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墨染见百里邺恒满面欣喜,忍不住嚎啕大哭,她呜呜骂道:“可恶的百里邺恒!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为什么?!”
百里邺恒看也不看自己那流血的手,只是心疼的用脸贴着她的脸颊,喃喃道:“因为我不会让你孤单的,永远永远不会,如果这两个孩子是你用命换来的,我也一定不会爱他们,我会恨透了他们……永远永远都恨他们……”
“呜呜呜……坏蛋,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的……”怀墨染抽噎道,而后她便开始再次用力。
这一次,也许是因为她的心情稳定了下来,许是因为她下定了决心,在稳婆那一声声有规律的引导下,她感觉没有那么吃力,而她同时觉得腹中好似有什么在往下滑。
“啊呀!头出来了!”这时,一个稳婆高喊道。
所有人都激动的望向怀墨染,而百里邺恒也激动的紧紧攥着她的手道:“娘子,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娘娘,深呼吸,用力……”产婆也激动道。
怀墨染银牙紧咬,玉手好似要将百里邺恒的手给攥断,她痛苦的嘶吼着,只希望那终于爬出来的孩子能快点出来。
而此时,美景已经端着煎药的东西走了进来,冷傲二话不说,立时用真气熬药。用真气熬药自然是十分吃力的,只是速度也很快,冷傲却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只是想要快些将药熬好。
尽管怀墨染在苦苦坚持着,可是他听得出,她的声音中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了,若再不快点……再不快点……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冷傲的脑海中出现,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痛心,而此时,他突然觉得背后一热,旋即回过头来,竟看到美景、夜四、还有匆匆赶来的飘雪、擎风,欺霜,都在将真气输送到他的体内。
他手心的火瞬间便旺了起来,而此时,稳婆的声音也越发激动,看来这第一个孩子很快就要出来了。
只可惜,直到冷傲手中的药煎好了,也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反而怀墨染的声音越来越弱。
百里邺恒伏在床榻前,焦急的喊道:“冷傲!冷傲!药好了没?”他的声音中满是慌张,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因为他们知道,此时的百里邺恒神经紧绷,怕是和怀墨染的状态差不多了。
冷傲忙将药倒入碗中,递给一旁的良辰,良辰有些讶异的望着他,因为她看到从来都处变不惊的他,一双手竟然如此颤抖。
冷傲自然也察觉到了良辰那异样的目光,他别过脸去,微微挑起的丹凤眸中满是落寞的流光,他用喑哑的声音道:“快些端给娘娘喝掉,这是催生茶,喝了之后会顺利很多。”
良辰也不敢再说什么,遂端了碗便来到了怀墨染的身边,这时,红粉白突然“啾啾啾啾”的叫起来,然后它蹦到良辰的脚下,拼命扯着她的裤脚,良辰忙道:“红粉白,别闹。”
怀墨染气若游丝的望着她,喃喃道:“把药给它,它……它是想给我吹吹药……”
良辰满面惊讶,然而她知道怀墨染与红粉白素来心意相通,遂想也不想便蹲***子,将药端到了红粉白的面前。红粉白抬起小爪子,爪子中间立时攒聚了一团蓝光,良辰很明显的便感觉的瓷碗没那么热了。
不一会儿,红粉白抬起脑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冲良辰“啾啾”叫了两声,良辰忙将药端了起来。
药太烫的话,怀墨染是不可能一口喝下去的,可是现在的温度正好。百里邺恒轻轻扶起怀墨染,他能感觉到她还在拼命的用力,虽然知道此时哭真的没面子,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百里邺恒准备将药先灌进口中,然后再渡到怀墨染的口中,怀墨染却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头,百里邺恒微微颔首,而后将瓷碗放到她的唇边,她便张开嘴咕嘟咕嘟将药一口饮尽了。
不得不说冷傲的医术十分高明,药刚喝下去时,怀墨染便觉得身体中的疲惫好似被抽走了一些,而过了一会儿,她便觉得小腹那里好像有什么在争相出去,那疼痛也越发剧烈。
“啊!”她突然痛苦的尖叫起来,声音几乎传遍整个宫殿,而所有人的心都揪在一起,可是接下来,他们便听到一声响亮的啼哭。
产婆激动道:“生啦!生啦!”接着,一个产婆便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子。所有人都激动的几乎要喊出声来,只是怀墨染却突然再次痛叫起来。
百里邺恒看也不看那孩子,只是紧紧抓着怀墨染的手道:“娘子……你怎么样了?”
