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莞尔,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钱袋,朝着四周瞧了瞧,塞入了周婆子的手中,道:“周妈妈辛苦,这么大热的天,还在外头站着,这点子心意,劳烦周妈妈收下,也算是替姐姐给周妈妈陪个不是了。”
周婆子面色一喜,朝着王氏看了一眼,见王氏似是没有瞧见,也没做推脱,将钱袋塞进了袖口当中,“还请二小姐多替老夫人分担些,我这就去通报。”
片刻功夫,周婆子从白氏的房中走了出来,“四夫人、二小姐,老夫人有请。”
须臾,慕伶歌和王氏走进了白氏的房中,双双屈膝,对白氏见了礼。
白氏本就听了一早上的哭闹,这会子正心烦,瞧见了慕伶歌和王氏前来,心情多少转好了一些,挥了挥手,道:“你们两个,一个有孕在身,一个有伤在身,行这大礼做甚,快起来,竹心给四夫人和二小姐看茶。”
“是。”
慕伶歌落在于慕童谣的身前,瞧着慕童谣梨花带雨的模样,鼻端不禁发出了一声冷哼,前世,慕童谣就是凭借着这般骄矜做作的模样,让她和她的孩儿魂归九霄,今生再见,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恶心劲儿。
目光不屑的睨了慕童谣一眼,唇角弯出了一抹冷笑,道:“妹妹前两日身子不适,姐姐病着,妹妹也没有探望,还请姐姐恕罪。”
“哼!”慕童谣冷哼了一声,眯了眯一双狭长的凤眸,顿时,双眸之中泛起了一抹冰冷的寒意,瞳仁在慕伶歌的身上转了转,冷冷地剜了慕伶歌一眼。
自打自己回府,阙府上下,对牡丹花卉上所发生的一切,皆是顾左右而言他,找个岔子便打了过去,若不是,慕童谣对浅月动了怒,怕是,还无从得知,自己竟然在牡丹花卉之上公然宽衣解带,做出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事情,浅月还明言,说这其中,慕伶歌一定逃脱不了干系。
今儿瞧见了慕伶歌,慕童谣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马上让人将慕伶歌拖下去,狠狠地揍上一顿,好好解解气,可眼下,慕伶歌深得白氏心意,有白氏撑腰,慕童谣也只得作罢,且等着,张氏谋划成功一日,看着慕伶歌凄凄惨惨的下场。
“我身子有何异样,别人或许不知,但是,妹妹应该最为清楚吧!”慕童谣秀眉一厉,冷声冷气地说道。
慕伶歌阙了阙眸子,淡然道:“姐姐的身子,我怎么会知道。”
“你……”慕童谣吃了瘪,凝了凝眉,朝着张氏瞥了一眼,见张氏一脸云淡风轻,似是不与慕伶歌计较的模样,慕童谣收敛了目光,定格在了慕伶歌的身上,言辞厉色地说道:“妹妹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能把白的说成是黑的,这上牙碰了下牙,说出来的话,倒是将自己撇了干干净净。”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怎么听不明白,难道说,在牡丹花卉之上,姐姐当众宽衣,也是妹妹动的手吗?!”慕伶歌说罢,余光瞥了白氏一眼,见白氏面色如常,并没有意思嗔怒之意,便继续说道:“姐姐,有时候太过急功近利,也不是件好事!”
第143章 追问答案
慕童谣闻言,脸色骤变。浅月说的果真没有错,这一切,的确是慕伶歌在背后搞的鬼!可眼下,却苦无证据。慕童谣心中愤恨。却不无能为力,如今,她在牡丹花卉之上出了这等丢人之事。算是折了她所有的前程。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的美梦,算是彻底的被慕伶歌给摔碎了。
慕晋元不与责罚,已经算是给予了慕童谣最大的恩赐。
抿了抿双唇,慕童谣的双眸之中漾过了一丝杀意。双手紧紧地扼住了椅子的扶手。冷然道:“妹妹这么说,莫不是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
慕伶歌勾唇浅笑,端起了周婆子奉上的茶盏。阙了一下杯盖。淡淡地说道:“我怎么会知道,姐姐那么做是为什么,其中的厉害,想来只有姐姐自己知道!”
慕伶歌话中之意,全然是在指责慕童谣,因为急功近利,才会出此下策,在牡丹花卉之上,服用了寒石散,慕童谣聪慧,自然是明白慕伶歌话中深意,眉黛一凝,冷冷地剜了慕伶歌一眼,轻哼了一声,道:“你这话所为何意,难道说,我会为了拔得头筹,滥用药物吗?!”
“呵呵!”慕伶歌轻饮了一口杯中茶,合上了杯盖,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之上,卷起了帕子,轻拭了一下唇角,轻声浅笑,不咸不淡地看了看慕童谣,莞尔道:“怕是姐姐误会我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况且,祖母和大娘再次,我一个庶出怎么敢口出狂言,来指责姐姐的不是呢!”
