧紧的抱住季璃的手:“你放开我……”
季璃成功将小十带到了之前的大殿,正好萧玄昱也从里面出来了,她随手将人往他怀里一扔:“找你的。”
小十趴在萧玄昱怀里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四哥……这个坏女人欺负我……呜呜呜……”
萧玄昱看向季璃,季璃很无辜的耸了耸肩。
萧玄策慢悠悠的从后面走出来,伸手将小十从萧玄昱的怀里拎了出来:“她欺负你,你不会欺负回去吗,别逮着机会就在四哥怀里哭。”
小十抹了抹眼泪,从萧玄策的手中挣脱出来,在萧玄昱的身边站好:“四哥,过几天是母妃的忌日,你和五哥……能来陪我吗?”
萧玄昱在小十面前半蹲着,抬手将他小脸上的眼泪擦掉:“小十,宫里不准私自祭拜,我和老五更不好无故进宫。等那天,四哥接你出宫在王府住几天,可好?”
季璃看着此时的萧玄昱出神,太像了,温柔的他和记忆中的那张脸,几乎重叠在一起了。人总是会记得触动心灵的那一瞬间,所以季璃才会记得那张脸这么多年,即使时间过了这么久,都不曾淡忘。
小十高兴的点头:“嗯啊,好。”
萧玄策嗤笑一声,伸手握着他的小脑袋将他带到自己身边来:“你这个小家伙,早就盘算着四哥这句话的吧。”
小十挥手要推开萧玄策,结果胳膊短跟本就够不到。“坏五哥。”
萧玄昱任由他们胡闹,转手揽住季璃:“我们回去吧。”
“四哥,我刚刚看见四嫂和三哥在一起的哦,四嫂还帮三哥推车呢。”临走前,小十还不忘记告状。
一路上,萧玄昱脸色微沉,季璃为了缓解尴尬,便问道:“这十皇子,和你们兄弟什么关系?”
“小十的母妃曾经收留过我和阿策。”萧玄昱回道:“我十岁那年,母妃被冤枉和侍卫通奸,并且还被当时的淑妃拿出了证据。刚烈的母妃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含冤自杀……我和老五一瞬间成了没有母妃的孩子。”他握着季璃的手十分用力,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种孤独无助的日子里。
季璃反握住他的手,安慰他。
仿佛得到了力量一般,萧玄昱继续道:“外公也因为母妃的事情被贬职了,我和老五受不了在宫里被欺负,偷偷的跑出了皇宫,准备去找外公。我们几乎是一路流浪过去的,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找到了外公。可是外公认为我们不该来找他,我们应该在皇宫继续忍辱负重的活着,找到机会为母妃报仇。所以,他又将我们送了回来。
而凑巧的是,母妃的事情,也真相大白了,是淑妃陷害的母妃。父皇一怒之下,赐死了淑妃,对我们兄弟感到十分愧疚。他将外公官复原职,还让李婕妤暂时收养我们。后来李婕妤在生小十的时候难产落下了病根,不久也去世了。”
“你看小十没了母亲,所以对他一直都很照顾?”季璃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难受,替身边这个男人。
“是啊。”萧玄昱点头,他看着季璃的目光却含着沧桑:“这个皇宫有太多阴暗的地方,我和阿策都经历过,不能让小十再去经历了。”
坐上马车后,季璃突然伸手揽着萧玄昱的脑袋,将他抱进怀里:“我就是想安慰一下你,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应该没人能欺负你和五皇子了。”季璃本身并不是什么暖心的人,因为她自己也经历过太多让人寒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