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六皇子语塞,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伸手指向莫亦痕,眼睛瞪大愣是手不出一句话。
“这次来可是有什么情况?”莫亦痕瞧着六皇子被噎得瞪眼睛,心里一阵好笑,面上却是依旧沉冷。
六皇子听着莫亦痕这样说,心里一突,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低头瞧见莫亦痕扔在地上已经满是疮痍的紫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轻叹一声,走了过去。
“一个丑丫头,只得你这么拼?”六皇子沉下了脸,那紫袍上已经被血浸染,猩红的颜色触目惊心,说话之间伸手拿起桌上的药,让莫亦痕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自小和莫亦痕一起长大,他的脾性六皇子还是很了解的,这人勇猛刚毅,有时候却也缺乏一种安全感,比如现在情况,不管受了多大的伤,除非是昏迷不醒,他绝对不会让大夫帮着上药,每次都是自己躲在房间里自己上,不过,六皇子倒是个例外。
将自己肩上披着的衣衫取下,莫亦痕背对着六皇子坐在凳子上,刚才动手的时候扯到肩上的上,本来凝结的血又开始流,如今嘴唇带了几分白色。
六皇子拿着药走近,目光触及莫亦痕悲伤的伤口,全身跟着一颤,眉头拧起,面上的神情明显的冷了:“莫亦痕,你是傻了吗,你知不知道那练马场地原本种的都是千竹草!”
本来千竹草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那片练马场的千竹草涨势不好,场主便让人砍了重新栽培,因为是镰刀砍伐,根部都是铜钱直径一般的实木,如利剑一般的倒刺,尖利无比,这样的戳进身体里,甚至要比刀剑的伤更严重,伤口极难愈合。
药粉洒在后背,莫亦痕倒吸一口凉气,面上不由得泛白,只是依旧咬着牙不肯吭一声,良久才缓和过来,面上神情稍稍恢复:“当时情况紧急。”
六皇子拿着药瓶的手不由得稍稍抖了抖,看莫亦痕说得这样风轻云淡,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恼怒,这人不是聪明绝顶吗?不是睿智神勇吗?怎么一遇到这女人就变成了傻子?
“你知不知道伤口就在你的左心口?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距离便能直直地插进你的心脏!我天朝威武大将军身陷敌营以一敌五百尚能平安归来,却被一根千叶草根活活插死,这要说出去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说话之间,六皇子也动气了,自小莫亦痕便是他心中的英雄,是莫亦痕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敌动我一尺我退敌一丈,是莫亦痕告诉他行兵打仗文韬修养要融会贯通,与其说是表兄弟,他早已经将这个表哥看得比自己的亲兄弟还要亲,如今他把自己伤成这样,他怎么能受得住?
“行了!”莫亦痕咬着牙,额头已经布满了细汗,他知道六皇子担心自己,却不想听他婆婆一般的絮叨,脸色阴沉几分,转脸抬起头看向六皇子,眉头蹙起来:“要么闭上嘴给我上药,要么把药给我自己滚出去!”
六皇子拿着药的手猛然一抖,险些将瓶子里的药粉撒出去,稳住了身体看向莫亦痕,心里不由的颤了颤,瞧他脸色不好看,叹了一身,将要洒在纱布上,得,该干嘛干嘛吧,这厮性子就是这样,不想听的话,别人也说不得!
终于,六皇子将莫亦痕后背加上胳膊上大大小小几十处伤口都擦了药,又小心地帮他包了纱布,瞧着眼前这个如同粽子一般被包起来的表哥,他心里叹一口。
这是滚了多少圈才能伤成这样?当时听小厮来报时六皇子还没有多紧张,纵然是马受惊了以痕表哥的武功,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可是如今看来,却让他依旧有些后怕,感情他这是拿着自己的身子当肉垫,裹在了那个丑丫头身上,难怪她一点都没伤着,除了手心!
“对了,我的人刚从将军府回来,苏夫人和老夫人都跟那丑丫头谈了话,她倒是有心计,自己伤了手心不让丫鬟看到,回家演了一场苦肉计便揭过去了,非但没有受罚,反而得了一堆的好药。”六皇子说着,唇角闪过一抹嘲讽,就这个表哥跟吃错了药一样痴傻,明明人家自己就是有心计能化险为夷,偏偏他自顾操心!
“她受了伤?”莫亦痕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着六皇子的絮絮叨叨,原本缓和的脸色又冷了下来,转过脸看向六皇子,面上阴沉。
六皇子一颤,连忙摆了摆手:“没,只是手心里伤了一层皮,并不是什么大伤,估计是这闺阁中的小姐皮嫩被缰绳勒出来的,人家府医已经给包扎了,你就别这么紧张了。”六皇子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向莫亦痕,心里忍不住微微颤抖。
莫亦痕眉头拧在一起,之前看到缰绳上的血还以为是他自己的,如今听六皇子那样说,这才意识到那是苏千凌磨破了,心里没由来的揪紧了。
“我得去看看!”
