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陌却似想到了什么,走到墙角地面蹲下,以手轻叩金砖地面,空荡的回身传来,沈清大喜。
两人揭开地面的金砖,又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狗洞出现在两人眼前,感情这些个工匠就喜欢挖狗洞啊,也不晓得弄点上档次的玩意。
她心里抑制不住地偷笑了一下,自己倒是不介意钻这狗洞,只是眼前这位,那可是从小衔着金汤匙长大的,和她一起钻这狗洞,是不是太难为人了?
果然就见男子本来便没多好看的脸色更罩上一层青灰,他抬头间不经意看见女子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胸中更是生起一股郁气。
遂不再理会身边的女子,他深吸口气,低头迅速钻入洞中。
沈清见他动作,终是没能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跟上亦钻入洞中。
连陌耳闻身后的笑声,白玉般的脸颊抑制不住的微微发热,活了近二十二年,从未像今天这样窘迫过。
两人爬行约百米,前方突然传来一丝光亮,拨开眼前的草丛,一个几米见宽的洞穴便出现眼前。
沈清几乎要喜极而泣,终于从那个不见天日的陵寝中走......不,爬了出来。
此时天已大亮,洞穴位于悬崖之中,俯身看下去,一片迷雾蒙蒙,不知深有几千米,抬头往上看,如坠云雾,不知几何。
☆、第六章 解毒
沈清不做他想,运起轻功踏着峭壁而上,须臾未见顶,一阵乏力感袭来,她欲再提气而上,一只坚实的手臂将她揽住纵身飞跃悬崖峭壁间,沈清感激地向他笑笑。
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凉,倏然,一阵怪异气息袭来,男子瞬间跃起,密密麻麻的如蜜蜂一般大小的飞虫将两人拢住。
沈清示意连陌降慢速度,纤手一挥,一团粉末喷洒而出,片刻功夫,那些飞虫仓皇而逃。
两人穿过一层浓雾,金色的光芒迎面照来,几个跃身间,两人落于山顶,面朝东方,橘红色的太阳似在两人脚下正缓缓升起,团团白云在脚边冉冉飘过,此情此景,美妙似仙境。
自东面下山,行至半山,见一溪流自山涧流下,沈清鞠了捧水喝了几口,再稍作梳洗。
一日一夜毫不停息的奔波,此时阵阵倦意涌上脑门:“你不累么?”
连陌见她面带疲色,巴掌大的小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迷蒙之态,:“我也累了,休息一下吧。”
沈清点了点头,寻了一株大树靠坐着睡了过去。
连陌看着片刻便已熟睡的女子,将她微偏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揽住,女子身上特有的蔷薇花香蹿入鼻中,不由的想到陵墓中那个缠绵的吻。
拨了拨她鬓边散落的几丝秀发,你竟是将我当作别人了么?
沈清自梦中醒来,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入眼的是一袭上好的白色丝缎,鼻尖尝到一股清竹的清香,腰间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揽住,头顶处传来男子沉稳的呼吸声,她瞬间惊醒,自己居然是坐在男子怀中的。
连陌察觉她的动静低头询问道:“醒了?
”岂料,怀中女子刚好抬起头来,女子柔软的唇擦过男子的唇角,带起一股电流,两人倏然间愣在当场。
少顷,连陌环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沈清回神过来,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她直起身来,没有看到男子眼中转瞬即逝的失望之色。
连陌亦站起身来,看着女子纤细的背影:“你接下来要去哪?”
沈清定了定神,转过身来:“我接下来的去处请恕不便告之,事情紧急,我们就在此处别过吧...这次能拿到冰魄珠多亏陌公子相助,我的承诺一直有效,若公子有任何事情需要我效劳,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全力以赴。”
连陌默了一瞬:“你此去需要多久?”
沈清看了他一眼:“少则一月,多则三月”
“好,三月之后,我在金耀皇城凤城听雨轩恭候,你可以凭这个来找我。”
说着递过去一枚翡翠勾云形的玉佩。
沈清伸手接过,“这是蔷薇烙的承诺吗?”
连陌笑了笑:“如果不动用蔷薇烙,沈姑娘是否就不会来赴约?”
沈清嫣然一笑:“你说呢?”
连陌但笑不语,不用说,他知道不是么。
沈清日夜兼程,于第三日傍晚回到了普陀寺。
洗去一身的风尘,她换上了一身翡翠暗纹银丝长裙,外罩一件广袖水墨绿丝薄轻紗,满头青丝仅用一根白色丝带系于脑后,除了腕间戴着的白玉夕颜碧玉手链周身再无一饰物。
她推门而出,院中斜倚着的男子眸光瞬间点亮:“美人兮,淡妆浓抹总相宜,我风轻云的徒儿果然穿什么都好看,哈哈哈”
沈清不理会他的调笑,伸手一拉,便要为他把脉,风轻云倒是配合,老老实实地任她拉着,突然他眸光又是一闪,“徒儿到哪弄这么个好东西?是不是哪个富家子弟送的定情之物啊?”
