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活着真的太累了,我感觉好辛苦,最近发生的事情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活着,才有希望。”
“我的人生已经这么一团糟了,又还有什么希望呢?!”
末阶叹了一口气,坐在她身边。
“你要想想,你只有活过来才能见到你想见的人,你的夫君,你的孩子,你的亲人,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夫君…我还有夫君么?他早已恨透了我,他以为我杀了他全家,我根本解释不清楚,亲人,整个将军府都毁了,我没照顾好绘绘。”
然后两个孩子的样子出现在她脑海中,虽然相处只有一个多月,可毕竟在她肚子里待了八个多月,曾经他们是一体的,就像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舍不得…
可她还能有机会见到孩子们么?左长临会让她见么?
“你往后…不要太冲动,在做事之前要先想想自身的安危。”
听到末阶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薛半谨有些疑惑,末阶低头轻声道:
“当初是我说定会护你一世周全,可我终究食言了,往后没有我在身边,你切不可再偷懒,定要好好练习剑术,我可能,再也没法保护你了…”
她心下一颤,
“末阶,连你也要丢下了我么?”
“不,我想留在你身边保护你,陪着你,教你剑术,和你谈心,可是,我毕竟是一缕魂魄,本就不属于这世间。”
薛半谨有些慌地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
“那你就留下来啊,就算不属于这里又怎样?反正别人看不到你,只有我知道啊,末阶,你答应过我的,是你带我来的,你说过会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抬手替她擦拭脸上不断落下的眼泪,声音有些苦涩。
“剑身已断,我没办法再留下来了,对不起。”
“剑?剑怎么会断了?”
“光凭邪剑是抵抗不住法阵和咒语的,我离开剑身后,它便断了。”
“你为何…苏弈的箭是你替我挡的对不对?”
“我说过会护你周全的。”
“又是我…为何我身边的人都会因为我或死或伤,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我死不了。”
她双手抓着他的衣衫,低下头痛苦道。
“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我宁可死的人是我。”
“小谨,正因为这样,所以你更要好好活下去,替我们活下去,好不好?”
“你不要丢下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末阶,我记不住,记不住那些剑法,控制不好沈兮卓的内力,我没办法不冲动,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听着她这般嚎啕大哭着,末阶也湿了眼眶,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们…我会努力醒过来,我会找人将剑恢复好,末阶,我们把剑恢复好,那样你就可以继续在佩剑里了。”
“没用的,剑身断了的那一刻,邪气便都散了,就算找人将剑重新修复好,也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他自腰间取下那根碧绿色的玉笛,递到薛半谨面前。
“你不是一直说这根笛子好么,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最珍惜的东西,你若是不弃,我便将它送给你,留作纪念。”
她伸手接过,一滴泪刚好打落在笛身上,像是敲在了心上。
“这跟玉笛我放在阅剑门我书房内的书架上,你若愿意留着,便去取来吧。”
“我不知道阅剑门在哪里。”
“在继云国与帆云国交界处,那里有一座戚月城,城外一里处有座戚月山,山顶便是了。”
薛半谨死死地握着手里的玉笛,末阶最后看了看她。
“我得走了。”
“不…”
“薛半谨你听好了,我今日是为了护你才魂飞魄散的,所以你必须活下来,从今往后,不要再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陷入险境了!”
他的话语虽然严厉,可是声音却有些颤抖,薛半谨哭着点头,末阶抬手,看着自己的手臂一点点变得透明,最后慢慢消散。
“末阶…”
他看着薛半谨,笑了一下,周身被白光笼罩,在全部消散前,薄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
“末阶,不要走…”
薛半谨扑过去,却直接摔在了地上,四周围瞬间变成漆黑一片,她双手撑在地上,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放声大喊,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
凤倾和!!!