怀墨染却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大叫着。
这时众人才想起来,怀墨染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呢。除了那个抱着孩子的产婆,其他的产婆依旧在紧张的催促着怀墨染用力。
怀墨染知道,再坚持一会儿可能就结束了,遂她咬紧牙关,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叫。百里邺恒心疼的抓着她的手,当看着她的面颊因为疼痛而扭曲时,他有些气急败坏道:“朕再也不要孩子了!再也不要你受这样的苦了!”
旋即,另一道响亮的哭声便在众人耳畔响起。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的石头都落了下来,只是,就在产婆手忙脚乱的为怀墨染剪脐带,为孩子洗澡的时候,百里邺恒的一声喊叫,立时又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娘子!”百里邺恒猛然抱住怀墨染,瞪大眼睛,满眼都是惶恐。
而在外室等着的冷傲再忍不住,一个箭步便冲到怀墨染的榻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当即便为怀墨染把脉。
好在此时产婆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所以冷傲冲进来虽然不合规矩,但是也看不到什么不该看的。
而百里邺恒显然也没有追究这些,他只是焦急的瞪着冷傲,追问道:“她怎么样了?”
冷傲转过脸来望向稳婆,其中一个稳婆忙道:“娘娘没有大出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两位小皇子小公主也健康的很。”
冷傲微微颔首,这才将目光投向紧张的百里邺恒,沉声道:“皇上,放心吧,娘娘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许是这次生产过程太漫长了,她筋疲力尽了,遂晕厥过去,只要好好休息就没有事情了。”
百里邺恒却还是不放心,而是一脸紧张的望着怀墨染道:“真的已经没有事情了么?她醒来之后是不是就会像平常那样活蹦乱跳的?”
冷傲从未见过这样的百里邺恒,他的心中也满不是滋味,他认真道:“你放心吧,如果她真的有事,我一定将自己碎尸万段。所以安心的去休息休息吧,否则她醒来后看到这样的你,还不要伤心死?”
百里邺恒摇摇头,执意道:“不,朕要陪在她的身边,一刻不离。”
冷傲不由有些愠怒道:“那等她醒来之后,你若晕了过去,我是该照顾她还是照顾你?还有,她拼了命生出来的孩子,你是不是该去看上一眼?”此时在场的人中,怕是除了冷傲之外,再没人敢这么对百里邺恒说话了。
而百里邺恒并没有愠怒,他只是身躯一震,旋即缓缓转过脸来,将目光投向此时绣娘和梅东珠怀中的那两个小孩子,此时他们都已经洗好了澡,被包裹在金帛中,不哭不闹,像他们的母后一样安静。
百里邺恒想起怀墨染方才受的罪,对这两个孩子少了一分喜爱,多了一分怒气,而他的眼神,让绣娘二人不由有些害怕,绣娘抱着孩子,缓缓的后退了两步,那模样,好似在防备着他。
而绣娘的这个举动,也让他从愠怒中清醒过来。此时,冷傲开了药方,让良辰去抓了熬来给百里邺恒安神,而后走到绣娘身边,望着这两个皮还满是褶皱的小孩子,他脸上的疲惫终于被喜悦替代,一双眸子中也满是温润,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勾了勾其中一个孩子的下巴,低声道:“好漂亮的孩子。”
绣娘见冷傲如此温柔,眼底的怯意也被喜悦替代,她微微颔首道:“是啊,不过孩子太小,还看不出像谁,只是无论像谁,他们将来一定都是十分标致的人物。”说着,她便微微蹙起秀眉,一脸担忧的望向百里邺恒。
百里邺恒缓缓起身,他为怀墨染掖好被子,而后来到绣娘二人的身边,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那令人惊骇的模样,却也没有一点和颜悦色。他几乎是十分僵硬的将头凑过来去看两个小家伙。
只是当看到他们那安详的睡脸时,他的脸上便再没有了那份漠然,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恬淡的笑意。
绣娘看到他的神情,总算放下心来,她小声道:“皇上,你看这两个孩子,多好啊?”
百里邺恒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个小家伙,脸上笑意甚浓,良久,他方微微颔首道:“嗯……很好,和墨染一样好。”说完这句话后,他身形一晃,还好冷傲在一旁及时扶住。
冷傲有些无奈道:“皇上,你也已经很累了,还是快去休息吧。”若放在平日里,这区区几个时辰算的了什么?然而,冷傲知道,今夜的百里邺恒与怀墨染一样,身心俱疲,所以才会如此。
百里邺恒这次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只是依旧不肯离开这个房间,为了陪着怀墨染,而不打扰她,他竟然选择蜷缩在美人榻上。
第233章 还有孩子呢……
怀墨染醒来的时候,周身已经没了不适,只是不知道是如意丝所为,还是红粉白所为。此时床榻边上围了一圈的人,一看到怀墨染醒来,她们便都激动的围了过来,就连平时对谁都目不斜视的飘雪也往前站了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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