慕童谣闻言,脸色愈发的阴沉了下来,似是蒙上了一层寒霜一般,水袖之中的双手,不禁紧握,秀眉高挑,凤眸凝霜,慕伶歌这话当中的深意,她怎么会不清楚,一则是顾及张氏,二则是说给白氏所听。
话里话外的,却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好似这件事,全然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样。
慕童谣气的脸色涨红,慕伶歌越是这么说,慕童谣就越是深信,对于牡丹花卉之上发生的事情,定然有着逃脱不了的干系。
“哼!”慕童谣冷哼了一声,从慕伶歌的身上,扯回了目光,瞟向了白氏,盈盈地站了起来,迈着莲步,径直地走到了张氏的身前,欠了欠身,声音略微显得颤抖,双眼之中倏然泛起了一抹晶莹之色,抽了抽鼻子,啜泣道:“祖母,您可要为童谣做主啊,童谣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要听着妹妹的奚落,童谣真是哑巴吃了黄连,只能心里做苦,却不能言语。”
白氏闻言,垂下了泛白的睫羽,浑浊的老眸落在了慕童谣的身上,缓缓地抬起了手,袖口之上金线绣着的万字图腾直晃眼,白氏轻咳了一声,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歌丫头性子静怡,不喜争强好胜,我相信她不会和自己的姐姐一争高低。”
慕童谣听见了白氏的话,身子一怔,垂下的眸子当中,刹那划过了一丝寒芒,可在白氏的面前,她却不好发作,只能够隐忍,欣长的指甲,抠入了掌心之中,烙下了深深的印子,启唇时,声音略显得颤抖,“难道,祖母不相信童谣是清白的吗?!”
白氏端起了茶盏,刚要饮用时,忽地,听见了慕童谣这么一句,也是一愣,平日里,张氏对慕童谣宠溺,竟然也敢当面质问起自己来,白氏的脸色一沉,冷冷地扫了慕童谣一眼,正了正音,道:“我也信你,这事,我回头让竹心去查查看,你和歌丫头都是我的孙女儿,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人,我这会子有些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牡丹花卉上慕童谣当中宽衣,方蒗形骸,已经将相府的脸都丢光了,她也懒得在搭理这个不中用的孙女儿,现下,慕伶歌又得了段皇后和端凝长公主的青睐,说起来,慕伶歌的用处,要远远地大过了慕童谣,就算是白氏彻查出此事,为慕伶歌所谓,也断然不会去追究什么,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要趁早打发了慕童谣罢了。
慕伶歌明白白氏的意思,慕童谣和张氏也一样明白,张氏抬起了睫眸,冷冷地看了一眼慕伶歌,那眸子当中的寒意,仿佛,让着炎热的天,飘下了片片宛如鹅毛般的大雪。
慕伶歌感受到了张氏的目光,猛然地抬起了头来,迎着张氏的目光硬生生地顶了过去。
张氏不由得一惊,心头猛地缩了一下,她竟然,从慕伶歌的眼眸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意,似是千军万马,浴血奋战过后,那唯一剩下来的杀神,紧紧是一瞥,竟然方令张氏心神不宁。
张氏立马垂下了眼眸,抬手轻拭了一下面颊的妆容,掩饰着自己心中的胆怯,张氏是什么分身,搭理阙府这么多年,又是出身名门大户,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张氏没有见过,可是,今儿竟然被一个年芳不过十六的黄毛丫头的一个眼神,给吓了失了分寸,这若是让旁人知了去,还不笑掉了大牙不可。
想到这里,张氏对慕伶歌的怨恨,更加的深邃,比起慕伶歌的娘亲,更加的怨毒,一个让她失去了夫君的宠爱,虽在外人面前,是举案齐眉,可是背地里的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眼前的这个一个,毁了她女儿的前程,她怎能不怨恨。
“咳!”张氏正了一下音色,别过了头,看向了慕童谣,红唇轻启,“谣儿,莫要扰了你祖母休息,你祖母说了会为你做主,就做绝不会坐视不理。”
“是。”慕童谣听见了张氏这么说,也不好再继续多言下去,只好应了一声,朝着白氏欠了欠身,
……
离开了柏松苑后,慕童谣瞧见了慕伶歌指派了幽兰和幽梅送王氏回清莲苑,立马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张氏的身后,轻声地说道:“母亲,女儿进来心情不好,想要去后花园走走,就不陪着母亲了。”
张氏侧目,阙了阙眸,看了慕童谣一眼,轻叹了一声,道:“娘亲知道你心里头苦,去走走也好,浅月,你且好生伺候大小姐,若是有半点不适,我绝不轻饶!”
“是。”站在慕童谣身后的浅月,欠了一下身,应了一声道。
目送着张氏离去,慕童谣缓缓地转过了身子,脸色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一般,冷冷地看着柏松苑的西厢,微微地扬起了下巴,眯了眯一双狭长的凤眸,心中的恨意全然涌上了心头,沉声道:“跟我去慕伶歌的房中,我倒是要瞧瞧,她要怎么跟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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