刹那间睁开眼,周围已经恢复了亮光,她看了看,似乎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全身上下都钻心地疼。
尽管刚才末阶说的那句话没有听到声音,可她还是从他的嘴型上读出他说的那三个字-----喜欢你。
眼泪自眼角滑落,落在枕头上,她双目有些无神地望着上方的床顶,都走了,她身边的人,全都丢下她走了,从今往后,便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的伤势如何?”
这时,从房门口传来一道声音,薛半谨眼神闪了闪,觉得有些耳熟。
“回太子殿下的话,她伤得挺重的,全身上下刀伤剑伤不少,有几刀比较深,尤其是右脸上那道刀痕,怕是会留疤,并且…”
“并且什么?”
“右手手筋被挑断了,尽管属下已经铤而走险替她想办法接好,可是恐怕从今往后,拿不了重物了。”
“那剑…”
“剑是万万碰不得了。”
“怎么会这样!”
这些其实薛半谨早就知晓了,所以现在听到了也没多大情绪波动,毁了容又如何,反正她爱的那个人已经跟她一刀两断了,拿不了剑又如何,反正末阶也…
“参见太子殿下。”
这时来了另外一个人。
“是不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回殿下,继云国这次的事情似乎闹得有些大,据说丞相苏弈和大将军沈兮卓合谋逼宫,最后被恒王击败,苏弈和沈兮卓逃亡,而相府和将军府已经满门抄斩了。”
满门抄斩…呵,薛半谨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因为她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竟然感觉不到痛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不过短短一年都不到,居然有这样的巨变,按照沈将军的为人怎么可能会谋反呢,那扶陵王呢?”
“据说沈兮卓六年前带人灭了岐弦谷,所以扶陵王跟她已经反目了。”
“咳咳…咳咳咳…”
薛半谨原本不想出声的,但是喉间有些腥甜,在听到扶陵王三个字的时候,竟还会有几丝波动,门口的人听到声音连忙停下交谈走进屋。
走到床边,薛半谨淡淡瞥了一眼,竟然是江牧亭,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沈将军,你醒了,感觉如何?”
薛半谨收回目光,重新看着床顶,没有回答他的话。
“这段时间你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仍旧得不到任何回答,这是江牧亭想起什么似的走开了,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包袱,打开后里面是末阶剑,只不过是断成三截的。
“还有,你的佩剑为何断了?”
听到这个薛半谨才有些反应,转过头看向他手中的断剑,眼神有些悲痛。
“不过你不必担心,我这就派人去寻找能人巧匠,一定可以将佩剑修复好的。”
薛半谨忽然抬起左手,轻轻抚上断剑,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江牧亭见她这样也不便打扰她,然后就在下一瞬,她却忽然手上一用力,指尖便被断剑割破了,流出血来。
“沈将军,你是做何?!”
江牧亭有些气愤地将剑拿开,他身边的女子见状连忙拿了伤药来替薛半谨的手指止血。
“你还嫌自己身上的伤口不够多么?!”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沉默一辈子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她淡淡开口道:
“没用的。”
他们一愣,似乎没明白她的话。
“什么?”
“剑身已断,剑魂已散。”
江牧亭看向断剑,这才惊讶地发现刚才流的血还在剑身上,这把剑,竟然不吸血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我相信沈将军的为人,我认识的沈将军,是不可能会做出谋反并且弃整个将军府于不顾的人。”
当初陈副将跟她无亲无故甚至一直有些摩擦,她都能不顾自身安危前去救他,更何况是自己身边的人呢!
“我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
“继云国暂时肯定回不去了,你往后有何打算?”
薛半谨又不回话了,
“这次我出来办事,路过继云边境,才能恰好在山路边发现你,这也算是缘分吧,不如,你随我回帆云国吧,至少继云的人还不会来我帆云国搜查。”
见她似乎不愿意说话,江牧亭也没多说什么了,只吩咐身边的女子照顾好她,然后便出去了。
薛半谨听到他们走了之后,才抬起左手放在自己面前,握了握,仿佛是在回忆当时握住玉笛的感觉。
玉笛…是了,她要去阅剑门取玉笛,那是末阶留给她最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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