沈清斜睨了他一眼,另一只手从腰间一带,掏出一物,顺势丢给满面贪婪之色的男人。
风轻云一脸喜色的接过,定睛一看,不禁赞不绝口,反复把玩间不舍得放下。
沈清将风轻云赶到内室,三下两下脱掉他的上衣,看得风轻云直抽嘴角,这徒弟,从来都比自己这个花间浪子还不害臊。
正腹诽间,口中被塞入一颗冰凉的珠子,散发着丝丝凉意的珠子瞬间将胸间的郁气浸透,全身上下有种说不清的通透之感。只是看着沈清灿若星辰的笑,没由来的升起一丝不安。
他未作多想,继续把玩着沈清给他的宝贝,一个是通体碧绿的玉质酒杯,色泽温润,光耀透明。
一个是一颗拇指大小的猫眼石,蓝绿相间,色泽亮丽,乃猫眼石中的极品。
他忍不住打趣:“我说徒儿你去了一趟皇陵也不知多拿两件稀罕玩意儿,就这么两个,你也太小气了。”
沈清诡异的一笑:“师父可别嫌弃,这些啊,可都是极品中的极品,而且没有皇家标志,那些个物件儿,就算带出来了咱也用不了是不。”
风轻云呵呵一笑,也不反驳,他也就是说说,皇陵那种地方,能出的来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奢求别的。
只听她柔柔的声音继续说道:“要说到珍贵啊,什么都珍贵不过这颗冰魄珠,那些也就是些值钱点的稀罕玩意罢了”
风轻云不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咱先不说这珠子能治百病,但是它的来处就贵不可言了。”
风轻云疑惑道:“哦......?它还有来处,说来听听。”
沈清晶亮的眼眸中飘过一丝怜悯随即回道:“它可是徒儿我从开国皇帝嘴里给掏出来的,师父您想想啊,开国皇帝衘过的珠子,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是吧?”
风轻云闻言,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胃里一阵恶心,就要吐出来。
沈清一把捂住他的嘴,对着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你要是敢吐了,我就真不管你死活,有本事就试试!”
说罢便放开了他,还顺手帮他理了理微皱的衣领。
风轻云脸色一阵青一阵黑好不精彩,只恨恨地瞪着眼前的清丽佳人,牙齿咬的嘎嘣做响,喷火的眸子,扭曲的表情,生生撕裂了那张风流俊逸的脸。
沈清心中闪过一阵快意,对着风轻云勾唇一笑,手中金针齐发。
施针完毕,沈清为他拢上衣袍,玉手伸到他的嘴边,见他还是只恨恨的看着她不由笑道:“怎么?还含上瘾了,是不是开国皇帝的口水分外香甜啊?”
风轻云闻言脸色更黑,他恶意的将带着许多口水的冰魄珠吐到沈清手中,粘了她一手。
沈清笑得更是开怀,丝毫不在意般的握住冰魄珠,转身在水盆里清洗。风轻云气结,双眸似要在她背上瞪出两个洞来。
沈清好心情的不予他计较,端过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递到了他的唇边。
风轻云只直直盯着她,口中大力的吞咽着奇苦无比的汤汁,这是他第一次吃药没有叫苦,沈清愉悦的想着。
“信女沈清见过大师。”
一间朴素的禅房,一位身着黑色僧袍的老者端坐案前,他看上去已到古稀,有雪白的胡须和眉毛,但是脸上却显出不属于古稀的精气,满脸的褶皱印在脸上刻出慈悲的烙印。
净空抬眼看她道了声“阿弥陀佛!即来了,便先陪老衲去外面亭子里来一局吧。”
沈清顿时有些无语,要说这净空大师初一看还像个高僧,可自从两人结为忘年交后便暴露了棋痴的本性。
沈清毫不怀疑他是因为想找人下棋才同意帮自己的,这老头不仅是个棋痴,还痴的古怪。
棋技不好的人不愿和人家下,一逢对手就非要赢了才甘心,不过这老头也确实有两把刷子,和他下棋颇有英雄惜英雄之感。
一同随着净空来到竹乡亭沈清不由打趣道:“出家人当戒贪,嗔,痴,佛祖脚下,大师就不怕佛祖怪罪?”
净空于桌前盘膝而坐“我佛慈悲,佛说,若千百亿众生同时现于如来眼前,打骂如来百千万亿年,如来不动一丝嗔心,何怪乎?该你了”
沈清轻笑着落下一子:“佛祖悲悯,大师却以佛之悲悯掩其贪痴,岂不有违佛门戒律,何以灭无明,断痴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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