声音还没落下,六皇子只感觉眼前一抹幻紫飘过,房间里便没有了莫亦痕的声音,刚才他弄坏的窗子微微摇曳,窗户纸在夜风微微地吹拂下扇动着。
“你还敢说我!你自己不也走窗户吗!”六皇子气得跺脚,伸手拿起桌上的杯盏,朝着莫亦痕飞出去的方向扔出去,想想不对劲,紧忙也跟了出去。
☆、第五十一章 半夜翻墙
六皇子本来武功和莫亦痕就相差甚远,虽然莫亦痕如今受了伤,不过在心急的情况下,仍旧是甩了六皇子几条街,六皇子在后面跟着,一边气喘吁吁一便不敢的嘟哝,却也没有办法,真是不明白,这个表哥稳重沉静了二十年,怎么一遇到这个丑丫头变得这般任性?
心里想着,六皇子脚下一刻都不敢停,朝着将军府的侧门疾驰而去,在莫亦痕身边这么多年,对他也是有所了解的,跟何况这些天,他可没少在将军府外面转悠!
脚尖在树干上借力,莫亦痕落在了将军府侧门的墙外,这边极少有人巡逻,相对是将军府守卫薄弱的地方,他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高墙,将手里那盒回香露握紧,眉宇之间不由得微微皱起。
这边虽然侍卫不多,墙却是最高的,他暗自定了定神,运足气脚尖向地面借力,整个人腾空而起。
只是,人还没跳过高墙,莫亦痕只觉得肩膀一阵撕裂的疼,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似乎又裂开,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身子疼在半空中便直直地朝着地面摔去!
“哎呦!”
身下传来六皇子的惨叫声,莫亦痕猛地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压在一个肉垫子上,双手撑地迅速地站了起来。
六皇子身上一轻,口中的惨叫顿然停止,瞧着莫亦痕早已闪身离开自己很远,撇了撇嘴从地上爬了起来,面上带着几分倒霉和无奈,自从莫亦痕这次回来之后,他便和大地母亲无形之中亲近了许多,时不时的来个深情吻什么的!
“我说大哥,您能不能别这么任性!自从你遇到这丑丫头我就尽是倒霉了!”六皇子撇着嘴,脸上哀怨溢于言表,伸手拍着自己身上的尘土,说话之间带了几分委屈。
莫亦痕冷着脸瞧着六皇子,夜色渐沉极好的将他脸上的尴尬掩了去,轻咳一声,走近六皇子:“又没叫你跟着,废话那么多!”
六皇子脸上一怔,这人真是说不得一句话了,一时间脸上埋怨收敛起来,看着莫亦痕手里紧紧握住的一盒回香露,撇了撇嘴,面上带了几分不满:“这回香露我可是跟你要了十几回了你都舍不得给我,如今竟然拿着整盒就出来了,我说你不至于吧!”
这回香露别人或许都没听说过,可六皇子可是知道的,这药可是世间罕见地,虽然不至于起死回生,不过去腐生肌的能力极强,就算是刀剑入体,用这药擦一次便能瞬间结痂,再深的伤也能极快的痊愈连疤都不见,刚才给莫亦痕上药,她自己都没有舍得用,大半夜却风风火火的拿来给那丑丫头,啧啧啧……
莫亦痕被戳中,心里没由来的微微一颤,随即转过脸横了六皇子一眼,转身又要运气往上飞。
“喂喂,我可不想活活被你砸死!”说话之间,六皇子伸手搂住了莫亦痕的腰,突然感觉到莫亦痕周身的冷意,不由得全身一颤,在莫亦痕开口之间连忙说道:“这高墙可是两丈高,就算你没有受伤想要翻过去也不容易,更何况现在你全身都是伤口,还没翻过去便摔死在外面了!”
莫亦痕被六皇子抱着动弹不得,脸色阴沉,却并没有发火,他说的没错,别说他的上会不会全都崩开,到时候响动肯定不小,把将军府的侍卫引来就麻烦了。
“你给她送过去。”莫亦痕顿了顿,一双幽深的眸子在六皇子身上流转,伸手将药递到了六皇子跟前。
六皇子目光落在那盒回香露上,面上带出几分尴尬,呃……这两丈高的墙,他还真的翻不过去!
“我说表哥,你是不是脑子也受伤了?”六皇子眉毛挑了挑,看向莫亦痕,瞧着他脸上的神情,在他爆发之前赶紧接着说:“大半夜的,你让我夜闯闺阁?你确定我要是进去了不会被打死?”
莫亦痕愣住,脸色黑了黑,六皇子说得倒是没错,这样真的是不合理书,可是他自己的也不知道怎么,听到她手上,心里就这样拧着,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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